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厂里的几年，她见惯了那些妇人大妈的勾心斗角，有丑陋的有不光彩的。现如今，在面对朱小涵的那些，她觉得都不值得一提。
赤果果的程度远远不及当初她在厂里面对的，针对也不及当年的万分之一，不痛不痒，她哪里会放在心上。当务之急，她认为重要的便是自己的未来。
这是真真实实的实干家。小锣望着办公室的门，若有所思，许久，恍然大悟。
只要给予夏溪汉成长空间，再提供一个机会，这个女人，决计不是一个花瓶，也不会是一个高档的花瓶，而是一个精美且具有收藏价值的瓷器。
老板不愧是老板，这看人也不是盖的。
此刻，会议室中阴沉沉，皆因坐在那边的林慕森面色阴沉。可他的心情并不是因为会议的事情，而是因为朱小涵的那些话。
他也在半监视夏溪汉。
为什么呢……
晴朗了许多天的天，在这一天转阴。办公室楼层很高，所以窗外一眼望去，能够看见天空黑压压的云层。
而他的心事重重，导致了会议室气氛压抑沉重。
窗外的天气突变，来的猝不及防，但这并不妨碍夏溪汉将手中的一套习题做完。
小锣非常热心的给她递过去一杯热茶，嘴角抿着笑：“其实老板遇见你之后改变了很多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夏溪汉抬头，望向小锣。
“其实老板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不过相处得越久，他越是放心，也就心里也热了。但对夏小姐你，热的比较快呢。”
抿唇，心中一动，但是嘴上无话。
“我跟他认识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是有点……”夏溪汉想了想，也不否定。
“其实我们现在这些人都是人精，EDS公司有不少女员工还想不明白，但是绝大部分的都明白。夏小姐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小锣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样一句，话语是好的。
夏溪汉温和一笑，心中有些微动。她知道小锣为什么来跟她说这些。
在EDS，不出意外以后在这里只会是越来越久。随着学习的越来越多，接触的人也就多了，总不可能永远都是跟随着林慕森，许多事许多人还是要自己接触。小锣的这些话，只是间接的表明，EDS大部分的人对她，不是戴着有色眼镜的。
小锣说完了自己的话，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头就走了。
手中有着自己需要用的习题册，夏溪汉把自己不会的题目都一一的记录下来。当林慕森敲门进来的时候，她也将这本试卷都做完了。
窗外阴沉沉的，抬眼看了眼进来的林慕森，夏溪汉感觉的出来，他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
“没事。”他淡淡道，目光停留在她写好的那叠试卷上。拿起来翻了翻，抿着唇线，默不作声。
“这段时间也不是白跟你接触的，你现在的有心事呢。”夏溪汉本想继续拿起另一本语文试卷写写，但最终还是没写下去。
林慕森也没心看试卷，只是现在看不进去文件才跑到这里来。听到她那么说，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澈。
“过几天你跟我出差吧。”
“额？好。”
地板传来脚步声，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
林慕森大多数给人的可亲的，可少部分也就像是现在，不可亲。夏溪汉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在黑夜之中行走，不知道迈出去的那一步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的。这是一种茫然感。
两个人，有时候就是两个世界。只一步，天差地别。
阴沉沉的天气很影响情绪与胃口，更别说还是冬天，会让人有一种湿冷的感觉。
夏溪汉嘴上虽然没说，但那冻得已经发紫的嘴唇却骗不了人。
在林慕森的授意下，小锣买了一件黑色长款外套，大到能够直接的将某女给裹住。
露着脑袋，啃着披萨，夏溪汉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只是安静的看着手中的文言文，咬文嚼字。
心事重重的是某个人，因此此刻也只有他一个人憋着。办公室就两个人，披萨味香味浓重，林慕森端着茶喝了两口起身就去把窗户开了。
办公室开着中央空调，就算是开了窗户，也不会冷到哪里去。但夏溪汉今天无端觉得格外的冷，见他开了窗户，只是往一个角落缩了缩，继续的叼着自己的披萨。
白色的衬衫隐隐约约勾勒他健壮的体魄，林慕森转过头看见某只像是仓鼠的吃货，嘴角勾了勾：“溪汉，我们认识多少天了？”
“八十三天。”夏溪汉抬头，嘴里是食物，含糊不到。
她还记得，这很好。林慕森今天阴沉了差不多一个早上的脸上，有一丝丝笑意浮现：“你觉得我如何？”
“很好啊。”夏溪汉咽下食物，陈恳道：“各方面都很好，不是一般的好。就像一个班级里的尖子生，你应该还是重点班的那种。”
“哈哈，好，难得听你夸我。我一开始还觉得你是满高冷的人，现在想想，似乎也不是嘛。”林慕森靠在窗边，难得有这个闲情逸致跟夏溪汉随性聊天。
夏溪汉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想到了刚开始接触的两个人，也是一笑：“我很早以前就在杂志上看过你，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真的见到真人了。只是我想，对于你们来说，是不会喜欢麻烦的。我不是很喜欢招人嫌，你说明白了，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而且我那个时候也没想过，跟你还有什么深入的接触。好聚好散，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说到这里，夏溪汉目光散发出一种热度来。
“现在呢？”
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了湖水上，荡漾。
她轻轻抬头，望着站在窗口的林慕森，心中滋生的情意，破土生长。
“我会努力的。”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两个人难得营造而出的气氛。
夏溪汉手脚利落的收拾东西进了休息室，林慕森依旧站在窗边，不悦：“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