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修齐抬眼看着闫磊，呵呵冷笑，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的害怕，反而靠着椅背，摆出一副挑衅的神情。
像这样的犯人确实少见。
一般的罪犯只要坐上那个位子，就会自动认怂，就算有一些骨头硬的，也不会扛太久。
可丰修齐完全不同，从他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丁点的恐惧。
他，就是冲着死来的。
丰修齐不屑的说道：“闫磊，不用卖关子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知道。只要你满足我一个条件，我就会全告诉你。”
很直爽。
这就好办了。
闫磊点点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你，说吧。”
丰修齐说道：“我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你一定办得到，我就要你带给陈卓一句话。”
“什么话？”
“我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都是他害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就……这？”
“就这。”
闫磊长长的松了口气，按理来说，一般犯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提一些非常过分的要求，只是没想到丰修齐居然提出如此简单的要求。
实在是闫磊没想到的。
丰修齐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要求为什么这么简单？”
“是。”
“那是因为我了解陈卓。”
“哦？”
“陈卓是一个滥好人，他会为自己的一切不当行为感到自责。所以，我就要用这一句话困住他，让他往后余生只要想起我，就会内疚，就会难受！我死，他也不能好活！”
这番话倒是超出了闫磊的预料。
说实在的，闫磊对于陈卓算是非常熟悉了，但是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么多。
其实仔细分析一下，丰修齐说的很有道理。
这番话要是说给陈卓，以陈卓的性格，真怕会一辈子内疚。
滥好人。
这三个字用来形容陈卓，还真是准确无误。
闫磊笑了笑，“你就不怕我欺骗你？我答应你，但是却不告诉陈卓。”
“不担心。”丰修齐笑笑，“因为我也了解你，你一定会说。”
闫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之人了。
丰修齐的判断很准确，以闫磊的性格是绝对会去说的。
“看来，你把我们拿捏的很死。”闫磊说道，“可你这么聪明，不还是落在我们手里了？”
这是故意激怒丰修齐的话，可是他却表现的相当淡定。
他竖起两根手指。
“我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两个女人。”
“哦？哪两个？”
“刘婉蓉，以及你们放出的那个饵。”丰修齐解释道：“我一开始接近刘婉蓉，就是想通过刘婉蓉跟江岚这层关系靠近陈卓，完成复仇。结果复仇不成，却留下了破绽，让我的身份暴露了。还有你们放出的那个饵，实在是太合我口味了；虽然我明知道那个女人不对劲，有问题，但身体本能却控制不住，想要犯案。我，就输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没有这两个女人，你们警方八百年都别想抓到我！”
他倒是蛮自信的，不过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说起来，丰修齐还真的是败在了这两个女人的手上，而且还是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失败的。
这个男人，这个犯人，呵呵。
只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闫磊咳嗽一声，“闲聊就到此为止，说说正事吧？丰修齐，你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女孩子？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杀害的？还有，你怎么栽赃嫁祸陈卓的？最后又是如何通知严茂逃跑的？一条一条，慢慢说。”
丰修齐晃了晃脑袋，“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记不过来啊。”
“那就先说说你的杀人动机，为什么要杀害女孩？”
“为什么？因为刺激啊。”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丰修齐的两个眼睛都变得亮了起来，兴奋的说道：“每当我看到那些女孩痛苦惨叫的样子，就抑制不住的全身颤抖，太刺激了，太兴奋了……”
他的话匣子打开就合不上，把杀害女孩的过程详详细细的描述了出来。
通过丰修齐的描述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享受杀害女孩的过程。
这就是个十足的心理变态。
“下一个问题。”闫磊瞪着丰修齐，“怎么栽赃陈卓的？”
“关于这一点，你们已经查的很明白了吧？”
“我要听你说。”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走账的方式作伪证，然后通过刘玉柱这一颗棋子拉陈卓下水。”
使用的手法跟警方查出来的几乎一致，除了一些细节不同之外，并没有大的出入。
“OK，最后一个问题。”闫磊一字一句问道：“严茂在哪里？你是怎么通知他逃跑的？”
“不知道。”丰修齐回答的相当干脆。
闫磊眉头一皱，呵斥道：“丰修齐，你到现在还想包庇严茂？”
“闫磊，你觉得我会包庇吗？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丰修齐呵呵一笑，“在犯下最后一起案子之后，我师父也就是严茂，他跟我定下规矩，在至少一个月内不可以再犯案。然后，我们两个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分开的这段时间他去哪里，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他说到时候自然会来找我，不过我又做了案子，还被捕了，他一定溜了，不会再来找我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闫磊心沉了下去。
麻烦了。
严茂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他安全起见，选择先分开一段时间，而且还不告诉丰修齐去哪里、做什么。
这让警方怎么找？
现在严茂大概率都已经不在暄城了！
丰修齐继续说道：“闫磊，我劝你们放弃。我师父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这一辈子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么狡诈、狠辣的人。相信我，他要是想要躲起来，你们警察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到！”
有这么厉害？
不信。
闫磊冷哼一声，“我还就不信，严茂一个大活人，可以凭空消失？他的指纹、DNA都在数据库里面存着，现代社会满大街都是摄像头，我就不相信大数据下，他还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