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到县太爷的前程。
就她一个村姑装扮的女子,大言不惭。
原本已经躲进房间里的李炳听到了这一番话,好奇的掀起窗户,偷偷的观察着顾昔年。
王氏冷笑道,“你这姑娘可真是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我们县太爷那可是堂堂七品命官,这些年来在天方城那也是出了名的青天大老爷,就你这么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姑娘家家,还敢为了县太爷的前程来胡说八道,你就不怕本夫人把你拉下去重罚一顿!”
“回夫人的话,民女有这样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昨天民女听闻县太爷断了一桩人命案,有人将毒药掺和进了十三香里,让一位老人家吃了下去,老人家一命呜呼,之后县太爷在没有调查毒物是什么,又出自何处的前提下,认定了贩卖十三香的老板小光就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情难道不是草率吗?”顾昔年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郑地有声。
从侧面让对方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
即便是李炳给小光判了刑,外头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小光还有顾昔年这么一位老板。
顾昔年紧接着说道,“为地方父母官者,不能为所管辖的百姓带来福祉,反而胡乱判案,定人生死,想来不但死者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生者即便是在被砍头之后,也将是怨念未消化作厉鬼,若是这件事情上报到京城刑部,县太爷岂不是首当其冲,拿着前程开玩笑?”
“你荒唐,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去!”
王氏猛地一拍桌子,疾言厉色。
刚才她还在为了李炳的前程着想,没想到顾昔年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没把她吓得半死。
就在他们夫妻二人谈话的时候,顾昔年就尾随张妈妈一道来。
隐隐约约间听到了两人在聊升官的事情。
“慢着!”
李炳缓缓走了出来,将手背在身后,眸中迸发出一抹狠厉,冷声道,“你一个民女,如何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让你来教训本老爷!”
顾昔年一见他穿着官服,立马反应过来他就是县太爷,急忙朝着他拱手作揖,面不改色的说道,“并非是有人让民女前来,只是民女在听闻香料铺老板的遭遇之后,深表痛心,大人请试想一下,此人在天方城贩卖十三香已有数日,如何这些天来无人有事,如今有人被毒死,却偏偏只有一人,据民女所知,香料铺生意不错,天方城内不少人都买了十三香回家中与家人共事,为何至今为止只有一人出事?”
“另外如果那名死者是因为十三香出了问题,那么现在夫人应该已经横尸当场一命呜呼了。”
王氏花容失色,看着那一碟调料。
李炳眸光幽深,不悦的说道,“谁说本老爷没有派人调查,有王德药铺掌柜供词说杀人凶手小光在他店里买了生南星,又有受害者家属提供的证词,香料铺掌柜小光曾经与死者起过冲突,因恨杀人者比比皆是!”
小光出事只有受害者一家控诉,且李炳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特地派人在天方城内各大药铺走访,得知小光的确是在一家名为“财王德药铺”中购买了生南星,且在药铺老板王德的供词中,特地说明了小光吩咐人将天南星研磨成粉。
也正是如此,李炳断定小光杀人。
顾昔年面无表情的说道,“大人,您可知生南星所需多少剂量才能药死人吗?”
“本老爷不是医者如何得知,本老爷命人找来三位大夫一块查验,证明了小光贩卖给死者的十三香中添加有生南星!”李炳不怒自威,端坐在椅子上,想着看她如何扳倒自己。
顾昔年在心里痛骂了他一顿,严肃道,“生南星入药可止咳祛痰,手脚麻木不灵、头昏目眩者服用生南星与其他药物搭配,有奇效。同时生南星入药二两可要人性命,一般的医者不会超过剂量,拿患者生命开玩笑,然而一罐十三香不过三两。”
总不能小光将十三香与二两生南星混在一块,装进罐子里,死者在将十三香买回家中之后,一口气直接将一整罐十三香都吃光?
如此,死者不是傻就是脑子有坑!
原主虽然对药材没有多少了解,但是曾经因为饿极了,在山上挖了天南星一口吃了,以后中毒,还是村里头的大夫在上山采药的时候瞧见了她,及时将她救了回来,她这才知道这些,而且是记忆深刻。
李炳陷入了沉思。
顾昔年紧接着说道,“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患者生前就患有疾病,曾经服用过生南星,或者有人在十三香里动了手脚,借人之手害人性命?”
“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香料铺掌柜被人陷害?”李炳追问。
当即,顾昔年便将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告知他。
酒楼老板马财盛与药铺掌柜王德,狼狈为奸害人性命!
李炳眸子一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与香料铺掌柜小光,是什么关系!”
顾昔年毫不犹豫的说道,“小光是我的伙计,为人忠厚老实,绝对不会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民女恳请大人彻查此事,还生者公道,为死者申冤!”
“难怪你这般有心,来人!”
一声冷喝,让顾昔年心口一颤。
紧接着李炳着人将顾昔年轰了出去。
不给她任何申辩的机会。
被轰出衙门的顾昔年依旧不死心想要再次进入衙门,却被衙役死死地拦着,甚至棍棒相加,让她可气又可恨。
顾昔年倔强的脸上泪流满面,顺着衙门口前的石狮子滑落蹲在地上,悄悄的无声哭泣。
就在她离开之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冷不丁的出现在衙门口,差点没把衙役吓得半死。
霍昀墨黑色的眸子里散发着锋利的光芒渐渐凝结寒霜,将手中的一块令牌扬起,衙役一见立马收起了嚣张,慌忙将他请进衙门。
后院之中。
王氏哭哭啼啼,“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叫人抓到了把柄,完了,全都完了,这人要是将事情闹上了京城,你这官儿还做不做了,呜呜呜,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跟了你这不中用的秀才……”
“别吵了!”
李炳心烦气躁。
正当这时,衙役急匆匆跑来,“启禀老爷,兵部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