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忽从背后袭来,穿着白大褂的陆涧云满身煞气的从他手中抢过温雅,将他重重一推。
“快,清场,马上手术!”在陆涧云声嘶力竭的吼声中,沈晏琛和带着医生回来的周美娴被赶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到这一步了……”沈晏琛几不可闻的喃喃低语,他恍惚看着身上的血迹,那鲜红的颜色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像在胸腔插进一把看不见的匕首,痛得异常尖锐。
他明明,明明爱她的啊。哪怕他的父母被温祁山那混蛋害死,他再迁怒,也没想过要真正放弃她……可终究,将她逼到了这一步。
沈晏琛狠狠闭上眼睛。
这是他这一生最煎熬的几个小时。
等待,把时间无限拉长,他的心像是被挂在万丈悬崖边上,一丁点动静都让他惊惶到呼吸发窒。
不知道过了过久,也许有一辈子那么长,当医生告诉他病人脱离危险时,他脚软的几乎站立不稳。
……
温雅在第二天醒了过来,能说话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沈晏琛每天都来医院陪她。
温雅没有再歇斯底里。
地狱里爬出来的女人,平静中燃烧着焚身般的恨意。
她对他的态度就是彻底无视。
偶尔视线无意落在他身上,眼底也只有透骨的冷。
那种恨到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再也不会向他踏出一步的冷。让他绝望至死的冷意。
输了一个礼拜营养液,当医生宣布可以进食的时候,沈晏琛给她带了清淡的粥。
他舀了一勺,吹凉送到她唇边,声音带着无限温柔,“乖,张口。”
温雅将头扭到一边。
“我知道你恨我。”沈晏琛低低哑笑着,漆黑的眼眸比幽深的古井更加暗沉,“吃饱了才有力气报复我是不是?”
“沈公子说笑了,我哪敢报复您。”温雅转回头,这么多天来,终于第一次直视他。
她凉笑着,带着深深的嘲弄,“沈公子掌握着我一家人的生杀大权,我只能在您身边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没有您的发话,我连死都不敢,何来的报复。”
“雅雅……”她的话如一道道带刺的鞭子抽打在他心上,沈晏琛喉咙发紧,手指紧攥着瓷碗,用力到指节惨白。
“我知道,我因为复仇心切,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还害得我们女儿早产,最后……”说到这里,他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抑胸中的剧痛,“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好吗,我会用下半辈子弥补你……”
“机会,弥补……”温雅突然大笑,笑得眼泪流了满脸,“沈晏琛,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爱的不是萧宛然吗,因为她,你拧断我的手腕,和我离婚,她在你面前挑拨几句,你就什么都信了,甚至丧心病狂到害死我无辜的父亲和女儿……你们的爱情都伟大到用两条命来成全了,你还跑到我跟前说什么下半辈子,重新开始?呵,你就算不怕她生气,难道不怕做梦都是我冤死的亲人朝你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