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桑笑着解释道：“我是打算从这家铺子买瓶子，但不是买这些瓶子。”
“你说得没错，这些瓶子的材质不算太好，若是拿去售卖，可能不会吸引太多客人，尤其是大户人家。”
赵翊皱眉：“那你怎么还……”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人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伙计紧跟着出来介绍道：“二位客官，这位就是我们家掌柜的。”
两个人都不免微微愣住。
白桑桑看见人的第一秒，心里的想法 令她都难以置信。
一个小县府里杂货铺的老板，长相怎么这么俊朗？
身高腿长，跟赵翊和戚无咎不相上下。
实在不太符合杂货铺的形象。
赵翊摇扇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来人。
杂货铺掌柜在距离他们几步开外停下脚步，微微颔首道。
“不知二位客官找我何事？”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淡，一点也不像是店铺掌柜看见客人的样子。
至少跟刚才伙计的热情满满相比，这位掌柜似乎过于冷淡了。
白桑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多想，连忙回了个笑容。
“掌柜的，我听你店铺里的伙计说，这些小药瓶都是你亲手做的，所以就想多问一句。”
“不知道掌柜有没有兴趣替我定制瓶子？价钱咱们可以好商量。”
伙计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连忙期待无比地看向自家掌柜。
奈何这位掌柜似乎对白桑桑的提议不感兴趣。
“客官若是想买药瓶，铺子里有很多，任由客官挑选，我只做我喜欢的瓶子。”
白桑桑吃了个软钉子，也没放弃，继续笑道。
“看这些瓶子的做工，不难猜出掌柜的手艺定是极好的。”
“正好我需要一批这样大小的瓶子，所以我才想要掌柜帮我这个忙。”
“瓶子的造型，我会画一些图纸给你，若掌柜觉得我画的瓶子造型不好看，也可以随意发挥。”
“至于做瓶子的材料，则由我来提供，如何？”
掌柜听了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冷冷质问道。
“你真的只是想要我做的瓶子？”
白桑桑不知他的戒备从何而来，但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她拿出五十两的银子放在柜台上，尽可能让笑容表现得友善。
“对，我只要瓶子，这是定金，就当是我预付给你的钱。”
“如果你同意，两天后我就把材料和图纸都带来给你。”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毕竟我只是单纯想跟你做生意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白桑桑见他沉默不语，一点也不在意她给的银子，善解人意地说。
“或者你觉得需要时间考虑的话，我也可以等你，今日就打扰了。”
说着，她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
掌柜开口说话的声音有几分低沉，像是特意压低了嗓音一般。
“你为什么想要我做的瓶子？”
“街上还有其他店铺也卖这种药瓶，你大可以去别家买。”
他探究的目光紧紧盯住白桑桑，却是一眼都没看过站在她身旁的赵翊。
白桑桑对他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但或许就是巧合吧。”
“我第一次来你这个铺子买到的瓶子都很合我的心意，又恰好得知，这些瓶子都是出自你之手。”
“能用普通的材料做出如此精致漂亮的瓶子，我猜想，你的手艺定是非同一般，所以才想要你替我做。”
掌柜有些锋利的眼神将她从头看到尾，的确没看出什么，默然半晌才低声道。
“好，我可以跟你合作。”
“但我有几个要求，你若是能答应，我就接你这笔生意。”
白桑桑笑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请说。”
“第一，不管你是送货还是取货，来我铺子的人只能是一个。”
白桑桑点头表示答应。
“第二，你在我这里定做瓶子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白桑桑笑道：“没问题。”
“第三，以后你若是来找我，只能一个人来，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认识我。”
赵翊闻此，不爽地竖眉。
“你这人什么意思？咱俩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好像也没有得罪过你。”
白桑桑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静，依旧笑道。
“没问题，这三个要求我都答应你。”
“钱我收下了，到时直接把东西送过来就行，你们可以走了。”
掌柜丝毫不客气地赶人。
赵翊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气得额头突突直跳，开口就想怼他，却被白桑桑给拉了出去。
刚踏出门口，白桑桑又转头回来，正好撞进男人复杂的目光中。
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刚才忘了介绍一下，我叫白桑桑，跟我一起来的是我的朋友，他叫赵翊，不知掌柜的如何称呼？”
掌柜低垂眼帘，漠然道：“我姓青。”
“青？青青草原的青吗？”
白桑桑试探着问。
“嗯。”
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白桑桑也不介意，笑意盈盈地朝他微微行个礼。
“青掌柜，那就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了。”
青掌柜没回她的话，直接转身进了后院。
从铺子里离开后，赵翊还气闷不已。
“你找的是什么人啊？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不过是找他谈个生意而已，他居然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就好像是咱们求着他一样。”
“要我说，在其他地方买瓶子又不是买不到，或者我直接找几个工人来做不就得了，干嘛非得找他啊？”
白桑桑笑着解释道：“你不是也看见了他做的瓶子吗？你之前也夸这些瓶子做工精致呢。”
“你说得没错，其他铺子里不是没有，但要论起做工，还是他家铺子好。”
“不像是在京城你家里，小地方卖的药瓶其实很普通，既不讲究贵重的材质，也不讲究精致的做工，只需要有装药的实用性就好了，所以其他铺子卖的瓶子，造型都比较粗糙。”
“但是你该知道，我要的瓶子不是拿来装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