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位陌生少年,几乎是强行拖拽着,甩开身后的一群保镖助理,进了旁边转角的一条小道。
“啊——”
少年腿猛地被踢了一脚,松开文景,语气有些凶。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文景趁机离他远点,“你才有病!我都不认识你就拉着我走,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我现在就报警告你骚扰了!”
少年听到文景的话,似乎是气的不轻。
但又似乎是怕吸引路人注意,忍着怒气压低声音,“想装不认识我,吸引我注意是吧?我告诉你,你这种手段我看多了,今天要不是因为那群保镖一直跟着,本少爷嫌烦,你以为我乐意陪你们这些花痴?!”
莫名被安上‘花痴’名号的文景:???
文景上下打量两眼面前的少年,那墨镜挡着,也看不清正脸,但听他这说话语气,文景大概也猜出来一些。
估摸着就是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人气不错,整天一堆粉丝追在后面喊。
‘哥哥我爱你’‘崽崽棒棒的’‘儿子妈妈会陪你一起走花路’……被捧得迷失自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他的粉丝。
像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衍生出来的被害妄想症和自恋症。
文景也懒得和这种小屁孩纠缠,探头看了眼正到处在找少年的保镖们,冲少年和善的笑了笑。
然后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冲外面那些保镖挥手,大喊。
“嘿!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卧槽!”
少年被文景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得忍不住爆了粗口,想跑却被文景拽着,又碍于当红偶像的自尊和骄傲,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保镖重新将他围起来。
转过头,就看见文景以一副长辈的语气告诫他,“乖,偶像就要有偶像的样子,好好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才是要紧,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说完,文景就转身离开,留给偶像少年一个‘伟大’的光辉背影!
少年臭着脸看文景走远,再看了眼旁边战战兢兢的保镖和助理。
“跟跟跟,你们还以为这里是国外呢,动不动就能有人拿着把枪崩了我?法治!人权!懂不懂?!”
保镖依旧守在旁边没说话。
小助理战战兢兢,“少…少爷,不是我们非得跟着您,实在是老爷担心您…您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老爷说……”
“说屁说!那老顽固要是说的通,少爷我用得着想方设法回华国吗?!”
小助理闻言不敢说话,但和旁边的几个保镖,依旧是坚决守在少年身边。
少年看他们一眼,似乎是烦躁的不行,大步走到停在宮氏公司门口的一辆宾利前,上了车。
身后小助理和保镖们看到他上车,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跟着上去。
车上少年摘了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立体的脸,综合了东方人的柔和和西方人的深邃立体,赫然便是秦羽然之前给宮寻墨看过照片的少年,欧驰耀。
世庭集团的太子爷,占家正想方设法要拉拢的人。
欧驰耀今天是来宮氏最后确定那档综艺《超级实习奶爸》的,原本这档综艺他也没想接,他大少爷哪里是会照顾小孩的人?
只是因为当时正和家里的老顽固闹脾气,当初他为了回国,才答应欧阳的意思,进占家的经纪公司。
这次因为不满欧阳随时随地让一群人跟着他,占家的人最不想让他和宮氏扯上关系,他偏要。
所以才会冲动之下签下这档综艺。
只是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还被一个女人教训了?!
说什么‘偶像就要有偶像的样子,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现在偶像要什么样子?帅不就完事了!
欧驰耀越想越生气,干脆拿出手机刷微博。
看到粉丝在下面吹得彩虹屁,一边觉得不屑,一边自信心爆棚,身板坐直。
哼,果然是那个女人眼睛有问题!
刷着刷着,突然看到一个新名词。
事业粉?
欧驰耀好奇的点进去,过了十来分钟,再回想到文景的话,摸着下巴,嘴角翘起。
嗬!果然,那个女人果然就是装不认识他!原来是他的事业粉!
他就说么,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女人不认识他?!
……
文景爬着楼梯好不容易到宮寻墨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已经只会喘气了。
宮潇匆匆从自己办公室拿了文件要送去会议室的时候,瞥到扶着墙喘气的文景,还有惊讶。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了?怎么累成这样?”
文景看了眼他手里抱着的文件,知道他应该在忙,喘了口气,摆摆手。
“没什么,你先去忙。”
她就是坐电梯坐到一半,突然脑子短路想爬个楼梯锻炼身体,结果发现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但她却也突然想通一件事。
现在宮寻墨是她男朋友,有什么问题,与其等着别人来告诉她,她完全可以自己去问。
宮寻墨结束会议,和宮潇一起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文景正惬意的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似乎是在看什么歌舞视频。
宮寻墨和宮潇简单交代了些什么,就挥手示意宮潇先下去。
宮潇立马了然,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在宮寻墨冷冰冰的视线下离开。
“在看什么?”
文景听到宮寻墨的声音,坐起身,举着手机递到他面前。
“一个选秀节目。”
宮寻墨淡淡瞥了一眼,上面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少年,收回视线,抬手将她抱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
“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
“是不感兴趣,这不是今天在公司门口,恰巧遇到个小孩儿,以为我是他的粉丝,后面还被我教训了一顿!”
宮寻墨动作一顿,“粉丝?”
文景耸了耸肩,“这是不是你公司的艺人,小小年纪就被粉丝捧得要上天,一副‘全天下我最拽’的模样!”
宮寻墨作为整个集团的管理者,自然是不可能去注意旗下那些个刚出道的艺人。
只是他想起什么,看向文景。
“你说,在我们公司门口遇到的?长什么样知道吗?”
