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女人和面的和面,烧火的烧火。
戚母听说白桑桑要请全村挖水渠的男人吃白面馒头,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只是家里的白面什么的都是白桑桑拿自己的私房买的,她也就没说什么。
眼看一锅一锅的馒头蒸了出来,白桑桑让戚小妹和戚无忌拿布袋子装了,然后又拿出了家里剩下的肉,肥滋滋的五花肉看的几个来帮忙的村妇直咽口水。
“几位婶子,我们再做一锅肉汤吧,只是家里的碗不够,需要婶子回家拿几个。”
几个村妇听了自然是没什么意见,麻利的回家取碗去了。
很快,白桑桑炖的肉汤出锅了,先给家里的一老两小盛了,让快喝了,又等几个村妇回来让他们先喝一碗,尝尝咸淡,这才装桶给村里的男人们送去。
本来又累又饿,还淋着雨的男人们是迫于戚无咎这个秀才的威压不得不干是有些怨气的,现下看到了大馒头还有香喷喷的肉汤,立刻就不来了精神,顶着雨吃饱喝足之后也就有了干劲。
但他们干着干着,张氏就来了,说什么都要把自家男人,也就是戚无咎的大伯给拽走。
还大声嚷嚷着什么戚无咎夫妻就是没安好心,不就是下场雨吗,现在都快停了,哪会有洪水啊!
白桑桑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戚无咎,发现他直挺挺的站着,没去吃馒头喝肉汤,只看着这一幕幕,当然,在也看着白桑桑。
而现在的白桑桑,却没有时间跟他置气别苗头。
当即对张氏说道:“既然大伯娘这么笃定不会有洪水,要阻止村长带村里的男人们挖水渠,那就老规矩,立下字据。”
“正好我夫君也回来了,就让夫君执笔,大伯娘画押,就写若发生山洪,村中一概损失由大伯娘负责赔偿补贴。”
这招白桑桑早就用过了,不过好招不怕常用,能制住这个不惹事会死的就好。
“你,你,白桑桑你就没安好心,村里的损失,凭什么让我来陪。”
“大伯娘不是笃定不会发生水灾,撺掇着大家都回去,不要挖水渠了吗?”白桑桑说道:“既然这样,大家自然需要大伯娘一个担保了。”
“你,你怎么不担保。”
张氏指着白桑桑道。
白桑桑白了她一眼之后,就不再看她。
“这水渠是一本万利的好事,若发生水灾可以泄洪,那将来也可以做储水灌溉之用。”白桑桑说道:“这次紧急挖水渠,是为了全村,所以我白桑桑不能出工钱,唯一能承诺你们的就是……这雨若是停了,没有山洪发生,那位就会将水渠收归我家,工钱也会按照没人一百文补给大家。”
一听白桑桑这样说,干活的汉子门就更有劲了,戚无咎的大伯也不回家了,留下来挖水渠。
当天下午,就挖通了村里到河道下游的水渠。
而这时,雨也停了。
张氏见状又纠集了村里一些村妇来找白桑桑要银钱。
“现在雨停了,也没有山洪发生,白桑桑你赶紧拿银钱来,别骗大伙啊!”
白桑桑看了看来找她要钱的人群,心道这些村妇可真是没个记性,每次都讨不到好,但是每次都和张氏一起起哄。
这时戚无咎站了出来,对白桑桑说道:“你真的有那么多银子吗?”
白桑桑看着他,片刻之后竟然漏出了委屈的表情:“不是相公说这雨停不了,村里会被山洪淹没的吗?”
“这雨现在停了,可怎么办啊!”
张氏一听这话,想是白桑桑不想付钱,当即掐着腰大骂:“好你个恶毒的白氏,你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的相互推脱,还为了不付银钱,就诅咒村里被山洪淹了!”
戚无咎瞥了白桑桑一眼,解下银钱袋子,递给了白桑桑。
白桑桑打开看了看,竟有二十两之多。
她即刻想到了这二十两银子的来源,上辈子戚无咎中了小三元之后,本地县令觉着他奇货可居,当即就赞助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当初她还觉得那县令有眼光,现在看到,她却只想呸一口,骂他们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不过这银钱,她倒是不要白不要,即便她自己嫌脏,不花,也可以给戚母攒着。
这渣男能杀妻灭子,未必不会弑母。
张氏见到银钱立刻双眼放光,立刻伸手就要抢。
可她却没有白桑桑眼疾手快,巴掌也像是打顺手了一般,直接扇在了张氏脸上。
“你,你这个小贱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竟敢打你大伯娘,好你个忤逆不孝的。”
白桑桑懒得理她的陈词滥调,当即说道:“哎哟,是大伯娘啊,我只当是什么脏臭东西伸手来抢劫了呢,条件反射,对不起啊!”
“大伯娘是慈爱的长辈,不会怪我吧!”
张氏捂着脸,也不管地上湿不湿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骂。
“哎哟,这小贱人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
白桑桑冷冷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戚无咎说道:“相公,大伯娘不想活了,劳烦相公回家那头绳子借给大伯娘。”
“你,你,你……”张氏是万万没想到,白桑桑是真不管不顾想让她去死。
戚无咎对这些个蛮不讲理的亲戚也是厌烦的紧,拿绳子他倒是不会做,只是想回家,所以在看了白桑桑一眼之后便转身走了。
张氏见状也怕戚无咎真拿条绳子来勒死她,当即连滚带爬的跑了。
“水渠已经挖完了,待清理了河道,没有发生山洪,我自然会付给各位银钱。”
白桑桑这么一说,那些人虽然有所不满,但为了能拿到银子也没说什么就继续干活去了,毕竟他们是亲眼看见戚无咎给了白桑桑银子的,她还能跑了不成。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然而,就在他们清理河道之时,天上就再度乌云密布,而且越来越阴沉。
还没等他们议论起来,就“哗哗哗!”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白桑桑看了看还未完全清理出来的河道,又看了看潦草挖出来的水渠,她是真没把握能泄掉山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