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财盛,你以高价向王德购买生南星,而这本账本上清清楚楚写着是你花了十两银子买的生南星,你还有何话说!”李炳义正言辞,怒目而视。
证据面前,马财盛冷笑了两声,“大人真是说笑了,就算是我买过生南星,这药也是我自个儿用来入药,怎么就说是我拿来杀了人,再说了生南星入药可治病,多服用要人命,我总不能往死者的嘴里灌生南星吧?”
巧舌如簧,硬是不认。
而他的说法,正是顾昔年用来给小光开脱罪责的。
没想到这人也做了准备。
李炳闷闷的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突然看向顾昔年,脑海里浮现出顾昔年今天在后衙跟他说的话,转头看向一名身穿孝服的中年男子,“家属,你父亲可患有手脚麻木不灵、头昏目眩?”
“有,我父亲常年用药,就是头昏目眩之症,这药还是在王德药铺抓的,我父亲他节省不舍得乱花钱,以前我父亲与王德有过冲突,但是他药铺里的药比较便宜,所以我父亲就让我常年在他的药铺里抓药。”中年男子从袖中取出一张方子,看了看,“大人,这上头正有生南星一两五钱。”
“呈上来!”
衙役连忙将方子呈了上去。
李炳扫了一眼,视线落在了生南星上,怒目而视王德,“王德,这你怎么解释,你是医者出身深谙药理,这药本身就是有毒的,多服用可要人性命,分明就是你知道患者常年服药,你这才与马财盛一拍即合,假借他人之手杀了死者!”
在看到药方的那一瞬间,王德浑身都在打颤。
李炳再三追问,吓得王德当场尿裤子。
一股尿骚味在公堂上蔓延。
王德颤巍巍,断断续续的说道,“大人,人不是我杀的,他是在我的药铺里抓了药,可是我并没有给他下多药,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这协助他人杀人也是犯法的,也不敢啊……这都是马财盛他跟萧老汉有仇,还和这香料铺的掌柜有隔阂,那天他来我药铺里看到了萧老汉儿子在抓药,我多嘴说了一句,他,他就生了要杀人的心思,都是他做的,不关我的事……”
马财盛垂下眼眸,看到王德全都说了出来,他也无可奈何。
“大人,人是我杀的……”
当即马财盛将杀人过程一一讲述。
正是他在十三香里下了生南星,并在萧老汉家门口故意说了十三香有延年益寿的效用,萧老汉立马去买了一罐十三香,吃了好些,这才导致了死亡。
听到马财盛认罪,李炳当即宣判,“马财盛伤人性命,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人犯已然认罪,按照我朝律法杀人者偿命,先判马财盛死罪,秋后问斩,并赔偿死者二十两丧葬费,马财盛因为嫉妒诬陷香料铺掌柜小光,责令马财盛赔偿小光十两银子伤药费,香料铺掌柜并没有害人性命,当堂释放,退堂!”
案子真相大白,小光恢复了自由身。
就在众人散去之时,李炳连忙来到顾昔年身旁,眉开眼笑,“顾姑娘,你看本老爷这样断,可好?”
“大人明断是非,将杀人者抓拿归案,为民造福,小光能恢复自由身,这都是仰赖大人的明断,民女与小光叩谢大人,”顾昔年与小光跪下,给他磕头。
李炳笑呵呵的将顾昔年搀扶起来,“姑娘断不能如此,断不能如此啊,本老爷身为本地父母官为民造福那是分内之事,再说了,你这兄弟做的十三香受人喜欢,他要是死了将来我们天方城岂不是少了家家户户需要的调味品,小光兄弟,你以后啊继续开门做生意,那封条本老爷立刻叫人取了。”
重得店铺,小光欣喜若狂。
两人再一次谢过之后,就要离去。
李炳连忙叫住顾昔年,断断续续的询问,“顾姑娘,这个……你与朝中的某位大臣是不是亲戚,或者是朋友?”
听着他这么一问,还有些诧异。
她就是一个村姑,这具身体的主人家族中就没有一个出过县令的,哪里来的大官儿。
顾昔年粲然一笑,“不知大人为何会有此疑问,民女家中并没有做官之人。”
“呵呵,小光兄弟身上还有伤,顾姑娘先将小光兄弟送回去吧,顾姑娘放心,今后小光兄弟在天方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李炳和颜悦色,这要不是看着小光身上还有伤,都恨不能请顾昔年二人一同前往后院,准备酒宴款待。
顾昔年再三谢过,这才搀扶着小光离开县衙。
一路上顾昔年怎么也想不通,李炳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客气。
还要在今后照顾小光,这对顾昔年而言无疑是一件大好事,将来小光在天方城也能够得到发展。
回到店铺之后,小光忍着身上的疼痛给顾昔年磕了几个响头。
任由顾昔年如何劝说,他就是不肯起来。
小光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今天要不是顾老板,我怕是要死在了断头台之上,顾老板两次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今生今世给您做牛做马,只要是您的吩咐,我无不听从,不敢再有任何的违背,更不会再做出这种荒唐事,如果我再犯,不用顾老板再行搭救,小光以死谢罪!”
“好了,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好好做事、做人,不要再让我担忧,”顾昔年将他搀扶起身,再三交代,“你一个人在外头,本来就是有很多潜在的诱惑,你年纪小,禁不住诱惑又渴望成功,没能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做事,才会有今日局面,改了就行。”
对他,顾昔年是多了很多耐心。
给了他很大的照顾。
他不但是顾昔年的伙计,更是顾昔年信任的人。
上一世的她就是因为自己厨艺高超,没能在人际关系上处理好,所以才会被人所害,现如今来到了异世,即便是她身怀绝技,也要重头开始,没有人脉她便自己创造人脉,没有赚钱的路子,她便想方设法开设商路。
伙计买回来了伤药,顾昔年将伤药接了过来,就要为他亲自上药。
小光捂着身后的伤口,连忙道,“顾老板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