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热讽,却也抵挡不住内心的渴望。
顾昔年口是心非,气呼呼的拉着安安快步走进厨房,“安安,以后别理他,把饭煮了,就煮咱俩的饭!”
“娘亲,爹爹把饭菜都煮了哦,爹爹担心安安饿了,就给安安煮了好些好吃的,安安说要等娘亲回来一块吃,就把吃的放这了呢,”小家伙笑嘻嘻的将锅盖打开,鸡鸭鱼肉,应有尽有,香气四溢,热气腾腾。
一看就是刚刚出炉不久。
他居然会做菜?
顾昔年带着好奇,打量着锅里的饭菜,眉头紧皱,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里,一股辛辣直呛喉咙,连忙吐了出来,“咳咳咳,这是给人吃的吗?”
“不会做菜,造个什么劲儿,浪费食材,作孽!”
顾昔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闻了闻,往外深情的看了一眼,见着霍昀耐心的擦拭着手中的弯刀,不由得勾唇浅笑。
这是城中烧鹅,是顾昔年最喜欢的一家。
还有一些酸溜排骨、蒸饺,都是顾昔年平日里喜欢吃的东西,别的店顾昔年吃着不习惯,必须到专门的店。
那木头,居然都记得。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冷漠。
顾昔年缓了缓神,拿起一把刀取了一些食材,迅速切好,起锅烧油,将配菜放入锅中,再将那一道辛辣的菜肴放入锅中翻炒两下,“安安,叫你爹吃饭!”
“娘亲,您刚才还说,这不是人吃的呢,”小家伙调皮的眨巴眼,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口是心非的娘亲。
霍昀回到堂屋,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安安,咱们要去广杨府,安安舍得离开吗?”
毕竟是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安安打小就生活在这里。
此言一出,霍昀有些后悔变得有些闷闷不乐。
此去广杨府,他的任务沉重,以前的他恨不能尽快将父亲的死搞明白,将陷害父亲的人绳之以法,可是现在他反而有些担忧。
若是解决了,他是离开还是留下。
广杨府内是否和平南县一样存在着诸多危险,顾昔年能否应付的过来。
一切都还是疑问。
安安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娘亲和爹爹一块去,安安就要去,安安要永永远远和娘亲、爹爹在一块,只要娘亲和爹爹在安安身边,安安什么都舍得呢。”
小家伙暖心的话,让霍昀心口一紧。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的骨血。
“安安真乖,爹爹以前要是知道安安存在,一定会从安安出生的时候开始陪伴安安成长,教授安安武艺,让安安成为一个厉害的人!”霍昀有感而发。
从一开始的不想接受,到现在的认可。
霍昀为他们母子改变了许多。
顾昔年端着饭菜走进堂屋,正好听到他一番深情款款的话,不由得秀眉一簇,“安安还小别教坏我儿子,此去广杨府也用不着你为我们担忧,我儿子,我自然会保护好!”
“你确定你能保护好安安,广杨王府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
霍昀沉闷开口,就连他自己也不捉摸不透广杨王府。
这些年来广杨王深居简出,身为藩王有皇命在身,无召不得入京觐见,霍昀的着重点都在平南县内出现的死士线索中,不曾关注广杨王。
然而现如今广杨王府却成了他父亲被人陷害的关键所在。
顾昔年给他盛了一碗饭,随手放在他面前,无所谓的说道,“我去广杨王府是做厨师,不是做什么要命的事情,广杨王府有什么危险与我无关,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我管不着。”
一如既往的淡定。
哪怕危险在前,顾昔年也会临危不乱。
霍昀顿了顿,拿起碗筷,看着满桌子鸡鸭鱼肉,食之无味,“广杨王性格古怪,生杀予夺尽在他一人之手,多年来广杨王不过问朝政,但广杨府是他的封地,他有绝对的权力制约地方官,你想要借助广杨王,打好基础在广杨府发展生意很难,若是处理不当,恐有性命之忧,我希望你真的只是想要去给广杨王做菜,而不是还有别的心思。”
“你好像对广杨王很了解。”
顾昔年有意无意看向他,想要通过他的表情变化,看穿他的内心所想。
习惯了伪装的霍昀,处之泰然。
霍昀慢悠悠的吃着饭菜,“不是很了解,只是江湖上有很多广杨王的传闻,我只是碰巧知道一些,快吃饭吧,准备准备明日启程。”
“明日?”
顾昔年一怔,“作坊很多事情我还没解决,即便是要离开,也要等解决了作坊的事情再离开,再说了,人家县太爷都不焦急,你急什么。”
他好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前往广杨府。
出乎顾昔年意料。
“晨风在广杨府好像遇到了一些问题,”霍昀漫不经心的说着,“作坊的事情有程明在,你不是一直看好程明,正好趁着这件事锻炼程明,他将来也好帮你。”
听着他这话,顾昔年更是意外。
他好像可以猜透顾昔年的心,知道她将作坊交给程明,是为了锻炼程明。
二人渐渐无话,只是在心里浮想联翩。
夜深人静,最是忧虑之时。
与此同时。
顾家之内,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李老太对顾大牛破口大骂,戳着他的额头,张口闭口就是没用无能。
“娘,这事儿也怪不得我,是您说了咱们家不参与昔年任何的事,儿子这都是听您的话,不与昔年接触,当然也包括她的生意,人家大宗叔和村长、族老们一块做出的决定,在咱们村子里每家每户挑选一人到昔年的作坊做事,我本想去的,可又担心您生气,这才没去成,您咋把所有的罪过都往我一人身上推,儿子冤!”顾大牛憋屈的坐在门槛上,听着老娘的怒骂,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个挨千刀的,这不是以前你媳妇儿在老娘耳边说三道四,老娘这才让你不要去,现在是里正他们做的决定,与顾昔年那丫头有啥关系,”李老太拄着拐杖,气的浑身打颤,抄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敲了两下,“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啊你,到作坊里干活,一个月就有五两银子,你在外头做一个月也就几百文钱,哪能够一家子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