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呢?”陈卓问道。
荀敏卉继续说道:“虽然结婚多年,但是我们却一个孩子都没有。这是不行的,这样下去,迟早我会被赶出肖家。肖景容的父母、妹妹、亲友都看不起我,都觉得我们不般配,都想要‘解决’我。”
荀敏卉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起来,“而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解决的女人,在他们动手之前,我先动手了。”
再之后,就有了肖景容车祸事件。
那一次车祸,几个唆使肖景容离婚的朋友,五一例外,全部都摔死了;肖景容也因此被黑色大蛇给缠上了。
再接着,黑色大蛇不断的伤害肖景容的亲友。
那些企图解决荀敏卉的人,一个一个先被解决掉了,非死即伤,没有一个再有能力对付荀敏卉。
最后,肖景容成为了孤家寡人,反而更加离不开荀敏卉。
但此刻的荀敏卉已经对肖景容没有了兴趣。
因为荀敏卉有了新的目标。
这个目标就是陈卓!
荀敏卉知道陈卓已经离婚,所以她动了心思,她觉得时机到了。
只要除掉了肖景容,不仅可以将肖景容所有的财产都收下,还能以未亡人的身份靠近陈卓,得到陈卓的庇护跟安慰。
到时候荀敏卉再使用一些小手段,生米煮成熟饭,如果可以怀上陈卓的孩子,那就更好了。
距离得到陈卓,只有一步之遥!
偏偏还有一个江岚横亘在眼前。
想要得到江岚,就必须先解决掉江岚,所以荀敏卉故意说要离开,故意展示她柔软的一面,目的就是让陈卓带着自己离开,好为于桐下手创造条件。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只可惜,她低估了陈卓的智慧。
荀敏卉看着陈卓的侧脸,“听我说了这么多,学长你一点都不害怕,都不紧张,说明你很肯定江岚不会出事。刚刚你收到的那条短信,想必就是警方发来的吧?你们已经把于桐抓住了。”
她很聪明。
她猜到了。
陈卓点了点头,“小卉,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既然荀敏卉敢把所有底细都暴露出来,就说明她已经猜到了陈卓的动作,更知道陈卓已经认定自己是凶手。
这样的情况下,不管荀敏卉再怎么伪装,陈卓都不可能爱上她。
所以,伪装已经无用。
不如坦诚以待。
荀敏卉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情真的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它根本一点道理都不讲。你知道吗,于桐他很爱我,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来帮助我。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喜欢他才对,我就应该跟他在一起。”
说到此处,荀敏卉的眼中含着泪。
“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于桐,我的人生会变得很顺利。或许我现在已经是妈妈,或许我已经过上了幸福的人生。”
“可惜。”
“我喜欢的人,不是于桐。”
眼泪不争气的从荀敏卉的眼眶中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掉落下来,滴答滴答,滴落在车子里。
荀敏卉伸手擦去眼泪,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于桐那么喜欢我,对我那么好,我却不喜欢他呢?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学长你并不爱我,我更知道你深爱的女人只有江岚,可我怎么就总是惦念着你呢?是我犯贱吗?”
这番话,让陈卓无法回答。
何止荀敏卉有这样的疑问?
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又有几个没有这样的疑问呢?
你爱我,我爱你,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感情不是数学公式,没有正确答案,不可能按照既定的方式得到想要的答案,很多时候大家的步骤都是一样的,却能得到完全不同的答案。
就算是陈卓、江岚这样两个相爱的人儿,也会走到离婚的一步。
有爱都不够。
有爱,还要能一辈子一路走下去,是很难的事。
陈卓的手有些颤抖,他知道此刻荀敏卉对他完全坦白了,再没有任何隐瞒,此刻的荀敏卉再没有任何的伪装。
“为什么要跟我坦白?”陈卓问道。
荀敏卉苦笑一声,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平静的回答道:“因为等我被捕之后,这些话都是要跟警方说的。与其到时候由警方转告你,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你。”
被捕?
陈卓眉头一皱。
荀敏卉说道:“学长,如果我想的不错,现在警方应该已经在机场等待着,只要我一到机场,就会被立即逮捕。”
确实如此,于桐被捕,荀敏卉也是走不掉的。
陈卓沉默着,许久,他艰难开口说道:“你……不一定会有事。”
“我知道。”
“你知道?”
荀敏卉淡然说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于桐一定会拼命的保护我。即便我被捕了,于桐也会将所有的罪责都包下,不会让我有事。”
其实,即便于桐不主动担责,荀敏卉也很难有事,因为荀敏卉从始至终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
从小到大,荀敏卉只会向于桐诉苦,但是从来不会跟于桐一起策划谋害别人。
所有的计划都是于桐自己想的。
所有坏事都是于桐独立去做的。
甚至很多时候都不用荀敏卉开口,当于桐发现荀敏卉有可能有危险,他就会主动为荀敏卉铲除麻烦。
荀敏卉最多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将陈卓调走,为于桐做事创造一点时间跟空间。
荀敏卉最多也就是犯有一个知情不报的罪,连包庇罪都不一定够得上,因为她从来没有收留过于桐。
如此轻微的小罪,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所有的罪都有人为她承担了,所有的重担都有人为她抗下了,荀敏卉知道自己不会出事,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
她忽然觉得鼻子很酸。
因为她即将失去一个守护她、爱护她,对她只有付出、不求回报的真心人。
“学长,我现在很难受,我既没有得到你,又要失去他。”
“我又要孤单单一个人了。”
“唉……”
荀敏卉低下头,轻轻的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