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顾如凡推开秦非凡，看到他唇角混着血渍的口红印，还有左脸上隐约的巴掌印，眼神微微有些慌乱，却又迅速掩盖下去。
秦非凡却是似乎对那一巴掌毫不在意，只抬手摸了摸被她咬了一口的嘴唇，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笑。
“女人，你的身体总是比你的嘴诚实。”
顾如凡皱眉，警惕的看着他，“你在胡说些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秦非凡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嘴角挂着抹邪笑。
卫生间内光线明明暗暗，平日只觉得吊儿郎当的人，这会儿浑身都是一股子邪气。
“你这女人，我变着法对你好，死缠烂打就是死倔着不肯松口，竟然还敢跑去见什么未婚夫，就是想逼着我来硬的是吧？！”
顾如凡刚一抬手，就被秦非凡一只手迅速制住，抬高在头顶。
他低下头，妖媚含情的桃花眼盯着顾如凡，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气息。
察觉到顾如凡的呼吸有些不稳，秦非凡扯了扯唇。
“你如果只是想检验我的真心，我有的时间陪你验，但如果在这期间，你想跟别的男人跑，就别怪我用强的了！”
男人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带了些怒意。
顾如凡半垂了眼睑，长睫微微扇动，方才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似乎是把秦非凡的话听进去了。
“你觉得我只是在检验你的真心？”顾如凡的语气很平静。
秦非凡微眯了眼，“难道不是吗？”
顾如凡轻笑，明暗光线下，女人精致明艳的脸，更添了几分妖娆。
“敢问秦先生身价多少？”
秦非凡微微皱眉。
顾如凡却是淡笑，“我知道，你和宮寻墨是好兄弟，在杭城也开了个律师事务所，发展规模不错，吃喝不愁。”
“但那离我想要的，远远不够，我未来的丈夫，就算比不上宮寻墨这样的天之骄子，至少也得是像今阳那样的豪门少爷。”
秦非凡呼吸微微一窒，却是死死的盯着顾如凡的眼睛。
顾如凡一瞬间有些不敢看他，却是强压住心中莫名的伤感。
“秦先生现在应该明白，我要的是什么，而你和我未婚夫的差距在哪了，还请松手！”
秦非凡握着她的手却是半分未动，眼睛紧盯着顾如凡的。
“你想要的，只是一个豪门少奶奶的身份？”
“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都可以……”
“没有，我没有遇到任何难处，如你所说，我想要跻身上流社会，能攀上今阳这样的未婚夫，我当然得死死抓牢。”
秦非凡死死盯着她的脸，似乎是想要从中找到什么破绽，顾如凡面色却坦然。
一个美貌的年轻女人，难得能找到个豪门少爷做未婚夫，拿到跻身上流社会的通行证，不顾一切想要抓牢，听起来确实无懈可击。
感觉到秦非凡抓着自己的手有松动，顾如凡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明显感觉到心底微微失落的情绪。
但却被刻意忽略，她趁机迅速抽回手，拉开门，无视门外正想要进厕所的男人震惊的目光，加快脚步离开。
……
秦非凡回到员工食堂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没什么人。
宮寻墨几人坐在那，也就格外扎眼。
尤其是宮寻墨一个移动冰山，此时仿佛大型巨婴，吃个菜还要文景喂。
刚被拒绝的秦某人，此时只想一脚踢翻这盆狗粮。
他大步走过去，故意很大声的把放的好好的椅子拉出来，刺耳的‘滋啦’声，成功聚集了其他人的视线。
文景将挑筷子递到宮寻墨手里，看了眼秦非凡身后。
“如凡呢？”
“走了！”
“咦？”文景有些惊讶，“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秦非凡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不然呢？人家都说了，看不上我一个穷律师，要嫁进豪门做少奶奶！”
“你信？！”
文景说这话语气有些急，引得其它三人都转头看她。
秦非凡像是就等着文景开口，“我当然不信，但是我问她有什么苦衷她又不肯说，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文景顶着对面三个人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算是吧，如凡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妈妈，但是具体的，我想，还是要你自己去问她比较好。”
想了想，她转头看一边的今阳。
“今先生，如凡做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婚事是家里定的，她没有故意想利用你的意思。”
今阳慢吞吞的点头，“嗯。”
文景犹豫了会儿，还是不放心顾如凡此时一个人，站起身。
“我有点不放心如凡一个人，我得去看看。”
宮寻墨看了眼一边的秦非凡和今阳，有意让他们私下谈话，站起身。
“这会让她应该已经开车走了，我送你过去。”
两人一走，今阳等了会儿，见秦非凡一直没说话，抬手看了眼时间。
“到上班时间了，我该走了。”
刚起身，又被秦非凡摁下去。
“你和她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想，也不能理解顾如凡怎么会和今阳扯上关系。
今阳闻言，微微思索了下。
“你记不记得，舅舅当年说过，给你定了一桩娃娃亲？”
秦非凡皱了皱眉，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当年你因为阿墨哥和羽然姐的事，和舅舅闹翻，扬言要断绝关系，离开秦家，舅舅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你不在了，秦家不可能提出悔婚，所以这门亲事，就落在我的头上。”
秦非凡这才想起来，以前老头子似乎确实有提起过，和云城顾家的女儿，有个娃娃亲，只是他那时候没有在意。
“你是说，顾如凡，就是顾家的女儿？”秦非凡这话问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若真是如此，这女人原本就是豪门千金，什么想要当豪门少奶奶，根本就是故意诓他的！
今阳慢吞吞的点头。
看秦非凡脸色阴沉，明显气愤的不得了的样子，犹豫了会儿，还是微微严肃了脸。
“当年的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听家里说，羽然姐近期也有回国的打算，你……是不是也该放下当年的事，回秦家了？”
秦非凡微垂着头，窗外的光线打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整个人有些沉郁。
今阳没等到回答，叹了口气，起身打算离开。
却是突然听到秦非凡的声音，“羽然姐要回来的事，先别跟阿墨说。”
