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霍大人,这可是圣上体恤霍大人,特地命太医正携几名医术精湛的太医来为小公子诊治。”
霍昀面无表情,双眸幽黑深不可测。
事情刚刚发生,皇帝就已经知道了。
真不知这是龙恩浩荡,还是有人在时时刻刻关注着他。
“那就有劳李公公代下官向皇上谢恩。”
霍昀一摆手,侯霆领会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李公公。
只见李公公连连摆手,笑呵呵的说道,“霍大人断不必如此的,这是圣上对霍大人的宠爱,奴才要是收了礼,成了个什么样。奴才告退。”
谢绝银票,转身带着两名小太监匆匆离去。
留下几名太医。
侯霆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心情沉重,“主子,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与皇太后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霍昀面色平静无波。
侯霆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主子,若是皇上知道了您的身份,又,又怎会派遣太医前来为小公子医治?”
圣心深似海。
又岂是普通人能够察觉一二的。
霍昀默不吱声,吩咐侯霆将门外的太医传唤入内。
经过一番把脉后,太医正收回手,看向身后的几名太医,摸着胡子语重心长道,“霍大人,小公子受了些许风寒,用几副药便可以痊愈,只是小公子身上似乎中了毒……若是找不到毒物,恐怕小公子要醒来极为困难。”
“中毒?”
霍昀一怔,眸底渐渐凝结寒霜。
原本以为安安不过是被人推入湖底,受了些风寒这才没有醒来。
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向年仅五岁的孩子下毒。
“王太医,你没有看错吧,小公子怎么可能会是中毒?”侯霆焦急询问。
王太医沉声道,“此毒是慢性,若是不仔细诊脉看不出,毒物正在侵蚀五脏六腑,十分危险。下官在太医属多年,不会诊错。下官留下一个方子,请霍大人派人按照方子抓药,每日早中晚各一副药,然药物仅能控制毒素快速蔓延,要想让小公子醒来,霍大人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毒物,否则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无法救活小公子。”
说着,留下一个方子便带着人离去。
一听这话,霍昀眉头锁得更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昔年还在危险之中,不想小安安又在这时候出事。
霍昀声音冷若刀霜,“侯霆,你立刻前往相府,将安安的事情告知相爷,请相爷在府中细细盘查,务必要找出下毒之人!”
“是!”
侯霆郑重应声,刚要离开,岳云飞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主子,据可靠消息,相爷夫人张氏亲侄被京兆府衙门以杀人罪索拿,张夫人正在设法搭救。”
岳云飞急急开口,“主子,这件事情极其不对劲,在这节骨眼上相爷一旦出事,必定会打破朝堂现有格局,还很有可能会连累主子和陆小姐。”
霍昀等人刚一回京,就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一桩一件,似乎带着什么关联。
霍昀眸子一沉,“云飞,你立刻召集在京所有暗卫仔细调查此事,另外着人在雍王府附近监视,一旦发现异常,即刻回来禀报!”
“属下这就去!”
岳云飞快步出门,召集霍昀安插在京城各个角落的暗卫,秘密调查张氏亲侄的杀人凶案。
然而正当此时,另一件大案正在悄然发生。
十几名言官联名上奏,弹劾陆贺身为丞相假公济私,耀武扬威,逼迫京兆府尹释放杀人凶手。
一时间,陆贺成了众矢之的。
大皇子周淳垕及雍王将此事无限扩大,并秘密联络底下门生故旧向陆贺发难。
勤政殿上。
满朝文武闹得沸沸扬扬,喋喋不休。
整个朝堂宛若菜市场,两班文武大臣针锋相对。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听着底下文武百官吵闹,头疼欲裂。
“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皇帝一声冷喝,文武百官纷纷停止了争吵,“陆贺乃是本朝丞相,即便失察也应当由有司勘察过后,再议!雍王,你说此事应当由谁来调查?”
正闭目养神的雍王一听皇帝点名,缓缓站出行列,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恭敬的呈现御前,“微臣这里有一封由陆贺爱女陆昔年亲笔书信,状告陆贺贪赃枉法,杀人越货,并与敌国暗通款曲,请皇上过目。”
此言一出,百官惊愕。
“请问雍王爷,陆相之女在昨日失踪,此事满城皆知,雍王爷又是在什么时候得到了陆家小姐的亲笔书信?”
“皇上下旨,满城搜查,不见陆小姐踪影,难道雍王爷知道陆家小姐在何处?”
雍王不紧不慢,沉声道,“陆昔年并非是失踪,而是自己跑到了本王府邸,请求本王庇护!至于本王为何能得到陆昔年的亲笔书信,那都是因为陆昔年对陆贺欺上瞒下,作恶多端不满!”
一番话咬准了陆贺。
当着满朝文武及皇帝的面,彰显出他的刚正不阿,为国为民之心。
“各位大人,陆昔年虽刚刚回京,但对其父陆贺所作所为十分了解,如今陆贺阴谋被识破,难道各位大人还要替他狡辩不成!”
大皇子周淳垕声色俱厉,气焰嚣张。
与雍王相互配合,势必要将陆贺拉下马。
皇帝接过太监呈来的书信,展开一看,信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父皇,陆贺身为大周丞相,本应当辅佐父皇强国富民,不想此人假公济私,知法犯法,为了搭救其内侄,居然逼迫京兆府尹释放其内侄,丝毫不把父皇看在眼里,如此无耻行径,断然不能助长!”
周淳垕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控告。
在场众多大臣纷纷附和。
二皇子周淳圭目光如炬,周身杀气腾腾,“大皇子、雍王,难道是要将陆相置于死地?什么大义灭亲,不过是你们的托词而已,陆相一生光明磊落,在朝为官多年功劳卓著,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逼迫京兆府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恳请父皇明察,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什么误会!”
慷慨激昂,郑地有声。
“够了,别说了!”
皇帝龙颜大怒,一拍御案愤然起身,“此事由大理寺会同吏部调查,限期三日破案!来人,立刻到雍王府,将陆昔年召来。”
甩下一句话,背着手怒气冲冲的朝着后宫而去。
陆贺被参,又有顾昔年的亲笔书信作为凭证。
眼看着事态恶化,对陆贺不利,周淳圭忧心忡忡。
退朝之后。
周淳垕得意洋洋的叫住周淳圭,满眼笑意,“二弟啊,要想在朝堂上站的稳,得到父皇的看重,可不能像个愣头青,横冲直撞。”
周淳圭目露凶光,忍着一腔怒火。
一股肃杀之气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