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苼你丫混蛋!爬上来睡也就算了,竟还敢搂着我睡!不行!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
天才刚见亮,万芳殿老虎般的吼叫声突然传开,打破这初晨的宁静,夸张到叫醒了宫中熟睡的所有人。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亓苼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迎来了他有生以来最独特的被叫醒方式——拳打脚踢加咬人:“你这女人真是!大清早作什么,疯了吗!”
“我疯了?你说我作什么!”孟潇染气嘟嘟的起身再补一脚,“谁叫你想占我便宜!竟然敢越界!活该!”
“疯女人你看清楚了,现在是你站在我铺的被子上!还有,很明显是你把我胳膊当枕头用了一晚上,我都没说你倒先反咬我一口。”
果然,女人都不是什么讲理的生物。
这就是亓苼结论。
“额……内个,可、可能是我睡觉不老实翻下来了。”孟潇染难为情,恨不得立刻找个墙缝钻进去,“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被踢的是我,你当然没事。”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不要那么小气嘛~不然,我给你打回去。”
“我不打女人。”
语毕起身,亓苼理理衣领伸手拽下旁边衣架上的外衫。
面对每个人都同般威严的他,好像并不喜欢在这小丫头片子面前自称‘本王’,那称呼把他们俩隔得太远了。
……
“孟姑娘,奴婢阿雪,皇后娘娘问您是否已做好了教曲准备?”
才刚悠闲用过早膳准备回床上补觉便听到殿外的敲门和传话声,慌张伸手拍了下自己脑袋,孟潇染睡意顿时全无。
都怪她昨晚浪费时间把找亓苼写歌词的事给忘了,这下倒好,皇后叫她去了,她可拿什么交差啊?
提上鞋冲到外殿打开门,孟潇染风速离开:“告诉皇后,我马上就去。”
御花园。
用自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地毯式快速搜索着宫中各处,也不知为何,每次孟潇染需要亓苼时,都总找不到他人。
然而,老天爷貌似真的很想玩死她。
冤家路窄,她竟在后园凉亭之中又遇到太子亓衡。
“民女参见太子,太子万安。”
“孟姑娘这般匆忙所谓何事?不如姑娘说出,或许本宫还能帮上些什么。”
“太子严重了,民女并无事情,只是早膳吃得太快有些不消化罢了。”孟潇染微笑回应,“太子请便,只当民女是空气便好。”
这可是皇宫,她就不信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怎么样。
这皇宫之中虽有他的支持者,但也定有想把他拉下台的人。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对她动手,除非他是猪。
“还真巧,本宫也正想逛逛这后园。既然如此,不如一同吧。”
“不用了,民女也出来有一会,该回去了。不然时间太长,皇后娘娘该怪罪了。”说他亓衡整天一肚子坏水还真是夸他了。
“参见太子,诶?三嫂,原来你在这啊!快回去,母后都等着急了。”
虽然六王爷亓瑀会突然出现在孟潇染意料之外,但显然,他是来救场的。
皇后娘娘才不会这么急着找她,他是说给亓衡听的。
“抱歉啊太子,看来民女没有荣幸陪您逛——花——园——了。”
长断逃亡过头。
“呼~呼~呼~好了好了,停,停下,他应该没追过来。”
被六王爷亓瑀拉着跑了许久,孟潇染终于体力不支强行刹车。
他以为她是跑马拉松的选手吗?
她这还没等被亓衡弄死就已经要被他给累死了。
“小姑奶奶啊,你招惹谁不好非去招惹二哥,”亓瑀头疼,“你要是真出什么事,三哥非得掐死我不行!”
歉意的挠了挠头,孟潇染尴尬。
不过,还好他借皇后名义帮她解了围,不然事恐怕就大了。
对了,她怎么把皇后给忘了!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六爷你都已经出手帮我了,那是不是就应该帮到底呢?”
“什…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让我帮你整太子什么的吧?这可不行!”
“放心,比这简单多了,”孟潇染挑眉,“对于你来说难度系数连半颗星都不到。”
……
万芳殿。
恭敬的将手中纸张呈到皇后面前,孟潇染微笑着吐了口气。
好在她够机智转移了解决方向,不然保不准现在已经在受罚了。
“此生笑傲风月瘦如刀催人老,来世与君暮暮又朝朝多逍遥。这词……也真是绝了!”皇后忍不住赞叹,“潇染啊,作这曲子之人现在何处?能否让本宫见见?本宫从未见过如此豪放坦诚的曲词。”
“娘娘恕罪,民女恐是做不到,这作曲之人究竟是谁,民女也不知道。”
别说是作曲的人,她现在还能想起歌词都已经不错了。
皇后啊,你若真想见那填词的人,就只能等死后再投胎碰碰运气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不过潇染,本宫怎看曲词字体这般像瑀儿的?”