今阳回想起当年秦羽然为了宮寻墨做的事，再想想刚才文景让给自己的一个鸡腿，点头应了。
这件事，提早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秦非凡坐在位置上，埋头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手下人打了个电话。
“我要与顾如凡有关的所有资料，对，越快越好！”
……
宮寻墨送文景到顾如凡家楼下，文景正要下车，却是感觉宮寻墨也有些不对劲。
开车门的动作微顿，她转过头，看着宮寻墨有些凝重的侧脸。
微微犹豫了会儿，“阿墨，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顿了顿，“是和秦非凡有关？”
宮寻墨弧度完美的下颚微微收紧。
文景见状，愈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宮寻墨转头看她，薄唇微张，却是欲言又止。
俊脸微微牵起一抹淡笑，抬手摸了摸文景的脑袋。
“没什么，不是担心顾如凡，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文景看他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
只是下车前，凑上前抱了抱宮寻墨，水盈盈的大眼微弯。
“阿墨，无论是什么事情，好的坏的，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宮寻墨笑着说好，看文景下车，进了小区，脸上的笑意才微微淡去。
他靠在驾驶座上，因为今阳刚才说的话，想起这些年，他从被温秀筠等人设计陷害的私生子，却无力反抗的少年，到如今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又亏欠了多少。
当年秦羽然因为他，被秦家送去国外，而秦非凡，也因此受了牵连，放弃了秦家继承人的位置，跟着他来到杭城。
从人人唾弃的私生子，走到如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艰辛。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收获了几个真心为彼此好的兄弟。
只是他没料到，当年的事，竟然还牵连到秦顾两家的婚约。
他亏欠的事，似乎又多了一桩。
而且……
幽深黑眸里聚起复杂暗影，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阿墨。”
宮寻墨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疗养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你放心，羽然近期恢复的不错，病情发作的频率已经有所减少，大多时候与常人无异。”
宮寻墨薄唇微抿，想说什么，却终究是转了话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话题转的生硬，陆让却是没有多问。
“宫开在这边的人手已经转的差不多，做完这边的收尾工作，最快下周。”
宮寻墨与陆让聊了些海外事务，正要挂断，那边却是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清脆爽利，。
“阿让，是谁的电话，聊这么久？”
“没什么，下属汇报工作……”陆让那边跟女人说完，才重新和宮寻墨交谈，“我先挂了，告诉非凡阿潇他们，准备好给我接风！”
宮寻墨淡声应了，挂断电话，想起刚才电话里女人的声音，眉心微折，俊脸上多了几分疲惫和沉郁。
在小区楼下待了一会儿，接到宮潇打电话过来，提醒他下午还有两个会，这才凝神，发动车子，调转方向盘离开。
……
文景陪了顾如凡一下午，下楼等宮寻墨来接的时候，却看到小区旁边的便利店门口，停了辆有些眼熟的大红色兰博。
正好奇的盯着往里面瞧，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露出秦非凡那张妖孽招摇的俊脸。
挑着唇角看文景，“小景，看什么呢？这么久了，还认不出我的车？”
文景面色一顿，心想当然认得，最骚包的就是你的。
“来找如凡？”
听她提起顾如凡，秦非凡抬眼看文景，语气是一贯的吊儿郎当。
“小景，站在你们女人的角度，你觉得她的那个未婚夫，怎么样？”
文景有些不解他这时候问的竟然是这个，但还是客观的回答了。
“长相不错，性格不错，家世不错，看着也不像是会拈花惹草的，还有点反差萌，综合起来，算是个优质男！”
秦非凡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那我呢？”
文景神色有些复杂，“你？”
“长相没得挑，开的事务所也算业界标杆，性格…嗯，不好说，拈花惹草…”文景睨了一眼秦非凡那张桃花脸，讪笑一声。
“就，还行。”
一个优质男，一个就是还行，饶是秦非凡平日脸皮再厚，再能插科打诨，这会儿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所以，你觉得，顾如凡那个女人，会更容易喜欢上今阳？”
文景看着秦非凡晦暗不明的神情，叹了口气。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都不重要，如果是喜欢的人，无论对方是不是最优秀的，都没关系，而且，如凡心里有好感的人是谁，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吗？”
秦非凡倏的抬头看文景，文景感觉到，方才还仿佛笼罩在阴影里的人，一瞬间仿佛周围都罩上了一层光，眼底熠熠生辉。
“你是说，她心里有我？！”
文景抬头望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瞎猜的！”
半晌，见秦非凡没吱声，文景低头，看到秦非凡沉思的脸，思索片刻，语气微微严肃。
“非凡，如凡今天和你说的一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只是，害怕受伤，也怕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干脆断掉一切可能。”
“我知道。”秦非凡淡笑，“可这些事，原本就是男人该为女人做的，这女人仅凭那些话就想推开我，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笃—”
后面有汽车鸣笛声，文景转过头，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阿墨来接我了，再见。”
秦非凡却是叫住文景，俊脸上又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
“小景，要不要做个交易？”
文景停下脚步，面露疑惑。
“你帮我追顾如凡，作为回报，在你和阿墨分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都可以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