文景想了想,“戴着幅墨镜没大看清楚,但看着应该长得不错,鼻子很高很挺,看着年纪挺小,身边跟着一群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天王巨星呢!”
宮寻墨轻挑了眉,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
“你刚才说,你教训了他一顿?”
文景眨了眨眼,“是啊……”想到什么,她有些紧张,“不会真是什么超级巨星不能惹的人物吧?”
宮寻墨轻笑,“那倒不至于。”
想到欧驰耀来宮氏谈合同条款时,他在后面看着,那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性子,宮寻墨扯了扯唇角。
“教训的对。”
文景有些疑惑,“你这么说,是知道他是谁?”
“嗯,一个无法无天惯了的小少爷,这不重要……”顿了顿,宮寻墨凑近文景,“重要的是,不是说这段时间工作室很忙,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宮氏?”
文景抽回被他卷在手心的头发,“就之前沈家二小姐婚礼的那个单子完成了,想着劳逸结合,放大家半天假,一起出去聚了个餐,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看什么?”男人刻意凑近了,再明显不过的诱导。
文景不上当,推开他,一本正经。
“看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在公司里藏一些小三小四小五!”
宮寻墨起身拿着给她准备的粉色保温杯,去一旁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语气戏谑,“那找到了?”
文景轻哼了一声,“我看秘书处多了不少新面孔,一个个又年轻又漂亮,谁知道是不是就藏在里面!”
宮寻墨点了点头,“嗯,待会儿就让阿潇把那些人辞退,吩咐人事那边,以后秘书处,只招男性员工!”
“我听说现在不少有钱人,为了寻求刺激,都有特殊癖好!”
“???”
宮大总裁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似乎是无法消化文景口中所说的男女通吃的意思。
文景被他一言难尽的表情逗笑,装不下去了,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温水。
“不过,我今天,碰到羽然姐了,她约我周末一起聚餐。”
宮寻墨神情一顿。
“阿墨,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景看到宮寻墨突变的脸色,心下一沉。
“是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吗?”
比如,像他们当年一样,被迫发生关系之类的……
宮寻墨看到文景几乎要皱成一团的脸,立刻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将她手里的保温杯放在一边的茶几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微抿了唇,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
“我一直不告诉你,一是因为这是我亏欠她的,让你知道,只会让你更加为难;二来,也是因为那件事,对羽然姐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并不适合被拿出来多说……”
但要是继续让文景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事情显然会变的更加复杂。
“其实……”
“聊什么呢?我这敲门也没听见。”
两人转过头,就看见秦羽然正靠在门口,含着笑看他们。
秦羽然走进来,带上门,视线在宮寻墨和文景身上划过,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正好,小景也在这,阿墨,我和阿潇都已经商量好了,这次你们总裁办和我们MG娱乐的一起出去团建,知道你忙,地点就定在杭城本地,哦,时间就定在这周末,可以带家属。”
说完,她看了眼文景,“小景,这就是我中午和你说的聚餐,身为阿墨的女朋友,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到!”
文景刚跟宮寻墨问起秦羽然的事,明明没什么,这会儿秦羽然突然进来,她反而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不过,她中午说的聚餐,原来是团建么……
“阿墨,我有点事想单独和小景聊聊,下班之前还你,你应该不介意吧?”
宮寻墨俊眉微折。
秦羽然却是已经亲热的拉起文景的手,“就当,是我上次帮你说服非凡的报酬。”
文景转头看她,秦羽然轻声开口。
“不是想知道当年的事吗?我亲自告诉你。”
……
宮氏对员工给的福利很好,公司楼下有专门的休息室、娱乐室和茶吧。
这个点茶吧里没什么人,秦羽然给自己和文景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我以为你会老老实实的等到周末,求着我告诉你当年的事,你这样紧巴巴的上赶着去问阿墨,就不怕让阿墨觉得,你不信任他,让他厌烦?”
“感情里面最经不起的就是猜测和试探。”
她若是心里一直压着疑惑,之后只会一直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反而会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秦羽然轻挑了挑眉,喝了口咖啡。
“但你也知道,你和阿墨中间,毕竟分开了五年,阿墨是难过失意的时候,你都不在他身边。”
“你们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些,当年温秀筠将俊文俊谨送到阿墨手里的时候,阿墨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那时候,他原本已经打算好,要和温秀筠来个鱼死网破。”
文景眼睫微颤。
“当年阿墨自己不过才20岁,一个在宮家处处受制的私生子,又多了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这无疑是增添了阿墨反抗温秀筠的难度,软肋越多,便越容易被人抓住机会中伤。”
“阿墨自己不怕死,却不能不顾忌两个孩子,更何况,那是他和你的孩子。”说到这,秦羽然唇角掀起似乎有些自嘲的笑。
“后来,俊文俊谨被温秀筠的人找到机会劫走,我们收到消息赶过去,对方明显是抱着要彻底解决阿墨的决心,那一帮劫匪都是亡命之徒,纵使阿墨他们几个身手不错,但面对几十上百个人,一时也难以脱身,更何况还要救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秦羽然额前有细密的汗珠,眼神也夹杂着愤恨和恐惧,似乎是情绪有些不稳。
“我当时在另一边和劫匪的领头人谈判,我答应他们,温秀筠给他们多少钱,我出双倍,赔上我在秦家的所有股份也在所不惜。”
“可那群畜生,口头上答应了我的条件,却趁着非凡他们去里面救人的时候,强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