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白桑桑如约来到杂货铺。
小毛看见她,转身就朝后院喊了一嗓子。
“掌柜的,白老板来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安静的让白桑桑进去了,否则掌柜很有可能把他给解雇了。
白桑桑忍着笑道:“倒也不必这么大声吧?街上的人都听见了。”
小毛转头一看,果然,路过杂货铺的几个人都好奇的往里面张望。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下次我小点声。”
白桑桑跨步进去。
青掌柜依然在堂屋的窗台前做事,看她进来,也没想过起身去迎,随手向屋子里指了一个方向,语气淡淡道。
“你的东西都在那里,总共五十个瓶子,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坏的。”
“没有的话就直接拿走。”
白桑桑走过去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造型各异的瓶子。
她很是满意的点头:“不错,青掌柜的手艺果然没让我失望。”
说完,她从兜里又拿出五十两的银子。
“这是你这次剩下的钱,我们按次来结算可以吗?”
青掌柜把钱接过来随手就放到一边,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可以。”
“原料已经用完了,你下次要做的话,提前五天给我送过来。”
“没问题。”
白桑桑抱着箱子慢慢往外走,小毛进来看见,连忙跑过来接过去。
“白老板,让我来。”
白桑桑也不跟他争。
刚走几步,又听到青掌柜的声音。
“你画的那些图纸,画太过粗糙,下次最好再精细一些,免得到时候做出来的瓶子你不满意。”
白桑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肯定采用了自己的图纸。
虽然不是全部,但能得到这个刁钻古怪之人的肯定,白桑桑也觉得很高兴。
“多谢青掌柜指点,我一定好好改正学习。”
青掌柜盯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连手里的活都停下了。
三种味道的香水一进入市场,就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
本来白桑桑店铺里的胭脂就卖的很好,不少老客户都常常来他们的铺子里光临。
一听说店铺里上了新货,纷纷都忍不住想要尝试。
他们一下子就被造型精致的小瓶子给吸引了注意,再打开瓶子一闻,更是忍不住沉醉在香味之中。
有些顾客甚至一口气直接将三种味道的香水都各买了一瓶。
其他人也是争先恐后的抢购。
五十瓶的香水不到一天,就被人抢购一空,白桑桑他们店铺的名声更是被人口口相传,又多了几分名气。
距离他们铺子不远,大概只有三十仗距离的对面,是朱氏胭脂的铺子。
跟白桑桑他们店铺里的热闹不同。
朱氏胭脂铺这段时间的生意都比较冷清,今天来的客人也只是三三两两。
朱掌柜派去打听的伙计回来跟他说了之后,他气得直接摔了柜台上的算盘。
“真是可恶!这家店铺我还真是小瞧了它!”
本以为新开的这间铺子不过是小玩意,即便刚开张那几天因为价钱较低吸引了不少顾客,但他猜测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毕竟制作胭脂的成本也不算低,如果他们只是想要靠低价钱来招揽客人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想到,白桑桑他们不但坚持下来了,生意居然还一天比一天火。
听伙计打听到的,他们今天还上了新货,很快就被客人抢光了。
朱掌柜急得嘴角冒火。
再这样下去,他们朱氏胭脂铺的名声在这云洲城肯定要被他们给压过去了。
上个月少主来巡视查账时,还因此说了他一顿。
若是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他们胭脂铺就得因长期亏损而关门大吉了。
到时候少主肯定也不会绕过他。
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朱掌柜来回踱步,忽然想到什么,招来心腹伙计。
“你去县府府衙送张拜帖,就说朱氏胭脂铺掌柜想要拜见县令大人。”
“是。”
云洲城里有知府,但也还有县府。
县令大人主要管本县域的各种大小琐事,只有当事情重大或者案件疑难复杂时,才由知府大人处理。
云水县的县令正是之前柳知府夫妇想要给女儿柳如烟相亲的那户人家。
朱氏胭脂铺在云洲城里扎根几十年,虽说只是个商户,但因为朱氏胭脂铺背后主人的身份,而且他们每年缴纳的赋税不少,所以跟云水县的县令走得比较近。
一听是朱氏胭脂铺掌柜求见,县令大人便让人进来了。
“来人,给朱掌柜倒茶。”
朱掌柜客气的笑着鞠了一躬。
“大人,不知最近府衙可忙?”
“还好,朱掌柜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可是有事?”
“不满大人,的确有事想要跟大人商量,而且这件事对大人益处颇大。”
县令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哦?什么事?”
“想必大人应该也听说了云洲城里新开的那家胭脂铺吧?”
“嗯,略有耳闻。”
他最近在府中听自己的妻妾们提起过。
“那家铺子怎么了?”
朱掌柜讨好笑道:“是这样的,我听说开铺子里的是一个叫白桑桑的女人,她之前靠着跟赵氏铺子搭伙买蚊香赚了不少钱。”
“而如今白桑桑自己开了店铺,显然是想跟我们这些铺子抢生意。”
“我听说大人最近正在为贵公子参加会试的事情发愁,何不抓住白桑桑这个机会呢?”
县令眼睛一眯,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掌柜讪讪笑道:“白桑桑的铺子生意那么好,肯定赚的盆满钵满,光是交那点赋税怎么够啊。”
“大人若是不嫌弃,草民愿意替大人排忧解难。”
两个人都是人精。
即使没有挑明话头,也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县令盯着他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你想搞垮那家店铺,我凭什么帮你?”
朱掌柜笑:“大人,这可不仅仅是帮我,若是这件事成了,贵公子参加会试的事情可能也就成了一半了,大人何乐而不为呢?”
县令眉头微蹙,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