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桑一抬头就对上他幽深的目光,不禁愣住,没好气道。
“看我干吗?”
戚无咎对她温柔笑道:“桑桑,我就是想多看你几眼。”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握住她手,轻轻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白桑桑不自在地抽回手:“没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
“不早了,睡觉吧。”
“我先去关窗户。”
她匆匆忙忙给他包扎好,就转过了身走向窗边。
戚无咎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夜深了。
今晚没有月亮,黑沉沉的夜幕笼罩了整片天空。
整个村子里都陷入一片黑暗,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一道身影和一道微弱的火光渐行渐近,直到走到戚家院子门口。
忽明忽暗的光亮映照在那人苍白的脸上,显现出模糊的五官。
王菊直直地盯着戚家院门看了许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如同幽灵一般往戚家后院走去。
戚家后院有一处狗洞。
她身量小,轻而易举便爬了进去。
整个戚家门窗关闭时一片沉寂,根本不知道院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菊径直朝柴房走去。
不多时她抱出了一捆干草,轻轻堆放在堂屋和厢房门口。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罐子,将里面的液体全都倒在了干草和几扇门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静静地打量着这个房子。
以前她多么渴望能住在这里,以戚无咎妻子的身份。
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王菊脸上露出一个残忍冷漠的笑,她轻轻道:“再见了,无咎哥,既然你那么想跟白桑桑做夫妻,那我就成全你!”
“到了黄泉路上,你们依然是夫妻。”
她话音刚落,就用手中的烛火引燃了干草。
干草本就易燃,再被洒上灯油,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大火迅速烧了起来,不停地蔓延开来。
王菊看见这一幕,呵呵笑了两声,转身离开。
轰隆一声。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随即大风刮过,加速了火势的扩散。
白桑桑睡梦中闻到一股焦煳味,还以为是煮饭把锅烧糊了。
直到她被雷声惊醒。
她噌的一下坐起来。
戚无咎也醒了,看见了窗外的火光,他脸色大变。
“桑桑,外面好像着火了!”
两个人迅速下床。
走到堂屋,虽然门还关着,可外面的火光几乎都要把整间屋子点亮了。
两个人根本不敢去开堂屋的门。
他们不约而同地跑进戚母的房间。
戚母听到动静也醒过来了。
“桑桑,怎么了?”
白桑桑心里恐惧不已,她竭力保持冷静道。
“娘,家里着火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什么?”
戚母大惊失色:“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白桑桑也来不及跟她多说,和戚无咎一起扶着就往外走。
“从我们房里的窗户出去!”
火势还没有烧到他们窗户这边。
“好!”
白桑桑推开窗户。
戚无咎手臂一伸将她抱起来,她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你快把娘抱上来,我在外面接着她。”
白桑桑眼看堂屋门口的火就烧过来了,急忙道。
“好。”
戚无咎紧抿着唇,将戚母抱了上去。
白桑桑小心翼翼扶着她下来。
“戚无咎,你赶快出来!”
白桑桑已经感受到火的灼热,似乎下一秒就要吞噬过来了。
戚母急得直掉眼泪:“无忌和小妹还在屋里!”
白桑桑将她扶到院子中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抬脚就往厢房冲。
厢房门口已经被大火包围。
白桑桑只能转向窗户,用力拉开了窗户,一边翻进去一边大喊。
“无忌!小妹!快醒醒!着火了!”
两小只睡得比较沉,白桑桑喊了好几声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嫂子?怎么了?”
白桑桑一把将他们从床上拽下来。
“快走!家里着火了!从窗户这边翻出去!”
无忌看清了门口的大火,惊愕地睁大眼,来不及多想,在白桑桑的催促下翻过了窗户。
白桑桑又把小妹抱了出去:“接住小妹!往院子中间跑!”
火焰的舌头已经伸了过来,白桑桑咬着牙从窗户上一跃而出,跳出来不小心崴到了脚。
“嫂子,你没事吧?”
无忌带着小妹到了戚母身边,转头又跑过来找她!
白桑桑忍痛咬牙站起来:“我没事,快过去!”
“你大哥呢?”
“大哥还没有出来!”
无忌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白桑桑一惊,匆匆往卧房的窗户跑。
“戚无咎!”
她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却没有人应答。
火势已经包围了那扇窗户,她根本无法靠近。
白桑桑心急如焚,突然想到院子里还有个水缸。
她又匆匆跑过去直接跳进了水缸里,再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来,径直朝窗户那边冲!
白桑桑一鼓作气跨过火焰,翻过了窗户。
这才发现戚无咎被一根房梁压住了,人已经昏了过去。
“戚无咎!你快醒醒!”
白桑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根房梁给挪开,她不停地拍打着戚无咎的脸,颤着声音喊他的名字。
戚无咎缓缓睁开眼,语气焦急道:“桑桑,你怎么进来了?快走!别管我了!”
他的伤口撕 裂开了,腿又被房梁给砸到了,根本使不上劲。
白桑桑扶着他要站起来。
“你别废话了!跟我站起来,我们一起出去!”
她脱下湿透了的外衣罩在两人头上,往堂屋门口走。
堂屋的大门已经被大火烧烂了,不过相比于窗户,从门口走,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戚无咎!你坚持住!等我们俩跨出这道门,就得救了!”
“你再忍一忍,跟上我的脚步!知道吗?”
火光将两人的脸颊烧得烫人,几乎都快睁不开眼了。
戚无咎忍着剧痛点头:“嗯,走吧。”
再多待一秒,就有葬身火海的危险。
“戚无咎,屏住呼吸,跟我走!”
白桑桑说完,就紧紧搀着戚无咎胳膊往门外冲去。
两个人跌跌撞撞从火海里逃了出去。
戚无咎的衣摆瞬间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