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泠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千万要提防这个戏精世子，不然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可她还得配合谢衍，乖巧道：“是，夫君言之有理，是我多虑了，王妃身为王府的女主子，自然格外公正，不会因为事情涉及己身，就蒙混过关。”
誉王妃恨得牙痒痒，表面上还要装大度，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那当然，本王妃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绿腰身为奴婢，敢污蔑本王妃，已经是罪无可赦了！”
她目光如刀子一样盯着绿腰，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逼得绿腰低头。
但她没想明白一个问题，绿腰连跟了十几年的主子都能背叛，自然也会背叛她。
绿腰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谢衍，求道：“世子，绿腰对不住你，可绿腰也是被迫无奈，如果我不听王妃的，王妃就要奴婢的命。”
“从前红袖就是这么死的，世子定没忘记，红袖的尸体从井里被捞出来的样子，奴婢……奴婢害怕啊！”
绿腰竟然又吐露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内幕。
花泠心肝一颤，这古代，果然是人吃人的社会啊，她如此根正苗红，五讲四美的大好女青年，怎么掉进这种大染缸里了啊？造孽啊！
鹊鹊：要点脸！你忘了你手撕小日子过得很好的倭国间谍的事儿了吗？
花泠：你很吵哎，严肃点，人家正说生死大事呢！
鹊鹊：……
“混账！”誉王妃大怒，“这里岂容你胡言乱语，难道你当本王妃和王爷是死的吗？”
花泠看誉王妃已经气得快冒烟了，灵机一动，故意问谢衍：“夫君，红袖是谁啊？”
绿腰抢先一步回答：“红袖与我一样，是世子身边的大丫鬟。她比我大三岁，一直受王妃胁迫，被王妃害死的。”
“王爷，奴婢自知今日在劫难逃，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索性就全都说了吧。”
“这些年世子的病越来越重，是因为王妃一直逼奴婢调换世子的药。昨儿也是王妃拿的牵机毒给奴婢，让奴婢下在糖水里，栽赃给世子妃。”
“奴婢句句属实，王妃还赏赐了一千两银子给奴婢，银票我一直带着。”
绿腰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足足一千两。
花泠忍不住摇头，叹息道：“没想到我夫君的命，竟然只值一千两，我还值两万五千两呢！”
谢衍被她的话呛到了，猛然咳嗽了几声，暗暗瞪了她一眼。
这女人……话也太多了！
连誉王背后的公孙先生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情，可能因为现在的场合不适合，他努力忍住了，但还是连连对花泠侧目。
誉王妃更是恨不得把花泠给撕了。
“王爷，您万万不能相信这个贱婢，她没一句真话，之前还说世子妃给她下毒呢，不也是假的么？”
誉王妃抓住了这一点，企图为自己明证。
没想到绿腰又道：“王爷，奴婢现在句句都是实话。王妃因为收到王爷来信，说要将王位传给世子，才着急对世子下手的。这话要不是王妃告诉奴婢，奴婢怎会知道呢？”
这下誉王终于有了反应，目光转向誉王妃，深不可测。
“王妃，你怎么解释？”
誉王妃摇头，忽然拿帕子抹起眼泪，哽咽道：“没想到我与王爷夫妻多年，王爷竟然听信一个贱婢的话，疑心妾身……”
“妾身要是真想害世子，又何必等到今天，先王妃去时，世子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那时候害他不是更容易么？”
“绿腰这个贱婢，不知道听信何人挑拨，一边要害世子，一边又要害妾身，反复无常。请王爷明鉴！”
花泠看向谢衍，不知道他作何反应。
谢衍捂着心口，弱弱地喘着气，像是随时要一命归西一样。
花泠默默吐槽，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太会演了吧？
谢衍的声音略显低沉，带着一丝久病不愈的羸弱，道：“儿子相信王妃不会害我。”
“绿腰背主已是不争的事实，她的话不足为信。”
誉王竟微微点头，像是认可了谢衍的话。
花泠瞪大眼睛，这厮耍什么花样呢？
他的目的不就是要揭露王妃的真面目给誉王看吗？
这套路属实是看不懂了。
绿腰听了也和花泠差不多反应，甚至比之前更急切了，大声道：“世子，你莫要被她骗了，是她一直胁迫奴婢害你的。”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辜负了先王妃的嘱托，辜负了世子的信任。可是世子……我真的没有骗你，要不是奴婢一直丛中斡旋，没有百分百执行王妃的命令，世子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不信世子可以去我屋里搜，那里有一包冒充人参的干萝卜还没用完，还有几味其他的药材。还有……先王妃留下的那些人参和雪莲之类的珍贵药材，也都被王妃偷偷调换了。”
“先王妃嫁妆里一批珍品，也都被王妃搬到她自己和二公子屋里去了。”
“我这里留着先王妃的嫁妆清单，是红袖姐留下的，她让我好好保管，我一直没敢丢，王爷和世子不信，可以一一拿去核对。”
“王府里王妃一手遮天，奴婢如果不听她的，奴婢活不成，世子也迟早被害，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绿腰大约是知道自己难过此关，索性豁出去了，把王妃做的事儿统统抖落出来。
花泠看了一眼谢衍，发现他眼观鼻鼻观心，并无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的样子。
谢衍是故意以退为进，逼绿腰不得不和盘托出吧？
誉王听了，脸色也终于变了，看向誉王妃。
“王妃，你这些年，就是这么替本王打理王府的？”
誉王妃脸色也相当精彩，大概是绿腰说的都是实话，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应对。
“王爷……”誉王妃眼睛慌乱地四下看，“不能听信绿腰的话，她……她这挑拨离间。”
誉王冷冷问：“需要本王立刻让人去搜查吗？”
誉王妃死死捏住手里的帕子，一时进退两难。
誉王这样说，是在给她最后的机会。
可是无论她怎么选，都行不通。
如果她承认了，那以后如何在王府立足？
如果她不承认，那誉王肯定就会立刻查证，她现在也来不及销毁证据啊。
正在誉王妃一筹莫展之际。
外面响起一声“齐王驾到……二公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