“娘娘好眼力,这正是六王爷的。”她好方,“民女怕字迹太丑吓到娘娘,便恳求偶然碰到的六爷帮了个小忙。”
记得历史书上好像写过,古代有婚约的女子若和其他男子走得太近或行为言语有逾越倾向,那该女子是会被浸猪笼亦或滚钉板。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次的相关人物可是皇室之人,皇后一怒之下不会就这么把她给斩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通通带走,她还不想死啊!
“潇染、潇染?潇染……”
“娘娘恕罪,民女知错了,”孟潇染被吓得脚一软‘噗通’跪坐到地上,“民女不是有意接近六爷的,民女再也不敢了。”
“你这…这又是哪出啊?”皇后俯身搀起她,“小六性格啊本宫了解,你又是个乖孩子。你们叔嫂间关系融洽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何错之有啊。”
……
皇宫——万芳殿书房。
“就这样?”
停下练字,亓苼优雅将笔放回原处抬头看面前亓瑀。
“小六,孟潇染是什么身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至于处事上,身为兄长也希望你能三思而为之。”
“三哥,我说你这醋吃的也太广泛了吧!”亓瑀额头三道黑线,“我是喜欢三嫂,但仅仅是朋友间那种,是敬重是欣赏。至于这警告,我看你是还是留给真正构成威胁的人吧!”
金碧辉煌,精雕玉砌,恒久灯火通明。
孟潇染以为这就是所有人心中向往的皇宫。
起初,她欢欢喜喜搬进来对所有物件宝贝不舍得放手,但几日后的今天,她真心待不下去了。
“我说亓苼,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皇后娘娘说回府的事啊?”
皇宫对于她来说更像一个大大的黄金牢笼,可她宁愿做一只不起眼的麻雀,她不想待在笼中做金丝雀了。
“急什么,看你与母后相处得还不差啊。”
“谁说不差,差多了!”孟潇染气结,“当初进宫时明明是你说的我想随时搬回去,现在是怎样啊!”
“你过来。”
亓苼语气突然变回之前的异常低沉,低沉到令人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又哪句话说错了,孟潇染没有开口反驳,灰溜溜走上前。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伸手一把扯下她腰间那香囊,亓苼摸过布料眉头皱起:“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就是皇后娘娘准备那堆挂饰其中一个啊。喂,姓亓的,你家住河边吧,管这么宽!”
“缝制这香囊的布料只有太子府有!”
“什么鬼?!你是说这是太子的?!”孟潇染失色,“这香囊我都已经戴好多天了,你快仔细看看,他不会是下什么了毒吧?完了,我要死了!老爹,女儿不孝,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嚎了!这香囊没毒。”
拆掉外圈丝线扯破香囊,果然不出亓苼所料,真正的重点在其之中。
拿出里边卷着的字条,他皱眉看完丢给孟潇染。
无语冲他翻白眼,她将那纸卷重新放到桌上。
这货一定是故意的,明知她不认字还非让她自己看。
“其实也没写什么,不用在意,”看这一连串动作突然想到她不识字,亓苼轻吐口气,“主要意思就是让你今后小心点,别惹他。”
“我惹他?我都还没说他他倒先反打一耙!那家伙真是……以后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他,不然看我怎么弄死他!”
亓苼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字条上内容其实是这样的:孟姑娘,你若有意于本宫为妃助本宫夺位,他日,本宫定携你共登大殿、拥你共赏这万里江山。)
……
“潇染,我这才刚抽出空进宫来看你,你怎么就准备要走了啊!”
万芳殿内,准姑嫂二人双手紧握并坐于床边。
刚进宫时,孟潇染也想到过进宫有亓曦陪着不会很无聊,但谁知她搬出宫住了不说,还正好被拎去选驸马。
当然,她一定搅黄了这场‘相亲’。
“郡主,就算回府了我们还是能再见的,干嘛哭丧张脸弄得像生离死别似得。”
“可三哥说我把你带坏了,让我别动不动就拉你一起疯……”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成天上蹿下跳的孟潇染在亓苼眼里竟只是活泼外向而已。
这次,亓曦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有理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