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桑心不在焉地吃完午饭,又出了门。
本来今天下午,她打算在家研制香水的。
但一想到跟戚无咎的那场对话,她就静不下心来,总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做什么都无法专注。
这种心情自从她重生以来其实很少有。
因为重来一次,她早已做好了选择,并且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那就是赚够足够的钱,即便是离开了戚无咎,也不用再依赖任何人,靠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
其实在前世,尤其是湛宝出生后,白桑桑总会陷入这种不安稳的情绪中。
她曾一度丢下生意,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她会想很多。
想戚无咎会什么总是早出晚归?
为什么不经常来看看她和儿子?
他是不是变心了?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
而现在,白桑桑想的是,她不应该那么冲动就把伤人的话给说了出来。
戚无咎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呢?
难不成他现在真的喜欢自己?
可他们俩明明跟前世不太一样了。
自从重生后,自己就对他没有过好脸色,没有了前世刚成亲时的浓情蜜意,他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白桑桑一边走一边思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今天和戚无咎吵架的那条街,又刚好看到戚无咎被一个伙计从铺子里推搡着给赶了出来。
“都跟你说了我们铺子里不招人!你干嘛非赖着不走啊!”
“你再来我就报官了啊!”
伙计指着戚无咎的鼻子,气势汹汹道。
戚无咎指着他们店铺门口张贴的招聘启事,低声道:“我是看了你们的招聘才进来的,我什么都可以做,工钱低一些也可以的。”
伙计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抬手就把那张启事给撕了,没好气道。
“这张纸早就不算数了,我们已经招到人了,所以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别杵在门口耽误我们生意了,快走快走。”
白桑桑看见这一幕,不禁怒上心头,完全忘了之前和戚无咎吵架的事。
她气冲冲地走上去打算找那个伙计理论,但还没踏进门,就被戚无咎拉住了袖子。
“你要做什么?”
白桑桑没好气道:“他都那么欺负你了,你一句话也不说吗?”
戚无咎脸色还有苍白,语气淡淡道。
“他们只是不招人而已,我再去找别家就好。”
“你傻不傻啊!摆明了他们是在找借口!照这样下去,你去哪家店都不会有人要招你的!”
戚无咎收回手,嘲讽一笑:“就算他们是在欺负我吧,那我又能怎么样呢?”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替我感到不满呢?家人?还是朋友?又或者只是个习惯打抱不平的陌生人?”
白桑桑被他的话一堵,愤怒的火焰顿时偃旗息鼓,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来。
“你别这样行吗?我那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较真呢?”
此刻,她也不清楚自己说的哪句才是真心话了。
她只知道,她不想再看见戚无咎失魂落魄的样子。
戚无咎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气话吗?可是,我总觉得那才是你的心里话……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对我敞开过心扉,所以我从未走进过你心里。”
他面露苦涩,语气低落,连身躯都佝偻了几分。
白桑桑脱口而出:“其实有过的。”
戚无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语气轻轻地问:“什么?”
他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打破了幻想。
对上他期待又忐忑的目光,白桑桑不知为何开始紧张,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连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以前也是……喜欢过你的……”
这句话她说得非常艰难,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她完全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戚无咎满含期望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灰暗,他有些委屈不解地问。
“那为什么,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桑桑目光躲闪,不停地咽口水,心跳如擂鼓,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的确是喜欢过他的。
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
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喜欢上他,更不会和他继续在一起。
这是她早已做好的决定,不会改变。
刚才只是一时心急,为了安慰他才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白桑桑大脑不停地转动,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咱俩成亲也有好几年了,在我心里,你早就变成了我的家人。”
“因为我觉得,一对夫妻在他们感情不变的基础上,随着时间的迁移,他们也会从爱人变成家人,这同样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改变。”
“所以,我把你当作了我的家人,并不意味着……我不在乎你了,你明白吗?”
戚无咎愣愣的看着她,喃喃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没有骗我?”
白桑桑重重地点头,抿了抿唇,语气肯定道:“真的。”
“我上午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好吗?忘了它,别再纠结了。”
她对上他惊喜又震惊的眼神时,内心没有感到慌乱,只是觉得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他给哄好了。
戚无咎眼里闪烁着泪光,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抬手就紧紧抱住了白桑桑。
“谢谢你,桑桑。”
“谢谢你一直愿意陪着我,包容我,有你在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白桑桑听着他在耳边,怔了几秒,神情复杂,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若是前世,他能对自己坦诚说这样的话,他们又何至于变成那样?
两个人总算是和好了。
白桑桑焦灼烦躁的心也终于沉静下来。
“戚无咎,要不你去赵翊家的店铺吧?”
“我替你跟赵翊说一声,他肯定不会在乎那些的,更何况他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再加上他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压根不会害怕得罪柳知府。”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