一种预感在她大脑中流动，让她绝望。她了解巩固，这港仔，家乡人对他的说法是“无利不起早，给猪扇扇子，－－看在钱的份上。”而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就更多了。
娟娟下了床，开始洗漱，把自己打扮起来。镜中的自己同三天前判若两人，连自己都不敢认了，那个人人都称“天生丽质”的娟娟似乎不见了。
她把几样化妆品拿出来，静静化起妆来。等收拾好，又打了云中龙的电话，已经不记得这是三天来多少次打他的电话，都石沉大云一样。
娟娟望着天，心里说：“老天爷，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手机刚刚响了铃，就听到小云的声音：“喂，娟娟？”
苏娟娟感觉身上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说不出话来，用了好大的力才呼出一口气，哭了出来，小龙那边却又沉默了，娟娟赶紧止住悲声，说：“小龙，你在哪，你能来看看我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再看看你！”
也许是娟娟的最后一句话让小龙害怕了，忙回答：“你你你，你别胡思乱想，我我，好好，我去看你。”
娟娟心里突然亮堂起来，似乎在黑夜中看到一丝曙光。忙擦掉化好的妆，捂着脸小声哭了一会，才重新细细的化起了妆。
当开门看到小龙那一刻，娟娟想扑上去，但是却看到小龙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似乎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小龙不敢多看她，低头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下，娟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小龙眼睛看着地板说：“娟娟，我我同妈妈说了，他们会请蒋行长帮忙把你调到银行的。我也给蒋行长打了电话。我从支行调回来了，我、我过了年要去外地学习一苏时间。”
娟娟心一凉，其实三天来她想了许多，已经没有了同小龙在一起的期待了。但是这个男人毕竟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真正全身心投入去爱过的，她要在见巩固之前，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小龙。
可是小龙进门没有发现她的憔悴，没有问她三天是怎么度过的。她心又是一寒，看的出，他只是在完成一个告别仪式。一进门，就有想离开了。
她忍住没有告诉小龙蒋行长提出的入职条件，那个她自己根本无法实现的条件，也知道小龙妈妈根本不会理睬小龙的要求。她也看透了，如果没有父母的背景和支持，小龙在蒋行长心目中就一文不值了。
娟娟一肚子的话语，满怀的柔情，都从小龙英俊却苍白的脸上跌落、消失了。
看到小龙似乎是坐立不安，娟娟有些心疼他，沉默片刻说：“小龙，我只是想见见你，就要回去过年了。我的事你不要担心，也不要让你父母为难了，我会处理好的。”
小龙有些感动，又有些解脱，忙说：“你也要注意身体呀。”说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过年了，你拿着买点东西回家过年吧。”
娟娟开始有些可怜小龙了，摇摇头，没有接。手又指了指房间说：“买这些东西的钱我会还你的。”看到小龙涨红了脸，她感到了快意。小龙不是她的靠山，他只有靠在父母身上才能成为她的靠山。
这一切都是虚幻而已。看到小龙又低下头去，娟娟的心也沉到了底谷。她不知道怎么继续谈下去。许久，小龙抬起头，两人对视着，却已经无话可说了。
还是娟娟开口道：“小龙，你回去吧，别让你父母担心你。”
小龙的留恋现在在娟娟看来只是对内疚的补偿罢了，她不需要这些，她要的是生存的希望。
小龙打开门，一阵寒风掠来，两人都打了个寒噤，还是娟娟上去从后面紧紧拥抱了小龙，又轻轻放开，再看他出门，才轻轻把门关上。
她在心里找原谅他的理由：“其实他还是个孩子。”然后回到床上躺下，无声无息让泪水恣意奔流。
巩固的电话三点多就来了：“美女，我现在就过来看看你好么？”
苏娟娟不想让他到这里来，就说同朋友在逛商场，问吃饭在什么地方。
已经到了楼下的巩固不太相信，因为他在来小区的路上看到云中龙的车迎面过去。
但不管娟娟找什么借口，已经得不到云中龙的帮助却是显而易见，不怕她闹什么妖蛾子了。
“楚中南路的‘零点时分’知道什么？在云霄厅，你可以带你朋友一起去，很好玩的。我联系不上小龙，你叫他也一起来吧！”
“零点时分”是楚南市最大的集KTV、餐饮、桑拿于一体的娱乐城，消费也是最高的。娟娟一直捱到六点，才下楼打的过去。
楚中南路是楚南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临近春节，更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进入楚中街，就远远就看到一幢十五六层的大楼顶上，巨大的霓虹灯拼成的“零点时分”四个字在闪烁，是这条街上最醒目的地方。
从旋转门进了大厅，里面人来人往很热闹，早有一位帅气的服务生过来，一躬身问：“小姐，你是约了人还是自己来玩？”
“我、我去‘云霄厅’。”
服务生拿起手中的小本子一翻，笑容就更灿烂了：“您是巩总的朋友吧？他们早到了，您快请！”说着就引导她上电梯，帮她按好12层。
出了电梯，就有人过来引导娟娟，转了几个弯，在一扇门框上方挂着“云霄”两字牌子门前，服务员轻轻叩了叩门，里面有人粗声喝了句“进来”，服务员推门请娟娟进去，随即又轻轻阖上门。
娟娟一看，里面有七八个人，正围着沙发聊天，一边是餐桌，已经上了不少菜。
巩固笑咪咪迎上来，把娟娟介绍给其他人，都是这个老总那个老总，娟娟一时也记不住，依稀记得有几个在同小龙吃饭时见过。
看到他们有些意外的样子，只能扮出笑脸一一点头。
大家就坐下来开始吃饭。巩固坐了首席，让娟娟在他左手坐下。
拿起已经装了白酒的酒壶，对大家说：“今天算是请各位老板一起过个年，酒要喝好。我的这个小妹今天是第一次同大家见面，希望多多关照。”
一边的程总笑了，说：“你巩总也太托大了吧，知道人家小苏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云区长未来的媳妇，轮的到我们照顾么？”娟娟胸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顿时脸就灰了。
巩固手一挥说：“不提这个！我这个小妹今后要在楚南的东江银行发展，还要仰仗大家了。这第一杯酒算是我先谢谢大家了。”
他并不让娟娟喝，自己端杯一举，就喝了这杯。大家也纷纷干了。娟娟见并不斗她的酒，心稍安了点。
巩固低头小声对娟娟说：“存款的事你来之前我求这些老板帮忙，差不多有了着落，你就不要求他们了。”
娟娟心中感激，自己主动倒了酒来敬巩固，想说什么，眼泪却先湿了眼眶，忙把杯子向巩固杯子上一碰，自己先干了。
大家一阵喝彩，刘总说：“巩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美女这么能喝，你就不要再怜香惜玉了吧。”说罢，倒了酒对着娟娟一举就喝了。娟娟忙倒酒也干了。
于是大家都来敬娟娟，巩固忙拦住说：“这不行，娟娟的酒量再大也经不起你们这样喝。”
大家不依，就说你巩总就作陪吧，一齐起哄，娟娟又干了六七杯。人就有些飘了。巩固就说不喝了不喝了。娟娟知道自己快到量了，见巩固这么说，才放下心。
大家喝了圆席酒，就往外走，娟娟忙说自己回去，不用麻烦巩总。大家又笑了起来，说这才刚刚开始哩，就往上一层走，原来是KTV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