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太太还是第一次在乡下看到有人舞刀弄枪地学武,而且还是她最看不起的老 二家的孩子。
老太太扶着院门,看着那两个认真学武的孩子,不知为何,心口突然颤了颤。
白桑桑见她站在门口又不进来,只好起身上前问道。
“不知道老太太今日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戚老太太回过神,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不太自在地咳嗽两声。
“我有件事想跟孙媳妇你商量一下。”
白桑桑讶异地挑眉,不太明白平日里见到她就吹胡子瞪眼的老太太,今日怎么忽然转变了态度。
她见老太太没有要在门口说话的意思,便好心把人扶进了院子。
“您坐吧。”
戚母看见婆婆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连忙找来小板凳让她坐下。
戚老太太在戚母面前的架子还是很足,对她颐指气使道。
“你去给我倒杯水。”
白桑桑见戚母在老太太面前跟受气的媳妇没什么两样,心里看不过去,便让戚母坐着,对戚老太太似笑非笑道。
“我婆婆身体不太好,倒水这种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戚老太太喝了水也没立即开口说事,反而指着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对戚母的语气不甚满意道。
“无忌是个男孩子,你让他学武也就罢了,怎么能让小妹也去学那种危险的东西呢?”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母老虎,以后还怎么给她说亲呢?”
戚母下意识地看了眼白桑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们想的是,让小妹学武,以后她也能保护自己,免得受到伤害。无咎也觉得这样可行。”
听到戚无咎的名字,戚老太太的面孔忽然扭曲了一瞬,她脸上的表情真算是五颜六色。
明明戚无咎也是她的亲孙子,但她偏偏就只喜欢老大家的几个孙子,即便那几个孙子没一个有出息,她依旧把他们当宝贝宠。
她对老 二家的三个孩子就态度一般了,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在她心里,戚无咎不管有再大的出息,她都从来没想过要把他当作亲孙子疼。
脑子里唯一想到的是,她能够借着戚无咎奶奶的身份享多大的福,顺便再给自己大儿子一家捞点好处。
因此,戚老太太每每想到老 二家的孩子个个都比老大家的孩子有出息时,她心里就总是为老大家感到不平衡。
但因为各种事情,老大家的又不得不来求老 二家的。
老太太心里很不高兴,可又毫无办法,只能在鸡蛋里挑骨头,对老 二家的孩子一阵指手画脚。
“请个武学师傅来也好,学了武功,若是读书不行,以后无忌说不定还可以去参军打仗,虽说当不了大将军,但在战场上挣点功劳应该还是可以的。”
老太太话锋突然一转,笑着道。
“既然师傅都请了,那不如让戚鸣也过来学学,他最近正好在家没事。”
“这又高又壮的,肯定有练武的天分,若学了武,以后说不定他还能考个武状元回来呢!一样能为咱们戚家争光,你们觉得呢?”
白桑桑听了她的话,只想冷笑。
戚老太太话里话外都只顾着夸她那个宝贝孙子,对无忌他们却是表现出轻视的态度。
戚鸣学武就能中武状元,无忌学武就只能去参军。
看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这是一个奶奶该说的话?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只有戚鸣是老太太的亲孙子,而无忌只是她从路边捡来的。
“老太太,让戚鸣学武还是算了吧,你忘了前几天他闯了什么祸吗?”
白桑桑皮笑肉不笑道。
“无忌和小妹学武是为了保护自己,戚鸣要是学了武,我看他是真的要翻天了,连夫子都敢打,学了武还不得变本加厉,到时候谁都管不了他了。”
戚老太太见她如此贬低自己的孙子,心里很是不悦,张口就要训斥。
白桑桑抢在她开口前问道。
“不知道老太太今天来我们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我和婆婆还要做晚饭呢。”
戚老太太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她顿时缓了缓脸色,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话。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的。”
“我那个不知好歹的大媳妇经常来欺负你们是她的不对,但总归我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帮互助是不是?”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你大堂哥的事。”
“你看你能不能在城里给他找个稳定的伙计干,工钱也不用太多,一个月五两银子就好,让他挣点钱也好娶媳妇。”
这是老太太目前最忧心的事。
眼看戚无咎比戚风还小两岁,他都娶媳妇了,戚风还没有动静。
她可不要着急嘛。
白桑桑听着她理所当然的口气,简直都要佩服得五体投地。
让她帮忙找活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一个月五两银子。
城里最大酒楼里的一个店小二一个月最多也就才挣二两银子,而富贵人家的仆人一个月加上的赏赐最多才三两银子。
戚老太太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跟她要五两银子的?
“老太太,你找错人了,我虽然做了点生意,可我只是一个乡下妇道人家,也没办法在城里给你家大孙子找活干。”
戚老太太还不死心,又道。
“你不是认识那个赵老板吗?他不就是城里人吗?你请他帮个忙,应该很容易找到吧。”
白桑桑连假笑都懒得给她了,语气淡淡道。
“赵翊是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乡下人做这种事!您还是让您孙子自己去城里找吧。”
“挨个店铺问过去,总会找到的,或者让他去大户人家问问人家要不要仆人,反正我们是帮不了忙的。”
戚老太太见她死活不肯答应,再也忍不住生气骂道。
“你怎么那么狠心啊?戚风可是无咎的堂哥,是咱们戚家的长子长孙!你这样做对得起戚家祖宗吗?”
白桑桑冷笑:“您可别忘了,我们早就跟你们分家了,你们大房一家的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