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这段时间一直被藏着,不能有正式的名分,也是很憋屈的啊!
两人在办公室笑闹之时,文景的电话却是突然响起。
看到是文东来的主治医生,文景连忙将像大型犬一般黏在她身上的宮寻墨推开。
“喂,刘医生……”
文景听到医生的话,脸上血色一瞬间褪尽,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来,整个人似乎一瞬间失去所有生机。
宮寻墨见状,立刻猜到是文东来那边出了什么事。
当即站起身,“我们现在去医院!”
文景和宮寻墨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刚从文东来病房里出来。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医生看了眼文景身后的宮寻墨。
宮寻墨看到医生严肃的脸,大概知道文东来的病情是瞒不住了,点了点头。
医生这才开口,“文小姐,令尊刚才的情况实在凶险,虽然发现及时,暂时没什么大碍,但是需要尽快动手术。”
文景抓着宮寻墨的手收紧,看了眼病房内,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动了手术,就能好起来吗?”
“这话我不能保证,在找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之后,还要看病人的术后反应,由于令尊身体一直较为虚弱,手术成功率……并不高。”
“多少?”
“20%。”
文景只觉得一瞬间眼前空白一片,抓着宮寻墨的手一松,几乎要站立不稳。
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20%……怎么会?之前不是说爸爸身体恢复的不错吗?!”
医生抿着唇没有回答。
宮寻墨将文景揽进怀里,任由她埋在自己怀里无声哭泣。
抬眼看着对面的医生团队,俊脸冷厉。
“无论是心脏匹配源还是别的什么,需要的只管向宮氏提,必须尽最大努力救治!”
……
文景静静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双肩下沉,眼角泪迹已经干涸。
怔怔的看着对面文东来的病房,眼神空洞,整个人像一具提线木偶。
宮寻墨和一旁的医生交涉完,扶着文景的肩站起来。
“伯父醒了,可以进去探望了。”
文景身体动了动,迷茫空洞的眼神,似乎这才重聚了微光,匆忙走到病房门前。
手放在门把上,却又微微犹豫,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手背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文景抬头,看到宮寻墨温柔的眸子。
“别怕。”
文景走进病房,看见躺在病床上,面容瘦削苍白的文东来,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上前拉住文东来瘦削的几乎皮包骨的手,文景强忍着哽咽。
“爸……”
文东来身形微动,转过头,看见趴在床头无声哭泣的文景,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抬手摸了摸文景的头发,“别担心,爸爸没事。”
文景闻言眼眶愈发通红。
“医生都跟我说了,你之前一直都瞒着我……”
文东来知道文景是全部都知道了,叹了口气。
嘴唇嗡动,想说些什么,看到站在文景身后的宮寻墨,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深沉的情绪。
[以阿墨的性子,若是知道真相,不是自我毁灭,就是毁掉别人,到时候,文景也免不了受到伤害,我想,这样的结果,你并不愿意看到。]
[所以,这件事,只能从文景入手,你若是有办法能够让文景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离开阿墨,那是最好的结果。]
克制住心中的万千杂绪,文东来抬头看向宮寻墨,语气如常。
“宮先生,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小景说。”
宮寻墨看着文东来沉静的眼,幽深眼眸中微起涟漪。
垂眸看了眼此时仍旧沉浸在悲伤中的文景,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体贴的带上了门。
宮寻墨一离开,文东来脸上神情立刻淡下来。
看了脸上犹挂着泪痕的文景,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景,我要出院!”
文景一愣,眼神不解而慌乱。
“为什么?这里是杭城最好的医院,而且医生说了,你得尽快动手术,阿墨也已经派人……”
“我说,我要立刻出院!”
听到宮寻墨的名字,文东来的语气陡然强硬起来。
“咳…咳咳……”
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文景仓惶弯腰帮文东来抚着心口。
看到文东来愈发苍白的脸色,文景的心愈发揪紧。
尝试着讲道理。
“爸,就算要出院,也得先等你的情况好一些,为什么这么着急?是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不好吗?”
文东来缓过神来,抓住文景的手,抬眼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
“我的身体我清楚,这个手术我不会做的,你现在立刻给我办出院手续!”
顿了顿,文东来眼中有些不忍,却是迅速冷硬了脸。
“还有,你以后不准再和宮寻墨有任何联系!”
文景眼神一颤,回过神来。
看到文东来脸上从未有过的间距,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爸,你也看到了,阿墨对我很好,你担心的家世问题,阿墨并不在意,我相信他……”
文东来冷硬着脸,打断文景的解释。
“你要是想看你爸我死不瞑目,你就继续和他交往!”
这医院的一切都是宮寻墨安排的,他当然知道,在这治疗对他而言是最好的。
但他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看到,文景背上L伦的名声!
