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霍安澜的校外公寓里一片安静。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客厅正对外面街道的窗户依稀透出点亮光。
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发呆。
直到考完试他才知道姐姐跟白霜霜动手的事。这个姐姐除了跟他有点血缘关系以外,感情很淡,可以说淡如空气。
从小到大霍安萍都对这个小三岁的弟弟充满了敌意。在弟弟没出生之前,她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弟弟出生后,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她的地位开始一落千丈。
从霍安澜记事起,对姐姐的印象就很不好。一直被她欺负,一直被她伤害。他不辨方向并不是天生的,而是霍安萍造成的。
家里长辈因为这事把霍安萍送到了国外读书,也因此造成她飞扬跋扈,工于心计的性格。
霍安澜越是儒雅淡定,越是与世无争,越显得她无理取闹,斤斤计较,挑不起大梁。
如果她没有在考场外跟白霜霜动手,肯定会找其他方式破坏他的自主招生考试。
从小到大,她一直佯装微笑懂事,善解人意的好姐姐,背地里却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弟弟失败,最好一败涂地,一直如此。她总是看不惯他优秀,一帆风顺。
霍安澜从开始不喜欢她到现在对她防备,甚至有点厌恶。
她在乎霍家的百亿资产,他并不在乎。
白霜霜用跑的方式,花了十几分钟赶到霍安澜的公寓。她有他家的钥匙,直接打开门进入。
客厅乌漆嘛黑,她挣掉脚上的鞋子,跌跌撞撞的走向客厅。
空气里依稀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很淡,盖住了他平日里喜欢喷的森林气息的香水味。
她无端有些慌张。
此时霍安澜已经从客厅走到了阳台,整个人弯着腰趴在玻璃栏杆上,从背后看稍微不小心就能从29楼掉下去。
白霜霜借着暗淡的灯光找到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从背后抱住他。
霍安澜正在出神,没听到她的脚步声。直到她的手臂勒住腰才反应过来。
“霜霜?”他惊讶极了。
“听说你去宿舍找我了?怎么没找到就回来了?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找?”她在他衬衫上吻到了血腥味,声音开始抖。
“沈小青说你睡了,我打你电话也没人接,以为你还在生气。”他语气平静的解释。
“我不应该生气吗?你姐姐跟你妈妈羞辱我,太没有礼貌了。看你家教很好从不说脏话,怎么会有那样尖酸刻薄的姐姐?”她岔开话题,手指紧紧攥住她的衬衫。
“她长时间在国外,跟我不一样。”
“那我问你,我打了你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霍安澜转身,捧着白霜霜的脸,低沉沙哑的声音回道:“打的好。你没吃亏吧?”
跟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答案,她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用老学究的语气教训她,遇事不能冲动,更不能动手爆粗口。
“你不怪我?”她的眼圈蓦地红了。
“为什么要怪你?”他没戴眼镜,眼睛迷蒙的看着她,修长冰冷的手指在她身上来回摸索,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我打架打的多,没吃亏。你姐姐穿着高跟鞋,打架不方便,脸和脖子被我抓破了,屁股还被我踢了两脚,摔了个狗吃屎。”
霍安澜被这句逗得笑出来。
“你真不怪我?”
“嗯,在我心里你比她们重要。”他搂着她,认真的说。
白霜霜有些懵了,“霍安澜,没想到你说起情话挺有一套。”
“跟我谈恋爱结婚的人是你,陪伴我一辈子的人也是你,当然是你最重要。”他说完,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接吻。
他儒雅淡定,风度翩翩,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有能难倒他的事。他待人客气礼貌,做事有礼有节,教养极好。一直在高高在上,受人崇拜敬仰。
她以为他是备受宠爱长大的豪门少爷,没想到他被亲姐姐欺负,生活在父母的冷战和亲戚朋友的谎言中。
豪门有豪门更加难念的经。
“不分手,行不行?你是唯一一个追我的女生。”霍安澜趴在白霜霜的肩膀上弱弱哀求。
“所以我不追你你就不喜欢我喽?”
他摇头,“应该说谢谢你跨出第一步,让我有机会喜欢你。”
“霍安澜,你今天嘴巴抹了蜜,甜死人。”
他低低笑了声,“今天不回学校,好不好?”
她没回答,而是问:“你衬衫上的血迹是怎么弄得?”
“跟顾飞扬打架蹭上的。”
“哪里出血了,严不严重?”白霜霜紧张的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检查他的伤势。结果他的胸膛上除了标准的八块巧克力似腹肌,根本没有伤口。
男色爆表。她开始把持不住。
“衬衫蹭到顾飞扬的鼻血了,我打架打的不多,但是没输过。”
她真是要败给他了。明明长着一张标准的好学生禁欲脸,没想到四下无人的时刻,说话闷骚,行动更是开放。
她不过是脱了他的衬衫而已,他却拉着她裙子边缘的纽扣,开始攻城略池。
第二天,白霜霜是在霍安澜的怀里醒来的。她身上穿了一件他的白T恤,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额前刘海翘起来,有点迷糊,有点可爱。
纵使她平时再流氓,面对这种事后清晨的场景也会害羞。
霍安澜也醒了,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眼睛戴好。睡了一觉后,他又恢复到平日里儒雅淡定,礼貌客气的好学生形象。脸上写满了斯文雅正,薄唇轻抿,衣冠楚楚。好像昨晚抱着白霜霜弱弱诉苦,祈求她别走的是其他人。
白霜霜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心里暗想下次灌醉他,架好摄像机把他的糗样录下来。
起床穿衬衫的时候,他特意把她送的指南针袖扣戴上,靠在她肩膀上深情款款的说:“我们不分手。”
她故意捉弄他不肯给他准确的答案,他转身就把她壁咚在墙上,大早上就开始少儿不宜的深吻。
白霜霜回校的时候嘴巴都是肿的,她趴在桌子上对沈小青甜蜜诉苦,“我明明是去兴师问罪的,结果看见他失魂落魄委屈巴巴的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平日里他管天管地,无所不能,没想到还有那种小孩子的时刻,特可怜,特无助。哎,女人就是心软,根本舍不得分手。恨不得当他妈妈,陪他宠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