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听儿子又在学堂打架，这次竟然还打了夫子！
她险些晕过去。
急急忙忙赶到学堂门口，就发现那围着一大群人，儿子缩着脑袋站在中央，可怜巴巴的。
张氏走到儿子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就被气冲冲的李夫子给训斥道。
“戚鸣母亲，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整日调皮捣蛋不说，更是三天两头殴打同学，惹事生非，今天居然还揍了我一拳！”
“我是教不了他的，你今天就把他领回去，再也不要让他来了！”
张氏抬头看见李夫子脸上的淤青，顿时眼前一黑，又急又怒。
她也顾不得心疼儿子了，当即揪着戚鸣的耳朵，逼着他向夫子道歉。
“李夫子，真是对不住，我家儿子就是调皮了些，他没有坏心思的，他肯定也不是故意打你的。”
“我现在就让他跟你磕头道歉，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白桑桑冷冰冰开口道。
“原谅？他无缘无故把无忌打了一顿，你敢说他还没有坏心思？”
天知道，当她看到无忌脸上的伤时，心里有多愤怒。
若不是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白桑桑只想狠狠揍戚鸣一顿。
张氏并没有把戚鸣打无忌这件事放在心上，不以为然地笑道。
“他们小孩子家家地闹着玩，磕着碰着不是很正常吗？”
小妹此时突然开口大声说道。
“才不是这样的。”
“是我的玲珑手串掉在地上，被戚红捡到，我让她还给我，她不给，还非说手串是她的。”
“哥哥去帮我要，戚红就说哥哥欺负她，喊来了戚鸣。”
“戚鸣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踹到哥哥身上，把他打了一顿，夫子来劝，戚鸣也不听，还打了夫子一拳。”
戚红跟小妹同龄，是张氏的小女儿。
此时见大家都纷纷用谴责的眼神看向她。
她害怕地哭了起来，往张氏身后躲，嘴里还试图狡辩道。
“我，我没有……手串是我捡的……我又没拿她的东西……”
小妹愤怒地瞪着她：“我的手串刚掉在地上，你就跑来捡走，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张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她对小女儿可没那么心疼了，只觉得戚红让她丢了脸，转身就给了戚红一巴掌，嘴里不停地骂道。
“你个缺心眼儿的东西！我让你多手！”
打完，也不顾哭喊的戚红，张氏并不怎么有诚意地跟白桑桑道歉。
“侄媳妇，这次的事既然是我家姑娘惹出来的，我也好好教训她了，她以后肯定不敢再乱捡你家的东西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吧。”
她把戚红戴在手上的玲珑串取下来还给了小妹，满脸假笑。
“今天这事吧，纯粹就是误会，只是小孩子不懂事，闹了点矛盾，我回去肯定会好好收拾他们的，大家散了吧。”
“等等！”
白桑桑见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不肯答应。
“戚红捡了东西不还这事，我可以不计较。”
“但你家戚鸣打人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就算了。”
张氏一听就急了，口气也不那么好了。
“那你想怎么样？小孩子之间打架都是很正常，我看无忌也没怎么受伤啊，你干嘛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白桑桑冷笑：“正常？行啊，那你让戚鸣站着不动，我让无忌打回来，这事就了了。”
“不可能！”
张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让我儿子白白让你们打，你当我傻啊。”
白桑桑表情讽刺道：“那我家无忌就该被他打吗？先动手的可是他！”
“上次戚鸣抢无忌的木剑，我都没跟你们计较！这次倒好，他更是变本加厉，直接打人！甚至以下犯上，打了夫子！”
“他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学堂也容不下他了，他以后不必再来上学了！”
张氏急得提高了嗓门：“这怎么行！他不能不读书的！”
她转头就去低声下气地求李夫子。
“夫子，求您高抬贵手，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虽然调皮，但怎么可能敢打夫子您呢。”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以后不敢再惹事生非，惹您生气，求求您，让他留在学堂读书吧。”
李夫子这次也是气狠了，坚决不同意让戚鸣在留下来。
张氏见状，直接在他面前跪下来，扯着他衣裳声泪俱下。
“夫子啊，我求求您了，我们家就指望着戚鸣读书出息呢，不能把他赶走啊……”
李夫子还从没被妇人这样拉扯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张氏嫂子，你先放开我的衣裳，拉拉扯扯得像什么样子。”
戚无咎从书院里回来，刚好路过学堂，看见白桑桑在这里，便走过来问。
“发生什么事了？”
白桑桑还是第一次这么不排斥看见他，当即就把前因后果给他讲清楚了。
说完还愤愤不平地补充了一句。
“大伯母心疼儿子，却一点也不心疼她侄子，你看咱们无忌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就连夫子都被他揍了一拳，他还不肯道歉。”
白桑桑的语气里不自觉透露出委屈。
她虽是戚家媳妇，可也不好当着大家伙的面欺负一个小辈。
便只好指望着戚无咎了。
戚无咎听得心脏一缩。
他摸了摸无忌的头，走到戚鸣面前，沉声问道。
“是你打得无忌？”
戚鸣在戚家最害怕的人就是戚无咎了。
他这个堂哥总是沉默寡言，但一发起火来却非常可怕。
上次戚鸣在家就见识了戚无咎的狠厉，此刻被他冰冷的眼神注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老虎咬住了脖子的猎物，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住了一般，动也不敢动。
戚鸣缩着脖子，躲开视线，心虚地想要否认，可在他的威压下，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夫子也是你打的？”
戚鸣的声音就跟蚊子声一样小：“嗯。”
戚无咎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半句废话都没说，直接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的力气不是一般地大，戚鸣一个大胖小子直接被他一巴掌给扇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