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悦一惊,虽然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没想到来的竟然这样的快。
皇帝掩了掩面上的喜色,他也是这样想的。
毕竟早一天便少一天提心吊胆怕事有变故的日子,洛城这个一大边界城池也能早日回来。
至于自己女儿的想法当然没有那么重要了,她既然身为公主,那么巩固江山社稷便是她一出身就有的使命。
连他极其疼爱的梦亦都送去和亲了,更不用说是南风了。
想到这,皇帝心中唯一的一丝丝愧疚也消失殆尽了。
皇帝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对着至善说道。
“你们的王果然是个爽快的人,朕喜欢,朕很欣赏。那就这么定了,不知道使者什么时候启程啊?”
沈兮悦心急如焚,想要争取一点时间出来。
可当她要站起来的时候,萧穆寒抓住了她紧紧攥着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沈兮悦竟然鬼使神差的信了他,不再慌张,而是稳稳的坐着听他们说话。
至善转头看了看喝酒的南宫辰,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南宫月。
才向皇帝回禀道。
“公主思家心切,此次前来又未找到如意郎君,所以想早日回去,外臣认为现在准备好一切便可启程了。”
南宫月低着的头突的一下就抬了个老高,眼神凶狠的瞪着至善,那嘴里明明什么东西也没嚼却恶狠狠的嚼了几下。
在瞥到沈兮悦投过去担心的眼神是又忽的将头垂了下来。
至善被自己公主这样盯了一番脸上略微有些尴尬,饮了桌上的一杯酒之后才淡定了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萧穆寒终于轻启薄唇,问了件正事。
“不知皇上诏我前来所为何事?”
说了这么久的话儿,沈兮悦和萧穆寒一句也没说,得亏了他俩气场强大,否则早就被人给忽略了。
皇帝见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得逞,不免也快意的露出笑脸来。
平日里除了上朝凡是召见他,都是他这个做皇帝的,等他这个做亲王的。咋的?这才一次就等不住了?
皇帝卖了卖关子,悠闲地小酌了一杯才说道。
“正好黎王妃也来了,朕要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办,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沈兮悦的脸上露出一抹狐疑。
直觉告诉她,一定和待嫁的祁南风有关。果然……
“南风自幼长在深宫,虽然被皇后收为嫡女,但是朕知道皇后并非是好意。”
沈兮悦点点头,心里暗道,原来你还不是个老糊涂的!知道就好。
“所以南风去和亲的事宜便不能让皇后一一去准备。朕又私下打听了,南风这孩子也并没有与什么人交好,唯一的也就算是黎王妃了吧。
所以朕想派黎王妃送南风出嫁去南蛮,既给了她无上的体面又有你这个熟悉的人在她的身边她也心安些。不知道黎王妃可愿意去替朕走一趟啊?”
“不可!”
“不可!”
沈兮悦到嘴边“可以”没说出口,就被两道声音给打断了。
萧穆寒盯着皇帝斩金截铁的道出了“不可”两个字。眼神冷冽。
另一个声音出自一名女子,女子坚定的声音刚中带着一丝丝温柔。
沈兮悦朝着那声源望去。
身着水蓝色渐变裙衫的祁南风正站在殿外,看起来清丽无双,肌肤被裙衫衬得白皙。
沈兮悦的眼睛亮了了,见沈兮悦在瞅着她,祁南风微微的朝她点了点头。
从殿外走了进来,姿态优美,礼仪周全,一颦一笑都像是精心雕琢过得一样。挑不出任何错处。
其实这些对于祁南风来讲算是写极其简单的东西了。
久在深宫这么多年,连这些女儿家最基本的礼仪仪态,女工刺绣和琴棋书画都学不会的话,那她也不配说自己久居深宫了。
皇帝呆呆的看着下面行礼的祁南风,心里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个女儿竟出落的如此的端庄大方,他心里默默的投去了一抹赞赏的目光。
早先年的时候,他是最宠爱梦亦的,她是嫡长女,自己的母后又还是皇后,所以她格外的娇纵些,皇帝也没在意。
小时候师傅嬷嬷教的东西她也闲麻烦,不好好学,不是大骂师傅就是指教嬷嬷,十足十的倒过来了。
久而久之教她的人也不好好教了,学的人也乐得清闲。
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一国之君的女儿——公主
还不是谁都想巴结着高攀的,她的未来定会一帆风顺自自在在的。
可谁知竟去北狄和亲了,皇帝突然就有些伤感了,不知道她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女儿在那边可有受人欺负。
底下的祁南风仍然屈膝行着礼,这半晌的功夫这个动作是最不好受的。
可是她的面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落落大方的,目不斜视,只要皇帝不说免礼,她就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动作。
沈兮悦作为一个旁观者瞧见,心里却满是厌恶。
这是做什么?自己为了城池将女儿送出去和亲,现在又表现出一副伤感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
“皇上,您想什么呢?”
沈兮悦开口提醒,皇帝才从自己的回忆中将思绪收了回来。
看到小面恭敬的祁南风,竟然生出一些心疼之意。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啊!
“南风,你怎么来了,来人,快快赐坐!”
祁南风这才起身。
“听下人说父皇在商议我去和亲的事,想来听听详情。”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让人听了竟然想起一个词儿来——如沐春风
皇帝打着马虎眼说道,“噢,是在商议这件事,不过你放心,父皇为你选的人定然是错不了了。”
祁南风心里暗骂,脸上却保持着恭恭敬敬的笑意。
明明是得了人家的好处,人家说嫁谁就嫁谁,怎的还成了你亲自选的了?真是能编!
“父皇定的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女儿不远万里为了百姓去和亲怎么也要带些东西傍身才是。想之前嫁到上京来的姑娘家,那田产铺子也是样样不少的。
何况我是这一国公主,怎么陪嫁也得是几队随身的护卫封底几处吧?”
皇帝一噎,本来生出的心疼也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