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法庭宣誓:我将如实提供我所知道的事实真相。如果提供了虚假事实,我愿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和道德谴责!”
证人席上,男人衣冠楚楚,目光清明。
他们对立而站,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她似在看着他,可眼底却没有焦距,目光空洞。
耳边惶惶然响起了那人凛冽的声音,“我看见她手里拿着水果刀,而我二哥就倒在地上,满身鲜血!”
不,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你说过你会娶我,你说过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你也不会。
你骗我,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诅咒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得不到幸福。我要你永远都活在痛苦之中。
“啊!”
夜,沉静的有些可怕,耳蜗里还不时的嗡嗡作响,仿佛那声音就在周围盘旋。
人在夜里敏锐度总是比平日里要锐利几分,床上的女人睁开眼睛,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双手抓住身上的薄毯,感觉周身像是在烈火中炙烤一般,疼的她愈发清明起来,提醒着她方才那不是梦。
她微微闭上眼,企图再次入睡,可却翻来覆去再无睡意。似乎从来到殷城开始,这一切的步调都已经乱了。
索性爬了起来,开了床前的一盏壁灯,卧室里微微亮起昏黄的光。
她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发呆,许久之后她才下了床走到镜子前,她的头发凌乱的爬满了整张脸,像是那个漆黑的晚上,那如梦靥一般的存在。
剥开了面前的发,露出了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她瞧着镜子里那个不人不鬼的自己,纤细的手抚摸上右颊下侧的地方,唇角微微勾起。
手指穿着头发,只那么轻轻一带,指缝间便全然是密密麻麻的发丝。
她慌乱的丢掉手里的落发,飞快的奔跑到床头柜前,从药瓶里倒出几粒药吞服。她颓然的坐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扯着头顶的发,以此来让自己清醒几分。
床头的电话乍然响起,她巍颤颤的伸过手去拿起手机凑在耳边,“景容?”
“我在。”
好半晌才找回了声音,迟景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
那头男人的声音清润明朗,带着几许调笑的意味,而后却又沉吟下来,“睡不着吗?你……”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迟景容很快打断了男人的话语,她打开了大灯,顿时整个卧室都亮了起来。迟景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光照,下意识的撇开头。
“唉,你总是这样!”男人惋叹的声音透过来,像是洞悉了一切一般,他从来都是这样,“你知道的,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迟景容不说话,只是紧握的手昭示了她此时此刻的情绪。“我没事,真的没事。”
“景容……”
“很晚了,明天再说吧!”
她急急的切断了电话,脑子愈发的清晰了起来,麻木的望着四周。浑身黏腻的感觉让她没有安全感,她把手机扔在床上,直接去了浴室,冲刷着一身的梦靥。
她一夜没睡,倒了杯红酒坐在阳台上,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