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见面就要喝茶?
顾昔年看了看桌上还摆放着未曾卖出去的罐装鸡汤,寻思片刻,客气的拒绝。
“没关系,姑娘尽管卖,在下在此等候便是。”岳云飞和颜悦色,拿起地上的一张小板凳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做生意。
令顾昔年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往那一坐,顿时引来了好几家酒楼老板观望。
就连曾经与顾昔年有矛盾的醉满楼东家王明升,也在不远处观望。
平南县第二大酒楼蔡香阁掌柜蔡西来,从酒楼里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顾昔年摊位旁,犹如守门神一样的岳云飞。
他心口一紧,下意识看向对手王明升,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跑了过去,“王老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岳公子怎么还跑到那婆娘摊位前坐着,难不成岳家也支持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婆娘?”
“自从岳老爷从将军任上卸任以后,就回到了咱们平南县休养,岳家虽然开有店铺,却从来不与咱们这些商人往来,可今个儿岳大公子居然给那婆娘做起了守护神,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啊!”王明升习惯性的捋一捋长须,眸光如剑。
岳家,乃是平南县第一名门望族。
岳老爷子是为武将出身,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得到皇帝赏赐,晋封为五品将军。
这在偏僻的平南县中,可谓是第一人。
这些年来,岳家上下深居简出,从来不与外人交涉,让平南县内一些有头有脸的人感到神秘,不少人更是想要在岳家这颗大树底下乘凉。
可偏偏岳云飞对顾昔年青睐。
蔡西来冷战了两声,心生不悦,“顾昔年打出罐装鸡汤抢了你我两家的生意,本来就是咱俩的仇人,现在好了,咱俩还没出手,岳大公子就给了她庇护,看来今后咱们想要动他,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王明升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笑意未及眼底,“蔡老板别忘了,还有一个不怕死的人,他可不怕岳家,更何况断手之痛,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忘了的!”
“对对对,还是王老板厉害,那咱们就看好戏,等着张炳奎将她碾压。”
两人相视一笑,计谋心中起。
正当这时。
张炳奎听闻顾昔年再一次出来摆摊,且没有霍昀在场,忍着手上的疼痛,带着一伙人怒气冲冲而来。
可当张炳奎在靠近顾昔年摊位时,无意间看到了旁边的岳云飞,心底腾起丝丝畏惧,止住了脚步。
刹那之间,张炳奎眸中再次泛起寒意。
在他身旁的打手见着他停了下来,诧异询问,“老大,咱们还要不要过去教训那死肥婆?”
“岳云飞,他出来了!”
张炳奎冷漠开口,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岳云飞脸上转了两转,“连他现在也要明着面与老子作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大,您前不久刚栽在姓岳的手中,现在他在场,咱们要不要避一避,您可别忘了这岳家是县太爷都不敢管的,您要是再惹上这人,只怕……”打手话还未说完,迎面迎来了张炳奎如剑目光,慌忙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只听见张炳奎冷哼了两声,语气张狂,“立刻给我查,老子要知道姓顾的婆娘与岳云飞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小的这就去!”
几名打手调转了方向,彻查顾昔年与岳云飞之间的关系。
张炳奎坐在一旁买馄饨的摊位旁,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注视着顾昔年和岳云飞的一举一动。
正午时分,太阳正盛。
顾昔年见着鸡汤卖的差不多了,便与岳云飞一同走进一家茶楼。
殊不知,正在一旁观望的张炳奎紧跟其后。
茶楼内。
顾昔年与岳云飞分主客坐下,泯了一口茶后,她才开始打量对方。
只见对方浓眉大眼,高鼻阔口,面皮仿若有风霜之色,微微一笑,顾盼之间带着丝丝风情万种,似乎与顾昔年并非是第一次见面,像极了相识许久的朋友,直看愣了顾昔年。
就她现在的模样,男子见了都要干呕。
而对方却目不斜视,眼神里看不出一丝鄙视。
“岳老板……”
“在下与姑娘年纪相仿,姑娘若是不嫌弃可直唤在下云飞,”岳云飞亲自为她满上一杯茶水,笑意不减,“做生意者大多数都为男儿,这是因为在生意场上需要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所以鲜有女子踏上这条路,不知姑娘为何想要做生意?”
顾昔年粲然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公子也说了,在生意场上很少见过女子做生意,并不是没有,我是因为生活所迫,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做生意,只是我很奇怪,公子与我第一次相识,为何公子就要邀请我喝茶,难道公子不觉得,我这张脸令公子作呕?”
即便是对方示好,顾昔年还是本本分分。
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顾昔年尚未知晓,她不想草率。
突然跑出这么一个壮汉,让顾昔年不知是喜是忧。
岳云飞勾唇浅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公子谬赞,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姑,没什么特别之处,却能让岳公子青睐,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顾昔年不卑不亢,礼貌回应。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岳云飞震惊。
一个小村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头脑。
前不久岳云飞去了一趟自家店铺,在掌柜的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位“傻子”,便心生好奇。
今日一经试探,才知道顾昔年与众不同。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
顾昔年诧异,百思不得其解,对方究竟在笑什么?
她沉声道,“公子突然发笑,难道是觉着我刚才说的有什么触犯到了公子?”
“不不不,顾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姑娘不是一个村姑,而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将来必定是能够飞黄腾达,化腐朽为神奇!”岳云飞举起茶盏,站起身,“今日在下有幸与姑娘结实,幸之又幸,姑娘深得我心,更是让我敬佩,今日在下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
顾昔年浮上面上的怒容渐渐消失,举起茶盏与他碰了碰。
身处异世,顾昔年处世为人谨慎小心。
对于对方这么一位陌生人,顾昔年也从警惕到心生好感。
这世上不以貌取人的人少之又少。
这些天来,顾昔年遇到的都是一些想要将她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的坏人。
可唯有岳云飞,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姑娘,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姑娘能否应允?”岳云飞显得有些为难,缓缓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