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刚落音,林艾桦就陷入了崩溃的状态。
她歇斯底里得那么突然,吓了我一大跳。
“我早该想到的……”她哭哭啼啼道,“已经很久了……他对我冷淡已经很久了……”
她的话令我感到奇怪,这些次我见到他们俩,都是一副恩爱的样子,难道都是林清晖演出来的?
“上一次你来找我,你还记得吗?我觉得他变了心,你还安慰我说也许他只是比较忙。”
她说的我记得。
“女人的直觉不会错。”
这是当天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呆呆坐在那儿,直到天大亮。
而林清晖,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打回来一个电话。
最终,我告别林艾桦和这栋豪宅时,室外已是艳阳高照。
我昏昏沉沉,应该是发了烧。我去药店买了些消炎药和护胃的药,就收拾好了行李,瞪上了返回武汉的飞机。
刚到达董晨风为我单独定好的星级酒店,我就在客房里看到了他。
我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在?”
他坐在那儿,脸色不怎么好。
我这次从剧组请假,并没有知会他。我本想,就一天半,快速往返总好过要精心编纂谎言。
他叹了口气,柔声问我道:“去哪儿了?怎么跟剧组请假也没跟我说一声?”
他的语气丝毫不严厉,但我知道他心情不佳。
“回去见了一个姐姐,我想着一天就回来了,所以没打扰你……”
“一天?你昨天早上就走了,对吗?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说罢,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是……那就是一天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计较短短的几个小时。
本坐着的董晨风站起身,走到我跟前。
我有些害怕,担心他做出什么暴力的事。
他突然脸色一变,问我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上飞机前吃过药后,我的胃好受了一些,但仍发着高烧,估计此刻整个人看起来不怎么有精神。
“嗯,”我点点头,“昨晚吹了夜风,在发烧。”
他用额头贴住了我的,脸色更差了,然后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平放在了床上,并贴心地帮我盖上了棉被。
“如果你不乱跑,也不会生病。”他坐在我身边看着我,脸上带着些关心,又带着些不满。
我听得出他话里还是有埋怨,于是强迫自己跟他撒了娇:“你别生气了嘛,不会有下次了。”说罢,我伸出手,轻抚了他的手臂。
那一刻,他所有不悦看起来都烟消云散了。
“好好休息吧。我去跟片方说说,这几天别排你的戏,休息好了再工作。”
“别……”我忙劝道,刚开机我就请了假,然后带病回到剧组,这样实在太耽误进度了,我于心难安。
“听话,”他看起来很强硬,“这就是惩罚,让你知道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我只好点点头,不再跟他争辩。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乡。
当我醒来时,并没有看到董晨风,我不知他去了哪儿。清醒了一会儿,我拿出手机,跟郑安晟发了信息。
“这段时间可以放心,短期内,林艾桦应当不会跟林清晖结婚了。”
发过去后,我思索了一阵子,又追加了一条。
“我会尽快彻底拆散他们。”
郑安晟很快给了我回复,只有短短五个字:“好,继续努力。”
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我无奈摇摇头,将彼此的对话删除得一干二净。
没一会儿,董晨风回来了,手里竟然提着一个纸袋。
我定睛看了看,那是一家知名餐厅的袋子,离我们的酒店并不近。
“你生病了,那些油腻的饭菜就不要吃了。我怕清淡的粥面味道不好,你不爱吃,特意跑到三味斋买了粥回来。味道品质都有保证,你可以放心。”
他一边说一边从纸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还冒着热气的食物,香美的味道扑鼻而来。
“你自己去的?”我有些好奇,我本以为他会派手下去跑腿儿。
“当然,这次我自己来的,没带任何人。”
“自己一个人?”
“干嘛那么惊讶?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他抬头冲我笑笑,将小食和粥品摆好之后,就走到我身边扶我下床。
“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点点头。
“如果还不好,我陪你去打点滴。”
“不用的。”我轻笑了一笑,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亮亮的,显得整个人更为有神。这样的他很好,可一想到他有着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我就深感愧疚。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提醒道。
我们是交易关系,我贡献自己的肉体,他提供他的资源。没有一个人,有义务付出真心。
“嗯,”他应了一声,“我也只是顺便关心。”
不知为什么,听他说着这句话,我有一点伤心。
是为他伤心。
翌日清晨起床后,我的病好了大半,基本上也不发烧了。董晨风看我状态不错,就返回了北京。
那一晚,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有碰。
随后的一个月,新戏拍摄都进展得很顺利,任思行也进了组,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打心底觉得开心。
好歹有一个朋友在身边了。
某天晚上我正和任思行聊天吃火锅时,竟接到了林清晖的电话。
那件事情过后,我一直没敢跟林艾桦或杜婉昀联系,也并不清楚随后发生了什么。
“你有时间吗?”
他听起来心情不佳,我一时想不到他这么问我的原因。
“我……在湖北拍戏。”
“哦。”
“林总,发生什么了吗?对了,婉昀还好吗?那之后我还没跟她联系。”我咬着牙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立马不作声了。
过了一会儿,林清晖终于问道:“你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了?”
“我不是很清楚,但也猜到了一些……”我说出自己一早就编好了的应对谎言。
“那天夜里,”他又开了口,“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