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潇送宮寻墨到了楼下,原本是想跟着上楼坐坐,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宮潇当即有些变了脸色,看了眼宮寻墨,神色有些复杂,借口公司有事,先开车离开。
宮寻墨也没在意,随意挥了挥手。
回到家,按了门铃,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几个小家伙会迅速颠颠跑过来给他开门。
微挑了挑眉,宮寻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过来,这才缓缓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推开门,家里却静悄悄的,平时喜欢在客厅摆弄玩具,玩游戏的几个小家伙也不在。
宮寻墨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给文景拨了个电话。
文景那边电话倒是接的很快,宮寻墨能听到那边小家伙们说话的声音,隐约,似乎还有文东来和方美玲的声音。
宮寻墨眉头微蹙,“在医院?”
文景看文东来陪几个小家伙玩的开心,旁边有方美玲照看着,这才推开病房门去了走廊。
“嗯,下午没什么事,想到很久没来看爸爸了,所以带孩子们过来看看,你和陆大哥他们聊完了?”
“嗯,什么时候回来,我去医院接你?”宮寻墨拿着钥匙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外面天冷,你来来回回也折腾,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宮寻墨动作一顿,想了想,这个时候,他倒是确实不方便见方美玲。
“嗯,回来路上小心。”
文景在那边笑着应了,快要挂电话时,却是想起什么。
“对了,下午你离开之后,隔壁邻居们过来了,说是又有人要找你帮忙炒股,还送了一堆东西,俊文他们玩的小玩具零食我收下了,那些高档礼品都退回去了,你要是在家里觉得一个人无聊,可以顺便帮他们看看。”
“好。”
挂了电话,宮寻墨靠在沙发上,先前眼底的温柔暖意悉数散去,长指一下下点在旁边的沙发上,落下不深不浅的小窝,迅速恢复,然后又陷下。
宮家、温秀筠、宫开、方美玲……
这一件件,都等着他亲自去解决。
可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他们去筹谋好了。
……
文景挂断电话刚回到病房,就被方美玲拉到一边。
“小景啊,刚才,是阿墨打来的电话?”
文景看她一眼,表情不浅不淡的点了点头。
方美玲执意要一直守在文东来身边照顾,她赶不走,也没法赶,毕竟文东来似乎对方美玲留在这,并不反对。
无论如何,方美玲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就算她从来没有尽过养育她的责任,甚至一心只有设计利用,也终归连着血脉。
她可以不认她,但却不能真的将她当做敌人一样对待,只能当做是个认识的陌生人。
方美玲见文景视线一直落在文东来和几个孩子身上,微抿了抿唇,知道她心底终究是没接受她这个当妈的。
视线落在文景戴着戒指的手上,眼底划过一抹欣喜。
“阿墨跟你求婚了?”
文景抽回手,没有回答。
方美玲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既然你已经接受了阿墨的求婚,那订婚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
“我们不打算办订婚宴。”
方美玲脸上的笑意微僵,“为什么?”
接着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你到底是还年轻,妈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初沉浸在爱情里面,觉得什么都不要也没有关系,但是女人订婚结婚,一生只有一次,日后你想起来,心里难免觉得遗憾!”
“况且,阿墨是宮氏的总裁,说不定未来就是宮家的当家人,上赶着想要凑上去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这订婚宴,一是女人生命中少不了的仪式感,二来,也是为了让外界知道,你是阿墨的正牌妻子,让哪些心存觊觎的女人,彻底死心!”
文景皱了皱眉,她希望她和宮寻墨的感情,是不掺杂质的,但是方美玲的话,却让人觉得,她和宮寻墨在一起,只是为了宮家未来主母的位置。
她微微冷了脸,顾忌着不远处正在听糖糖介绍白白的文东来,压低了声音。
“可我怎么听我爸爸说,当年我爸爸想要娶你,是你想着法的推脱不愿意?是生怕一旦和我爸爸结了婚,办了婚礼,就再也没机会嫁进宮家吧?!”
方美玲脸色微变。
文景嘴角的弧度有些嘲讽,“你说的沉浸在爱情里面,觉得什么都不要也没有关系,是指在你和宮家少爷的爱情里面,就算不要我和爸爸也没关系?!”
方美玲没想到文景的情绪会突然爆发,被自己的女儿这样当面毫不留情的数落,保养得宜的脸上,免不了也有些阴霾。
但到底是心中有所顾忌,握紧了手,咬了牙,脸上扯出一抹笑。
“小景,当年的事,妈妈已经知道错了,当年是妈妈被那男人的花言巧语蒙了眼,但你要相信,妈妈真的只是关心你,不管怎样,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你和阿墨的事,妈妈以后再也不插手了,只要你过得幸福,妈妈就知足了!”
文景看她满脸真挚的模样,扯了扯嘴角,转过头,走到几个小家伙身边,和他们一起陪着文东来说话。
方美玲站在原地,看着文景的背影,情绪复杂。
据她收到的消息,阮琳背后现在除了温秀筠,又杀出了另一路人马。
也不知道是不是宮寻墨。
如果真的宮寻墨,等阮琳回到了杭城,第一件事,想必就是要报复她,甚至会想要对外公开她根本不是宮寻墨生母的事情。
而文景作为她的女儿,也免不了要受针对。
就算宮寻墨能护着她,却难保阮琳背地里使手段。
文景若是被阮琳从宮寻墨身边赶走,她这个两头不落好的妈,只怕是真得被宮家赶出去。
想到这,方美玲牙关咬的更紧。
文景这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让她接受自己的,现在她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拖延阮琳回杭城的时间。
最好,在那之前,能让文景和宮寻墨结婚,彻底定下来!
