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
接通电话之后，江云皓还是有些不确定。
他不确定，宁季飞主任怎么会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
“云皓，刚刚得到消息~汉文副总在办公室办公时突发疾病，已经送往医院。”
“什么！？”
听了这话，江云皓整个人都有些懵。
宁主任口中的汉文副总，自然是二十五人组之一的梁汉文副总咯。
作为GWY四名副总之一，梁副总所分管的领域——金融、发展与改革。
发改委、财政部等部门，都在其直接领导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梁副总对自己和宁季飞主任，自然非常熟稔。
尤其是宁季飞主任，据说和梁副总相交莫逆。
可是，梁副总怎么会~
可能是听出了江云皓的紧张，宁季飞连忙安慰道：“云皓，刚刚和医院那边打过电话，梁副总已经醒了。我这会儿，正在赶去解放军总医院的路上。”
江云皓闻言，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只不过~”
电话那端，宁季飞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根据医院的初步检查，汉文副总可能是脑部长了东西。具体情况，还要明天的联合会诊之后才有结果……”
听完了老领导的陈述，江云皓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解放军总医院的肿瘤科，是国内最负盛名的。
尤其是涉及到了梁副总这个层面的领导，医院方面不可能无的方式。
宁主任说的“可能”，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等江云皓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宁季飞这才开了声。
“云皓，先不说了。我马上就到医院了。”
宁季飞言道，“等有了确切的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主任，我知道了。”
江云皓低声说了两句，怅然的挂断了电话。
他和梁汉文副总之间，其实之前交集并不算多。
直到自己调任部委之后，才渐渐熟悉。
倒是自己和他的女儿梁露，因为当年的鹭岛市之行，以及那次油罐车事件，一起经历过艰难险阻，彼此也结下了很深的友谊。
如今突然听到梁副总的噩耗，江云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梁露。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会儿梁露肯定是在医院陪着父亲。
现在给人家打电话，那实在不合适。
而且刚刚宁季飞主任的言下之意，江云皓也听出来。
眼下梁副总的病情还没完全确定，一切消息应该还是保密。
这种情况下，自己也不好贸然过去探望。
所以，只能等明天进一步的消息出来了。
江云皓正默然沉思的时候，郝尚平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书记~”
看着郝尚平担心的眼神，江云皓朝他轻轻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走回自己的座位，江云皓没有强颜欢笑。
他转头和李旭、林佩芸交代了几句，然后对郝尚平、马云飞道：“我有点事儿，要先走。尚平同志、云飞同志，你们继续向李市长、林部长征询新区的发展意见。”
同一桌的领导干部，此时早就站了起来。
看到大家想要送自己，江云皓一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不让他们送。
另一边，秘书白镜柏早就帮他拿好了外套。
拉开门，二人径自离开。
目送着楼下的奥迪快速驶离，李旭、林佩芸包括滨海新区陪同的几位都是面面相觑。
刚刚江书记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他们几人。
虽然没怎么听清楚全部内容，但李旭他们也多少听到了一些东西。
好像，是和病情有关系。
难道说，是江书记的亲人生了重病？
满怀心事的几人也没有多聊什么，草草结束了晚宴。
……
解放军总医院。
肿瘤科某会议室。
刚刚听完了会诊结果的梁露，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经过全面检查之后，医院方面已经有了确切的结果。
坏消息：确实是肿瘤。
好的消息是，是良性的。
可即便是良性，脑肿瘤开刀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母亲身体一向不大好，父亲住院的消息梁露暂时还没和她说。
过去这二十四个小时，一直是梁露和父亲身边的工作人员在医院忙碌。
此时的她，整个人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梁主任，大夫想和您聊一下病情。”
说话的是父亲的秘书。
梁露的点了点头，强打精神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梁小姐，情况就是这样。虽然梁总脑子里长的是良性肿瘤，也要及时开掉才行。”
主治医生张铁山，是国内有名的肿瘤专家，已经年过七旬。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还是要和梁小姐说明一下。”
梁露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张老：“张主任，您说。”
“根据我们医院会诊分析之后，一致认为手术是最好的方案。而且，手术是越快越好。只是~”
张铁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按照梁总目前的情况，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我们可以达到六成以上。但毕竟，还是会有一定的风险。”
“您的意思是？”
梁露惊疑不定地问。
“其实，有一位专家，在这方面水平比我要更胜一筹。就是香江方面著名的肿瘤专家——严学俊教授。”
张铁山坦言道，“如果能请到严教授出马，手术成功的几率还能提高两成。”
听到这里，梁露总算是彻底明悟过来。
原来，院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希望能请到这位严学俊教授主刀。
确实，按照梁露对于医院方面的了解。
张主任说六成的成功率，其实是比较保守的数据。
理论上，他应该有七成把握。
但七成把握，在他看来还不够。
如果能请到这位严学俊教授，那就能增加到九成把握，基本上是稳稳当当了。
可是，听张主任这口气，这个严教授不太好搞定？
就在梁露准备发问的时候，张铁山的话直接给她解惑。
“梁主任，这位严学俊教授，是香江南山医院的首席专家。而香江南山医院是私立医院，我们已经招人打过电话咨询，那边说严教授去了北美出差，回来的时间还不确定……”
听到这里，梁露彻底明悟过来。
说是出差，实际上可能就是托词。
显然，这位严教授根本不给张主任和院方面子。
无奈之下，张铁山只能找到自己直陈其中的原因，看看自己能否找得到关系。
梁露愣了一下，如果是京城、松江的专家，自己随便就能找上门。
可香江那边，自己和家中长辈还真不认识几个人。
而且听张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这位严教授，对内地还有一定的偏见。
但即便如此，也是一定要努力一下的。
当下梁露谢过了张主任，表示自己会想办法联系这位严教授。
出了门，回到病房外的时候，梁露还在茫然这件事该如何去办。
内心之中，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