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却道:“本宫与陛下情分非比寻常,陛下每次生病,都是本宫陪伴在侧,陛下什么样儿,难道本宫还不能看么?”
说着,又对立面道:“陛下,臣妾就进来了,臣妾只是担心陛下安危,才进来探望,请陛下恕罪!”
说着,便又要进去了。
花泠又喊道:“娘娘三思,陛下既有言在先,还请娘娘不要抗旨才好!”
“哼,你想唬本宫?”贵妃偏不肯听她的,“陛下可以不见任何人,绝对不会不见本宫的!”
说着,便执意要掀开帘子进去。
就在她的手撩起帘子的瞬间,里面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吓得贵妃忙缩回了手。
其他人也纷纷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贵妃明显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问:“陛下,您……您当真不愿意见臣妾么?臣妾好担心您,您就让臣妾看一眼吧?”
然后又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而且这一次,还有花瓶从里面扔出来,险些砸到贵妃。
看样子是皇帝发怒了。
贵妃急忙跪下:“陛下息怒,臣妾这就退下,在外候着,明儿一早再来看陛下。”
花泠趁机挣脱羽林卫的手,跑到帘子面前挡住,道:“娘娘,您带这么多人闯进来,惊扰到陛下了,陛下不高兴也是有的,等明儿陛下大好了,您再来探望不迟。”
贵妃恨恨地瞪了一眼花泠,然后才不甘不愿地起身走了。
其他人也纷纷退出了寝宫。
花泠急忙去关门,回头进了里面,才大口大口地喘气。
“吓死老子了,这贵妃可真难搞!”
鹊鹊哼了一声道:“我又救你一命,花泠……你还不谢我?”
“谢谢你,你砸了皇帝这么多名贵的花瓶,等他醒了,都是我的锅!”
花泠看着满地碎瓷片,表示心很累。
希望皇帝别叫她赔,因为她赔不起!
鹊鹊白了她一眼:“没良心,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行啦,赶紧救人吧,拖不起了,那贵妃怕是贼心不死,要再闯进来,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花泠心里知道,贵妃敢带人闯进来,而誉王和谢衍都不在外面拦着,说明已经被贵妃搞定了。
贵妃这么做,明显是想要搞大事啊!
皇帝病重,一命呜呼,贵妃扶持自己儿子登基,到时候她就成了太后,谁还敢把她怎么样?
她和誉王父子俩,都得死!
必须要尽快让皇帝醒来,不然这天就真要变了。
花泠听着外面阵阵惊雷,这一场暴雨,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夜既漫长又短暂。
随着天边泛起鱼肚白,齐王和谢泾在重华门侍卫换岗之际,突然闯入宫门,带着大批齐王府和誉王府的人,携刀兵入宫。
金甲卫的人几乎都被羽林卫的人困在紫微宫附近,齐王和谢泾没有遭遇什么阻拦,就顺利抵达了紫微宫外。
贵妃见到齐王和谢泾进来,心里更慌了。
她忙出来,拉住齐王:“正儿……你父皇可能已经醒来了!”
齐王也是一慌,问:“醒了?可当真?”
“我不知道。”贵妃心慌意乱地道,“你们还是快走吧,趁着什么都没发生……”
谢泾忽然道:“娘娘,既然来了,那怎么也该进去给陛下请安才是!”
“这……”
贵妃看着齐王身后的人,依然非常纠结。
齐王也有点犹豫。
谢泾道:“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今日带人进宫,是瞒不住的!”
齐王听了这句话,才终于横了心,拉住贵妃的手,道:“母妃,子肃说得对,儿子只能一路向前,决不能后退了!”
贵妃颓然地低下了头。
她也不是天真无知之人,明白齐王这话意味着什么。
齐王丢开贵妃的手,一挥手,便进了紫微宫。
金甲卫的人,见到齐王带兵而来,顿时紧张起来,纷纷亮出刀兵阻拦。
羽林卫的人看向贵妃,见贵妃点点头,便也亮出刀兵,对着金甲卫。
齐王笑了笑:“本王只是要进去给父皇请安,各位不必慌张!”
说着,便大摇大摆走向寝宫。
金甲卫和羽林卫双方旗鼓相当,齐王带来的人,无人能挡。
就在齐王快要冲到寝宫门口的时候,忽然一队身着黑甲,以黑色面具遮脸的人跳出来,约莫有四五十个人,却个个浑身肃杀之气,仿若从天而降的死神一般,令人胆寒。
为首之人,长身玉立,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只戴着雪白色的手套,黑色的面具上有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印记,看上去似鬼似魔,令人不敢逼视。
“谁敢靠近紫微宫半步,格杀!”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霜,散发着凛凛杀气。
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面具,代表着什么。
“神隐卫?”
齐王顿住脚步,冷冷问。
“你们敢挡本王的路?”
“齐王殿下怕是没有听清楚本座的话,靠近紫微宫半步者,无论何人,格杀!”
那神隐卫首领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白手套,声音依然冰冷,根本没有把齐王看在眼里。
“你敢?”齐王不信邪,虽然他也早已耳闻过神隐卫的名声,但他不相信,自己乃皇子,此时又是他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对方真敢动他。
“殿下或可一试!”那人微微抬起下颚,嚣张地朝齐王勾了勾手指。
齐王当然不会自己试。
他抬起手,道:“上,把这几个装神弄鬼的东西,拿下!”
齐王府的人立刻冲上前去。
可还没有交上手呢,只见神隐卫首领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那群人中游走了一遍,又迅速回到了原位。
他手上的白手套,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齐王府的人如同被点了穴,以冲锋的姿势站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血红色的手套被摘下来,轻飘飘地丢在地上。
他们才纷纷倒地。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闻得人直犯恶心。
手下送上新的白手套,神隐卫首座又重新戴上。
“还有人要试一试么?”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问了一遍,“今天本座备了十副手套,差不多够用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齐王的呼吸声浓浊可闻。
谢泾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贵妃更是惨叫一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