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功夫,相府多了一位千金小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丞相陆贺失踪多年的女儿,回归丞相府,陆贺大摆筵席,邀请京城之内达官贵人,名门望族赴宴,为顾昔年与陆贺父女相认庆贺。
一时间,沸沸扬扬。
大街小巷里,男女老少都在议论陆贺失而复得的闺女。
大皇子周淳垕听闻消息,亲自带上厚礼前来庆贺。
宴席隆重,红绸挂满相府,一派祥和热闹景象。
陆贺正领着顾昔年拜见同僚,一听大皇子已经在门外下轿,连忙带着阖府上下迎接。
“陆相快快免礼,今日是您父女相认之大喜日子,本皇子未得邀请,冒昧前来,本就是唐突,怎好让陆相亲自前来迎接。”周淳垕礼贤下士,挽着陆贺的手亲自将他搀扶起身,一抬眸,无意间视线撞上华服在身,面容精致的顾昔年身上,冷不丁的心口一颤,一时失神失态。
“殿下,这位便是下官遗失在民间的大女儿,陆昔年。”陆贺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拔高了音调提醒着他。
在这里,顾昔年改了姓氏。
陆贺以此向天下人宣告,顾昔年乃是他的亲生女儿,今日认祖归宗。
还未等陆贺吩咐,顾昔年恭敬的向他一拜。
“昔年拜见殿下,殿下千岁。”
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丝毫不怯色,浑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周淳垕反应过来,笑道,“都说昔年小姐在民间长大,不想昔年小姐竟是如此知书达礼,举止言谈不亚于京城里各家千金小姐。”
顾昔年笑面如魇,“殿下谬赞。”
仅仅是第一次照面,顾昔年的长相和表现就已经进入周淳垕的心。
即便顾昔年长在民间,但她的言行举止中透着一股矜贵,眉宇间透露着英气,典雅大方,让人眼前一亮。
殊不知,顾昔年的行为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
其中便有陆依依与京兆府尹之女刘琴燕。
看着顾昔年在陆贺的带领下,与朝中大臣相见,万千光芒集于一身,占据了风头,陆依依咬牙切齿,眸中掠过一抹狠厉。
陆依依愤然离席,却无一人在意。
后院之内。
陆依依满目怒容,愤愤不平的将房间里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却也难以消除心中的愤恨。
刘琴燕紧跟而来,见着满地狼籍,尴尬的挤出一抹微笑,“姐姐如何这般生气,气坏了身子,反倒便宜了他人,如何使得。今个儿相爷在府中大摆筵席,邀请京城里各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大皇子也赏脸前来庆贺,那野丫头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哼!她得意不了几日!”
陆依依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眸子里释放出一抹寒芒。
一想到顾昔年得到了霍的心,又抢尽了风头,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当场将顾昔年塞回娘胎。
刘琴燕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姐姐,昨个儿是我做的不好,没能将她赶出京城,但好在她得罪了赵公子。这人骄横无理,今后少不得要惹出是非,要对付她的人多的是。但,有件事情姐姐还是应当挂在心上才是呢。”
“何事?”
陆依依秀眉一皱,一见她递了个眼色,摆了摆手将正在收拾东西的下人屏退。
在京城里诸多名媛之中,就属刘琴燕与陆依依关系最好,且刘琴燕作为京兆府尹之女,为了能够协助父亲跻身庙堂,升迁高位,她煞费苦心。
还未等陆依依找到她,她便迫不及待的为陆依依出谋划策。
刘琴燕笑道,“顾昔年虽是从乡下来的,但她毕竟是相府大小姐,又有霍大人给她撑腰,单单是今日来看,顾昔年占据风头,不出几日,大家都认识了她,那里还有人记得姐姐。”
“姐姐今个儿也见着了顾昔年身边的那孩子,这孩子的相貌与霍大人有几分相似,刚才在宴席上,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据我所知,这孩子便是霍大人与顾昔年在外的私生子,他二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暗结珠胎。”
一番话,彻底让陆依依陷入愤恨之中。
这些年陆依依为了成为霍夫人,不知做了多少努力。
不想她做了这么多,偏偏让一个野丫头轻轻松松的得到。
陆依依眼底闪烁着愤恨和不甘,冷声道,“看来她是早就已经计划好的!”
“何止是计划好的,她分明就是想要挤兑姐姐,要将姐姐的名位夺了去。”刘琴燕趁机说着,一门心思的想要让她狠狠地对付顾昔年,报复顾昔年。
“哼!”
陆依依不悦的冷哼一声,眸子里似喷火般,“有本小姐在,她休想!”
瞬间,将顾昔年当成了头号敌人。
正当这时。
门外下人来报。
雍王亲自前来贺喜,陆贺吩咐下人前来将陆依依唤去迎接。
陆依依带着怒火,刚一出门却又恢复了笑容,端着身价领着几名仆人赶往前院大厅。
此时大厅里,热闹非凡。
欢声笑语,宾客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端庄典雅的顾昔年,言语间皆是对顾昔年的赞扬。
陆贺得意的捻须,“本相这位女儿,在民间受了诸多苦难,今日重回相府,一家人得以团聚,皆是老天爷开眼,让本相享受天伦之乐。本相感激诸位大人光临,多谢多谢。”一手牵着顾昔年,一手端着酒杯,敬诸人。
“相爷好大的福气,令人羡慕哟。”
雍王笑逐颜开,毫不吝啬的将顾昔年夸赞了一番。
顾昔年一见到雍王,心里头总有些不舒服。
面对他那一张真挚的笑容,顾昔年总觉着笑容的之下隐藏着狠厉和阴险毒辣。
因为他与霍昀口中那一位为了权利不折手段的雍王,形象十分不符。
陆依依笑盈盈的道,“雍王爷这么夸赞姐姐,姐姐要不好意思了。雍王爷对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姐姐在外头做起了生意,什么十三香、烧烤、火锅等等,别出一格,可谓是一位十分有作为的商人呢。”
商人?
冷不丁的一番话,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士农工商,属商人最为低贱。
在座的众人,哪一位不是名门望族、达官贵人,就连陆贺也是仕人出身。
如今他们前来庆贺的,竟是一名低贱的商人。
瞬间对顾昔年的形象好感大减。
“依依!”
陆贺面色阴沉,督了她一眼,“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岂能如此无礼!”
“女儿这是敬佩姐姐,并没有其他意思,”陆依依乖巧的眼神,人畜无害,略带悲伤的道,“姐姐一个人在外扶养儿子不容易,做生意也是迫不得已,姐姐独自养育孩子整整五年,其间辛酸不知多少,一想到这些,女儿心如刀绞。”
不留痕迹,侧眸督了一眼顾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