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安眼神里急速闪过一抹急切的渴望,想要了解事情的全部始末。
不过,转瞬,她又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有些迫切。
她连忙转身,佯装不在意道:
“要解释什么?我也没计较什么,施施她喝多了就这样,容易闹情绪闹小脾气,以前大学的时候就这样。”
她心里并没有半点要怪梁施施的意思。
她了解梁施施。
大学的时候,梁施施也喝醉过几次,每一次也是这样,很缠人,很无理取闹。
她估摸着梁施施就是喝多了,所以,她压根就没有过多的去揣测什么。
商擎无声地抿了抿唇,其实,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他一抬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勾进了怀里:
“我保证,我可全程都是君子,我自始至终没有对她有半点逾越。我知道你心里对她抱有很大的愧疚,所以,我想尽可能为她做点什么。只是,她对我的热情,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南若安的脸,被商擎摁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走廊里很安静,安静的就仿佛他每一句话,都带着一丝丝的回音,更显得他的嗓音,低沉又性感。
南若安耳朵不由得红了,她知道,商擎那么费力解释着这些,就是不希望她误会他。
以为他那么没有边界感,和她的闺蜜之间有些什么。
女人有时候在意的,不是事情的发生,而是事情发生后,男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他是否是真的在意自己,是否关注到自己的感受,这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段恋情里,许世霆这一点做的简直是零分。
他从来都不会跟她解释任何,也从未在意过她到底是什么感受。
可是,这一刻,在商擎这里,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情绪价值。
商擎这些不遗余力的解释,让她切实体会到了男人在意自己和不在意自己的区别。
南若安原本来的路上,对商擎意见很挺大的。
而且,她一直告诫自己,在商擎没有过她爸那一关之前,她是绝不可能和商擎有什么的。
可是现在,他三言两语,她怎么感觉她的心,就一下柔软成了一滩水呢。
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南若安感觉到这样不妙,她连忙下意识防守住自己的心,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开。
她语气故作淡漠:
“没事,你不用和我说这么多的,商擎。我和你,现在又不是……男女朋友。”
商擎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心:“好,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南若安抬起头来,看着商擎的眼睛,“如果你的鼓励对施施有用的话,我希望你多鼓励鼓励她。晚上她和你的聊天我听到了,我知道她心里的创伤还没有完全好,倘若她能够听你的,振作起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商擎脸上的表情滞了一下。
他本以为,南若安会不愿意他和梁施施再有过多的接触。
可没想到,她却希望自己多去关心和鼓励梁施施。
原来,今晚的一切,在她的心里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涟漪么?
还是说,自己想错了,她其实压根就不在乎他,所以也无所谓?
就在上一秒他还觉得,自己已经把南若安给吃定了。
可是这一秒,他却感觉到一大盆凉水,“哗啦”一下从头顶浇了下来,浇得他透心凉,凉透了。
她一念能让他天堂,一念, 也能让他地狱。
商擎这才发现,南若安真的把他吃得死死的。
可能爱一个人,就是这样。
在爱情里,比的就是谁比谁更不在乎。
在乎的那个人,永远都会被不在乎的那个人牵动神经。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看来,自己还是得适当收敛住自己的真心。
商擎微微抿了抿唇:
“好,你的吩咐,我都会办到。”
——
这一夜,南若安守在医院里,陪梁施施。
她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逐渐亮了,挂了解酒针的梁施施,在病床上幽幽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挣扎着想要起来,结果腰还是很疼,她忍不住又“啊哟”了一声。
南若安听到动静,连忙起身,看到梁施施醒了,她顿时笑了:
“施施,你这是酒醒了,还是人醒了?”
梁施施看到南若安的脸,下意识愣了两秒,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安安,我昨晚是不是闹得很难堪?唉,我酒品真的很差,我是不是闹过分了?我现在腰还很疼。”
“你刚回国,心里还有些情绪,很正常。没事,昨晚都挺好的,你也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南若安不想让梁施施太过介怀,于是,她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梁施施下意识环顾了一圈,满脸委屈,往后倒了下去,慵懒地靠在枕头上:
“安安,你知道吗?有些东西,是一辈子无法从记忆中抹除的,不管多棒的心理疗愈师,多好的治疗方法,其实都没用。我……我感觉我这辈子,彻底毁了。”
南若安的心,蓦地就狠狠揪了一下。
她下意识去握住梁施施的手,内心刹那间,就被愧疚填满:
“施施,你别这么想,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知道,有些心理阴影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那么简单,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的,好不好?”
梁施施幽幽看了南若安一眼,“说说容易,经历那一切的,又不是你……”
南若安听到这句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她很想要弥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施施,那……那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
梁施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嘴唇动了动,南若安以为她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突然环顾左右,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声:
“安安,商擎呢?他走了吗?你可不可以打电话让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