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咎还是第一次看见白桑桑这样的红妆，不由得看呆了。
他们成亲那日，白桑桑其实也是抹了大红胭脂的。
但因为胭脂颜色实在是太艳，而那时她脸上的肤色还比较黑，配上一层厚厚浓艳的胭脂，看上去实在是让人无法言语。
更何况那时他也是第一次见她，谈不上喜欢，他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便没有对她的样貌多加关注。
而白桑桑他们替他纳妾一日，她也是化了淡淡的妆，只不过是在嘴唇上抹了一层胭脂罢了，脸上什么也没涂。
乍一看，还是现在的她，更令他惊艳。
或许是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她不再像刚嫁过来时那样营养不良了，肤色也渐渐白了回来，再配上桃粉色的胭脂，衬得她整张脸都明艳了起来。
白桑桑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对上他深沉的目光，脸颊又开始发烫。
“看什么看？”
她瞪他一眼，不自在地起身从他身边出去。
戚无咎又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鼻翼微动，再一闻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味道。
茉莉花的香味。
戚无咎下意识地跟在她身后出去。
白桑桑去了院门口摘桑叶，打算用桑叶给两小只蒸南瓜饼吃。
戚无咎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诗。
‘素手青条上，红妆白日鲜。’
这句诗说的便是白桑桑这个样子无疑了。
吃早饭的时候，小妹注意到白桑桑脸上的不同，好奇地凑近问道。
“嫂子，你脸上擦的什么吗？怎么比雪花膏还好闻，而且好好看呀。”
她一说，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白桑桑脸上，戚无咎的眼神更是泛着灼人的温度。
白桑桑装作没看见他，笑着对小妹解释道。
“这就是我昨天做的胭脂，小妹，你真的觉得好看吗？”
小妹点头如捣蒜，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羡慕。
“真的很好看，比村里那些姐姐脸上擦的胭脂还要漂亮，而且味道好好闻哦，一点都不刺鼻。嫂子，我可以擦胭脂吗？”
白桑桑笑着点她的鼻子，宠溺道：“当然可以了，等吃完饭，嫂子就给你抹胭脂。”
小妹笑逐颜开：“谢谢嫂子。”
白桑桑又转头对戚母道：“娘，您要是喜欢的话，我也给您擦一擦。”
戚母本来笑着看他们，听白桑桑这样一说，顿时不好意思道。
“算了，我都这么老了，脸上的皱纹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胭脂还是你们年轻姑娘擦好看。”
自从戚无咎的爹去世后，她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曾经秀美的脸蛋早已饱经风霜，皱纹遍布。
白桑桑挽住戚母的手臂笑着劝：“娘，您今年才三十五岁，一点都不老好吗？不信你问问无忌他们。”
两小只连连点头附和：“娘，您真的不老。”
白桑桑又道：“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胭脂这种东西，不管老少男女，都可以擦的，只要咱们自己觉得好看开心就好，根本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娘，说定了，等会儿，我就给您擦胭脂化妆，保证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戚母被她的话哄得笑出了声，半推半就道：“哎你……算了，随你们便吧。”
吃完早饭，戚无咎自觉地去刷碗。
白桑桑拿出自己妆奁盒，先给戚母弄。
戚母年轻的时候也会描眉擦脸，她丈夫每次去县府里都会给她带些东西，雪花膏，胭脂什么的，她都用过。
但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就再也没心思打扮了。
时隔许多年，再次化妆，戚母只觉一阵恍惚。
白桑桑前世在京城见过不少美貌妇人与小姐，虽然那时他们家里已经有几个仆人了，但白桑桑还是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自己。
所以她为了把自己打扮漂亮去参加各种赏花宴会，也跟着学了不少化妆的技巧。
白桑桑给戚母脸上抹了雪花膏润肤，然后再抹一层粉，描了眉。
最后在选胭脂颜色的时候，她看戚母肤色较深，选了一个紫红色的胭脂，是由绛桃的汁水和红蓝花制作而成，颜色较桃粉色偏深一点，但也不会显暗。
白桑桑沾了点胭脂在戚母脸上轻轻抹开。
果不其然，这个胭脂的颜色很衬戚母的肤色，将她暗黄的皮肤提亮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瞬间年轻了几岁。
两小只在一旁都看呆了。
“娘好漂亮！”
面对孩子们的夸赞，戚母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铜镜里自己的脸，恍惚了一瞬。
戚母忍不住抚上脸颊，镜子里的脸真的是自己的吗？
白桑桑弯腰在她耳边笑道：“我也觉得娘很漂亮。”
戚母年轻时本来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只是被艰苦岁月蹉跎了美貌，但骨相在那。
即便比起同龄的贵妇，她看上去比较老，可这样一打扮，又将她的美重新显现出来。
戚母眼眶微红，低头再抬起。
她拉住白桑桑的手，脸上露出温婉的笑，语气稍微有些哽咽。
“桑桑，谢谢你。”
白桑桑轻轻在她肩上靠了靠，笑得灿烂。
“娘，您不要跟我客气，从我嫁过来，娘对我就跟亲生女儿一般，我心里早就把您当成亲生母亲了。”
不管对戚无咎是什么态度，白桑桑对戚母和两小只，永远都是真心相待的。
小妹期待地叫：“嫂子，该给我化妆了。”
白桑桑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好好，嫂子马上就给你化。”
小孩子的皮肤很娇嫩，所以不用擦太多粉。
因为小妹的皮肤偏黄，所以白桑桑给她选的胭脂颜色是红棕色，嘴唇上抹的胭脂很淡一层。
化好后，小妹的脸颊顿时变得明艳鲜亮起来，俏皮可爱之中又多了几分娇美。
“嫂子，我好看吗？”
“好看。”白桑桑面带笑容。
小妹欣喜不已，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也不嫌腻。
白桑桑制作的这四种不同颜色的胭脂都很成功，配方也总算是确定下来。
她决定去找赵翊，把店铺开张的事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