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看来你的想法是对的,主子已经开始对广杨王失去了耐心,想要让他彻底的从世上消失,”何名胜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里头闪过一抹惊恐,正襟危坐,“咱们的行动必须要抓紧时间开始,要不然主子怪罪下来。你我都要死于非命!”
张元低着头应了一声,面色阴沉,“大人,是不是再见一见姬家公子?”
何名胜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不必见了,你找个机会与他再通通气,让他抓紧时间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本官这心里头闷得慌,总觉得步伐太大,会出事……”
房顶上,周庭逸已经听不下去。
一切正如同霍昀所言,针对广杨王府的“战争”已经开始。
何名胜背后的主子,想方设法的想要让广杨王为当年的事情代价。
可现如今周庭逸却不知何名胜背后的主子爷究竟是谁。
就在刚刚,黑衣人同样的也出现在了广杨王府。
此人到王府又是为了什么事?
周庭逸带着疑惑,悄无声息的跳下房顶。
正当他落地之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谁!”
周庭逸警惕的猛然一回头,却见霍昀正躺在大槐树上,双手环抱于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跟踪本世子?”周庭逸眉头一紧,好看的眉头逐渐靠近,隆起一个“川”字。
“世子误会了,在下不过是一样对那名神秘人感兴趣,这才紧跟而来,不想在这里与世子相遇,”霍昀跳下树干,拍了拍手掌,“世子若是无事,与我喝几杯,如何?”
不等他回答,霍昀快步向前走。
周庭逸犹豫片刻,还是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
紫云茶楼之内。
霍昀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
周庭逸冷冷的瞪着眼前嚣张的霍昀,心里不痛快,疾言厉色,“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他做什么霍昀都知道?
霍昀自顾自的给他倒了一杯酒,一脚撑起,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望着窗外的人,视线不停的在街上几名有意无意打量着周围环境的商贩,所答非所问,“世子在进来的时候,不觉着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
周庭逸快步走向窗台,居高临下望着窗外,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几名心有旁骛的商贩身上。
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居然被跟踪了!
“这是你的人?!”
周庭逸声色俱厉,以为是他搞的鬼。
霍昀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若想跟踪世子,必定是在暗处,绝不会让自己的人出现人前,这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世子难道不清楚?”
“在下实话告知世子,这些人早在在下未来广杨府之前,就已经出现。”
一番话,刷新了周庭逸的认知。
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安插了眼线,而且这些人还是他不知情的。
若是今日霍昀不说,他还蒙在鼓里。
周庭逸心中忐忑不安,猛地回了头冰冷的视线里蕴藏着一股杀气腾腾,“你这是在帮我?”
“如果我想,世子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霍昀勾唇浅笑,语气中参杂着几分嘲讽,“真不知道当初那一位曾经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有勇有谋的广杨王世子,为何在短短的三年功夫,突然变成了一位只知使用蛮力和发狠的呆子!”
此言一出,周庭逸一怔。
三年前?
这不正是他与霍昀一同抵抗敌军来袭的时候?
周庭逸恍然大悟,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你果真是霍昀,本世子早该知道,普天之下敢这样嚣张的人,除了兵部尚书霍昀,还有几人。说吧,你拐弯抹角,协助本世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依不饶,打破了砂锅也要问到底。
在得知霍昀的身份以后,周庭逸心里莫名的腾升起一丝丝恐慌。
“当年义王造反一事,想必世子爷知之甚深。”
霍昀有意无意的提醒。
周庭逸默默的坐在他对面,“义王之死,与我父王脱不开关系,但,我父王完全是按照朝廷的意思,将义王绳之以法,如今朝廷旧事重提,将所有的过错强加在我父王身上这是不公!本世子还是那句话,我父王是做错了事,可罪魁祸首是朝廷上只手遮天的人!”
“谁!”
霍昀冷喝一声,急于知道答案。
“时隔多年,我知道的只是片面,何名胜、曹闵、赵轩与我父王参与了当年之事,如今曹闵、赵轩死于非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何名胜与我父王,我父王曾经与我说过,他是听命于朝廷,至于在背后操控的人,是你惹不起的!”周庭逸不在隐瞒,直言不讳。
“皇上。”
霍昀不愿相信,吐出这两个字,霍昀还有些不甘。
若是他人,他可以义无反顾的报仇,可这人若是皇帝,即便是他想要复仇,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可这些年来按照他的追寻线索得到的结果,皇帝并不知情。
周庭逸摇了摇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至于是不是,我没有绝对的证据可以证明,霍兄,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也不想知道你是不是义王旧人,我只想保住广杨王府,同时为我父王做错的事情赎罪……如果你能全心协助我,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霍昀沉闷片刻,缓缓开口,“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那一刻,霍昀对他产生了莫名好感。
时至今日,他父王的死渐渐的拨开云雾见天明,可越是接近答案,他越是忐忑不安。
似乎这答案并非是他想要的。
“霍……”
周庭逸欲言又止。
“姬权的事情,会有人替你解决,你只需解决好你王府中的事情,其余的无需你来过问,”霍昀面色铁青,不想与他过多了解,喝完最后一杯酒,霍昀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好……我答应你……”
周庭逸沉闷开口,一字一句郑地有声,却略带迟疑。
走下台阶,周庭逸心中沉重,如同被万斤大石头压迫,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他离开之后,一人突然出现在雅间之内。
只见那黑衣人解开头上的斗笠,撤掉身上的累赘,随手一丢,“呼……可算是把他给骗过去了,主子,你确定他不会与咱们为敌?他可是广杨王之子,身上流躺着广杨王的血,您与他合作,而且还将自己的身份故意透露给他,难道就不怕他背后给您来一刀?”
侯霆端起桌上那一杯未动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