文景带着小家伙们回到公寓,停好车,带着小家伙们从车库出来,就看到宮寻墨倚在门口。
身上穿着件黑色的羽绒外套和黑色长裤,身姿颀长,容貌英俊夺目,只手里拿着个粉色的毛绒暖手袋,着实有些突兀。
见他们走出来,宮寻墨站直了身,走过去,看到几个小家伙都戴着帽子围巾,小手上也都戴着厚厚的手套,裹得严严实实。
伸手握了握文景被冻得有些泛红的手,将手里的暖手袋递给她,让她揣着。
“伯父情况怎么样?”
暖手袋应该是刚充过电,手放在里面,很快就感到了微微的热。
文景嘴角微微翘起,感觉心也是暖的。
“还不错,就是有些畏寒,容易犯困。”
宮寻墨点了点头,“老人家都是这样的。”
文景点点头,抬了抬手里的暖手袋,“这个哪来的?”
“便利店老板送的。”
“咱们总是这样收人东西不好吧?”虽然也不贵。
宮寻墨看几个小家伙已经欢快的跑到前面,裹得圆滚滚的小身子像是三个球,眼里泛起一抹笑意,伸手揽住文景的肩膀。
“嗯,这次帮她看的股,没要分成。”
文景一时好奇,“分成有多少?”
宮寻墨看她一眼,俯身在她耳边报了个数。
文景听完觉得有些肉疼,“这都能买一屋子暖手袋了!”
宮寻墨看她皱着脸的模样,觉得好笑,抬手捏捏她的脸。
“那我们回去,说给钱买,把分成要回来?”
文景连忙摇头,“别,我就是感慨下!”
宮寻墨挑眉笑。
一家人吃完晚饭,今晚是轮到宮寻墨给小家伙们讲故事。
宮寻墨那个完全不像童话故事的故事刚讲了一半,几个小家伙已经缩在被窝里,彻底睡熟了。
宮寻墨看了眼几个小家伙的睡颜,幽深冷清的眸子里,有淡淡的暖意。
站起身,帮他们掖好被子,调暗了床头的月亮灯,出了房间。
回到卧室,刚拉开房门,就被一直等着的文景抱住胳臂。
宮寻墨眉头一挑,“今晚这么热情?”
文景俏脸微红,拍了他一下,“我是有正事跟你说!”
宮寻墨低头,暧昧的在她精致小巧的耳边哈气,“我说的也是正事。”
文景瞪他。
这个男人,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宮寻墨扯了扯唇,站直了身,靠在门上,语气慵懒。
“说吧,什么正事?”
文景眼睛亮亮的,“阿墨,你帮别人炒股,亏损和盈利的比例是多少?”
宮寻墨目光扫视了她一下,似乎是猜到她想做什么,却并不点破,只状似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
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唔——还行,最近股市行情不错。”
那就是盈利的时候多了!
文景眼睛更亮,拉着宮寻墨的手,“我想了下,既然你帮别人炒股都能拿不少分成,不如我们自己也出本钱炒,那不是更多吗?!”
宮寻墨挑了挑眉,“你打算投多少?”
文景递给他一张卡,“这里面的随你支配!”
宮寻墨看了眼卡号,有些意外。
这张卡,他记得可是文景的小金库。
“另一张卡呢?”
这段时间,他赚到的钱,基本都是直接赚到文景另一张卡上。
文景解释,“另外一张卡里面,都是你这段时间赚的钱,我没动,留着以后你需要用钱,或者家里有需要急需要用钱的才能动,工作室的花销和员工工资我也另外准备了一张卡,这张卡是我自己这些年攒的钱,金额不多。”
其实文景也就是工作室开始盈利后,才存到一些钱。
之前在国外要照顾糖糖,又要继续学业,文景兼职赚到的钱,和参加比赛赢到的奖金,基本只够维持一些必要的花销。
回国后,虽然宮氏给的工资不低,但文东来出狱后身体一直不好,后面更是接连重病。
每一样,都是花钱的地方。
宮寻墨叹息,“那张卡里面的钱,我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
文景俏皮的笑,“那可是在我的银行卡里,当然就是我的,但我们总得为未来做打算,那笔钱,就算你不用,以后孩子们长大了,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多着呢!”
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
宮寻墨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几张卡,递给文景。
文景有些茫然。
宮寻墨淡淡解释,“阿让他们补给糖糖的红包。”
“啊?”
“从满月礼到现在。”
文景瞪大眼,“那该有多少?”
宮寻墨比对着陆让他们当初给俊文俊谨的满月礼周岁礼,想了想。
“不多,之前糖糖不是说想要XX乐园的水晶城堡?应该刚好可以买下来。”
文景眨了眨眼,回想了下那座水晶城堡的价格是多少来着,两千万?
文景觉得手上的卡有些烫手,“只是小孩子送礼,这是不是太多了?”
宮寻墨神色淡然,“不多,收着。”
文景却是眉心纠结,“不是啊,我是怕我们以后回礼回不起。”
宮寻墨哑然,随即将她抱进怀里。
“放心,那还得等几年。”
文景瞥他一眼,说的跟等几年就不用回似的。
宮寻墨却是打横把她往床上抱,“你要是实在担心,我们可以趁现在多生几个,让他们多送点!”
文景却是浑身一凛,推开他就自己卷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都已经生三个了,再生,难不成还打算组建个足球队不成?!
宮寻墨见她那警惕的模样,低低的笑,“好,先不生……”
他俯下身,轻易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嗓音低沉,“我们先来说说,我帮你炒股,分成的事怎么算?”
文景捉住他作乱的手,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你还打算跟我要分成?!”
宮寻墨看了眼她抓着自己的手,稍一用力,就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轻‘唔’了一声。
“以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好算分成的事。”
他黑漆漆的眸底漾着笑,“所以,咱们换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