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接着她的话说：“是县令大人？”
戚无咎低应了一声：“嗯。”
白桑桑眉头跳了跳，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县令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翊很快就想到了关联之处。
“不难猜，肯定是朱掌柜和县令大人勾结在了一起，朱掌柜许诺了他一些好处。”
“毕竟若是真搞垮了我们店铺，朱掌柜可是获利不少。”
“要不然，县令大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来人来抓我们。”
白桑桑明白了，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没想到，云水县的县令也会做这种事。”
赵翊倒是无所谓道：“官场之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这样的人，就看他们自己怎么选择了。”
“我们要关心的不是县令大人这个人，而是要查清朱掌柜的死因，免得朱家人因为这个而找我们麻烦。”
白桑桑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只不过，如果真的跟县令大人有关的话，我就不太好在明面上去做。”
赵翊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
“云水县的县令知道我的身份，若是我去调查，我怕会引起京城一些人的注意。”
他家在京城的地位现在有点尴尬。
虽然是侯府世家，可因受到皇帝猜忌，行事都小心翼翼，不好太过张扬。
赵翊离开京城，一是为了替家族将来的路想办法，二就是为了隐藏锋芒。
侯府世子碌碌无为，才会让其他人认为他不堪大用，将来即便是继承了侯府爵位，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
所以赵翊不太好出手。
白桑桑理解他的难处。
“没事，那我去查，到时候若是需要帮忙，我会找你要人的。”
“嗯，这个没问题。”
回到家，戚无咎对她说：“桑桑，我跟你一起查吧？”
他害怕她会遇到危险。
这事牵连到县令大人，还关系到朱家人。
他担心这两方人都会找她麻烦。
白桑桑没有立即答应，迟疑道：“你要准备会试，我不想耽搁你的时间，更何况，若是真得罪了县令大人，他也找你麻烦可怎么办？”
她可不认为他们每次都能幸运地躲过灾祸。
戚无咎没有参加会试考中功名，不仅对他，对整个戚家来说都是一件悬在心上的事，这中间真的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没事的，其实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每天也只是抽点时间看书就行。”
“你让我跟你一起吧，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量，说不定还能快点。”
“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
他说得情真意切，白桑桑也不好再拒绝。
“好吧，我们小心一点就是。”
见她答应，戚无咎脸上也露出了笑：“嗯。”
白桑桑先是让赵翊派人把有关云水县县令的情报搜集起来然后仔细查看。
其实这位县令在云水县待了五年，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一年经过京察后，他的考核结果没有问题，他就会往外调任了。
但同时也因为这几年没有什么显著的政绩，所以基本上是平调，而不是升迁。
也就是从云水县到另外一个县罢了。
白桑桑看完了有关他的所有情报资料，还真的从中发现了端倪。
只不过她不太确定，便问戚无咎。
“他这两年出入县府中各大酒楼茶馆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即便是为了应酬，也不需要这么多次。”
“而且，他们家的采买情况也有点问题。”
“按照县令一年的俸禄水平，即便是每年都有存储，他们家应该也买不起三百两一个的青花瓷玉龙花瓶，这实在是有点奢侈，换作是赵翊他们侯府还差不多有这个经济能力。”
戚无咎仔细比对了几处信息，点头道：“你说的对。”
“虽然这些东西采买时走的都是云水县令夫人的私账。”
“但据我所知，这位县令夫人的娘家只是京城的一个普通官宦人家，而且她还是家中二房的次女，按理来说，她的嫁妆是没有多少的。”
“若是按照他们家这样的花费水平，即便是有许多嫁妆贴补，也经不起几年时间的耗费。”
白桑桑与他对视道：“所以，唯一能解释的，就只能是那个理由了。”
她没有点名，但戚无咎听懂了。
“嗯，这也不难怪朱掌柜能说通他与自己合谋了。”
白桑桑看着眼前的这些资料沉思。
“虽然从这里面看得出端倪，但毕竟不是直接的证据，也无法证明县令大人就真的跟朱掌柜串通过。”
“但我猜，这种人一般都会在暗地里准备一本私账，里面会详细记录他收到的每一笔好处。”
戚无咎点头：“所以最关键的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这样的证据。”
“很有可能是有的，主要是怎么拿到手的问题。”
白桑桑思索片刻后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我可以找赵翊要人，他手里有几位高手，想要不动声色地潜入县令家找东西，应该不难。”
戚无咎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你怎么知道？”
他从来没见过赵翊身边有这样的人。
平常，赵翊身边最多跟几个家丁，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看起来并不会武。
白桑桑一愣，突然想起她找赵翊给戚无咎帮忙的事。
她没让戚无咎知道是自己找人帮了他，所以他也不清楚赵翊身边有这样的人。
其实她那次也是才知道，赵翊身后居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
那个人跟她请的武学师傅相比，好像还要更厉害些。
“我也是偶然听赵翊提起过。”
白桑桑善意地撒了个谎。
戚无咎似乎也没有多想。
“好吧，那你跟他说一声，不过还是要小心，万一被县令发现了，很有可能会对我们出手。”
“嗯。”
赵翊的那个手下叫周琦，好像是赵翊他父亲派给他的暗卫，专门保护他的。
周琦的身手比白桑桑想象中还要好。
当他摸清楚县令府上的布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从他进去到出来，才花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并且他手里还真拿到了一个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