文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反对她和宮寻墨。
长睫犹带着湿意,文景喉间哽咽,怔怔的看着神色坚决的文东来。
颤着唇想挽回,“爸爸……”
“你不用说了,不管他对你有多好,你们也必须给我分手!”
文景身形一颤,一瞬间似乎坠入冰窖。
宮寻墨听到文景说文东来要出院,也是有些不赞同。
“伯父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好,就算不动手术,也还是留在医院观察更加稳妥。”
文景垂着头,语气苦涩。
“爸爸执意要出院,我阻止不了。”
而且,对于父亲执意要她和宮寻墨分手的事,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她一点也不想和宮寻墨分手,可是父亲那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宮寻墨并不知道文景和文东来在里面的对话,看到文景低沉的模样,柔声安慰。
“不用担心,我们可以把伯父接去公寓,请专业的私人医生照顾。”
文景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文东来对宮寻墨的排斥,有些犹豫。
想了想,抬眼看宮寻墨,语气有些愧疚,“阿墨,这段时间,你可不可以,先带着俊文俊谨,回别墅去住?”
她不想放弃和宮寻墨的感情,但父亲显然现在也不能接受她和宮寻墨在一起。
她需要时间去说服父亲。
宮寻墨敏锐的从文景的话里,大概分析出在病房里,文东来和文景说了些什么。
眉心微折,原本文东来对他虽然不算满意,但却不至于到用身体威逼的地步。
想到什么,宮寻墨眼神微暗。
黑眸凝视着文景愧疚无措的脸,心下轻叹,大手轻柔抚摸着文景的脸。
“好。”
文景没有真的听文东来的话,和他分手。
他的女孩儿,也在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努力。
文景很是费了一番唇舌,才说服文东来去她的公寓住。
依父亲如今的身体状况,她实在不放心让程芳春母女照顾。
文东来不是第一次来文景的公寓,进屋的时候,看到客厅中间少了的那堵墙,微抿了唇,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文景放下东西,看到文东来站在客厅中央,表情也微微有些尴尬。
虽然宮寻墨答应,会暂时带着俊文俊谨搬去别处。
但这堵墙,却是一时填补不回来了。
……
吃晚饭的时候,糖糖坐在文景身边,看着对面的文东来,眨眨眼。
用小勺子从汤里捞出一个鹌鹑蛋,颤巍巍放到文东来碗里。
奶声奶气开口,“外公,吃蛋蛋,就不生病了!”
文东来抬手摸了摸糖糖的小脑袋,笑着点头。
“糖糖真乖。”
糖糖习惯性的拱着小脑袋,在文东来手心蹭了蹭。
而后转过头,看着文景。
“妈咪,爹地和哥哥,今天为什么不和糖糖一起吃饭?”
文景闻言夹菜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抹慌张,立刻抬眼看向文东来。
文东来听到糖糖的话,果然脸色一变,眼底的笑意立马阴沉下去。
但碍于糖糖在场,没有多说什么。
文景紧紧咬住下唇。
父亲这一次,似乎是真的,非逼着她和宮寻墨分手不可。
用完晚饭,文景给糖糖洗漱完,讲完睡前故事,卧室门被敲响。
夜色深沉,父女两坐在客厅。
文东来抬眼看着对面神色有些紧张的文景,微抿了唇,似乎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你和宮寻墨,发展到哪一步了?”
文景闻言有些怔楞,没料到文东来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文东来看到文景的表情,却是心下一沉。
“他对你做了什么?!”
虽然心知热恋的年轻男女之间,真要发生什么无可厚非。
但文景和宮寻墨不行!
被自己的父亲问这种问题,文景面色一红,连忙摇头。
“没有,我和他,没有……”
到后面,文景的声音渐弱下去。
虽然有过几次擦枪走火,但他们之间,并没有逾越最后一步。
只要她不愿意,宮寻墨便不会逼迫她。
文东来从文景的反应中,大概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进展到哪一步。
眉心纠结。
“那客厅的墙怎么回事?还有糖糖,她现在,叫宮寻墨爹地?!”
文景对上文东来严肃的脸,抿了抿唇。
“爸爸,阿墨一直很尊重我,他对我是认真的,我也一样。”
顿了顿,“我和他之间,是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他不在意我的过去,和糖糖也相处的很好,你担心的,我会被阿墨抛弃,被宮家人欺负……我相信,只要有阿墨在,这些都不会发生!”
文景看着对面阴沉着脸的文东来,双手绞着衣角。
眼神紧张又忐忑,“爸爸,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阿墨,我想跟他在一起。”
文东来看着这样的文景,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记忆里,文景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告诉他很喜欢很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还是在她刚上小学的时候。
后来他一心创业,娶了程芳春。
文景似乎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间点就长大了。
再也没有主动向他要求过什么,没有用这种紧张期待的眼神,说她喜欢些什么。
他实在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小景,我已经说过了,我绝对不会同意你继续和他在一起,否则……”
文东来狠下心肠,“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