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岐山刚一进入灵堂,便有一名身着孝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客人是我们公子的朋友?”
此言一出,不少正在哭泣的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静静的观察着黄岐山。
只见黄岐山朝着中年男子微微拱手作揖,脸上带着悲痛,“在下江东姬府管家黄岐山,曾与贺公子相识于江东,本想着今日前来江南顺道儿拜访,那想贺公子突然仙去,在下深感悲痛,不想旧日之约,今日未能如愿,还请允许在下在贺公子灵前,向贺公子上一柱香,聊表心意。”
中年男子闻声,抹着眼泪,微微点了点头,“难得黄管家有这样的心意,请黄管家上前先见过家主。”
在贺府管家的介绍下,黄岐山第一次见到贺家家主贺云生。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谁能想到这人命这般脆弱,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贺公子说没就没了,老天爷不开眼,早早的就将贺公子给召唤了去,让贺老爷、贺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黄岐山装作悲痛,挤出几滴眼泪。
撑着拐杖的贺云生痛不欲生,捶胸顿足,“这都是宁家那小子做的好事!要不是因为他宁远,我前儿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丧命,黄管家,你既然是姬府管家,今日前来可是受了姬员外的指派,来悼念我儿的?”
话落,贺云生心中窜升一股希望。
江东姬家与江南宁家的恩怨老少皆知,贺家虽不曾涉足商场,却是江南地面上有名的名门望族,书香门第之家。
如今贺前被人杀害,贺家阖府上下无人不是悲痛欲绝。
贺云生一听黄岐山是姬府管家,难免有些想要借助姬家势力的意思。
黄岐山连忙道,“正是我家老爷派我前来,同时也是因为我与贺公子乃是旧相识,听闻噩耗,我家老爷很是伤心,特在家中为贺公子摆下香案遥遥祭拜,又让家中下人前往山鸣寺请得道高僧给公子念往生咒,希望公子能够往生极乐。”
“姬员外、黄管家有心了,老夫代小儿多谢二位……可怜我儿年纪轻轻被人所害,这往后让我夫妻二人可怎么活啊……”贺云生老泪纵横,顾不得许多放声痛哭。
“贺老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贺公子遇害,咱们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无论如何要为公子报仇,以慰公子在天之灵啊!”
黄岐山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桌面上,连连叹息,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当初贺公子所赠,说是他日我来江南,公子要亲自招待,如今只剩下睹物思人了,这玉佩还是还给贺老爷,请贺老爷一定要替公子讨回公道。”
一看到翡翠玉佩,贺云生更是伤心。
只见一双颤巍巍的手缓缓接过玉佩,放在心口,拼命的将玉佩压在心上,“我苦命的前儿啊,爹就是散尽家财也要为你讨回公道,决不能让宁远这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你在天上可要保佑爹。”
此言一出,黄岐山不露痕迹的邪魅一笑。
挑起事端,让贺云生对宁远产生恨意,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唉……”
“贺老爷,有件事情在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这要是说了,唯恐有挑唆之嫌,毕竟这是你们贺家和宁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黄岐山卖着关子,有意无意的看向他。
“黄管家有什么话请直言,老夫承受的住!”
贺云生用手帕擦拭着不停落下的眼泪。
黄岐山沉声道,“昨夜在下与随从前往五峰山,亲眼所见贺公子与蔡小姐一同游玩五峰山,而后又看到宁家公子宁远骑着马上山,原本在下以为这不过是巧合,就没有多在意,哪里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想,宁远是早有预谋,想要杀了贺公子,再将蔡小姐占为己有,如此宵小之徒,在下也是痛恨。”
“你,你亲眼所见是宁远杀了我儿?”
贺云生激动的猛地起身,紧张的看着他。
在看到黄岐山点头后,贺云生连忙将下人屏退。
蔡小姐被人玷污,贺前被人杀害,如今现有的证据仅有贺前随从的一面之词,还有遗留在现场的证物一把带着血的凶器,初步证实那把带血的凶器乃是宁远随身之物,蔡元樟以此断定宁远为杀人凶手。
然而最有力的证人,蔡小姐从五峰山回来以后便神志不清,不能作证。
黄岐山郑重点头,“正是,在下远远的看到宁远举刀冲向贺公子,原本在下以为这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比试并没有多在意,直到今日传出贺公子死于非命,在下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好,好!黄管家就有劳你到官府作证,只要证实了宁远是杀害我儿的凶手,你就是我贺家的大恩人,老夫及府上一应上下将感念黄管家大恩!”贺云生一把抓起他的手,就要将他拽出大厅。
“贺老爷您别急,这事没那么简单,您想要结束这桩案子,只怕还有些麻烦。”
黄岐山一句话让对方的疑惑加深。
证人证物具在,又有知府蔡元樟坚定不移是宁远害人性命,又行玷污之时,如何这件事情就不能定案结束?
贺云生一脸茫然,连连追问。
黄岐山煞有其事的说道,“贺老爷,您也知道这些年宁家借助知府大人的势力,在江南那是横行霸道欺行霸市,在这里可以说没有一家能够比得上宁家富贵,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宁家想要保住宁远,上下打点一番,再让宁远迎娶蔡小姐,保住蔡小姐的名声,您想想,这结果会是如何?”
“如此。我儿岂不是要枉死了?”
“我苦命的前儿啊,爹可如何是好,才能为你申冤报仇啊……”
面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黄岐山从容淡定。
正当这时,官府来人。
贺云生一听闻下人禀报,连忙由着下人搀扶,快步迎了出去。
可当贺云生看到来人却是王启良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你来做什么,你不去查宁远是如何杀害我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家,问这问那,你到底居心何在!”
“贺老爷,今日我来是想向少夫人了解一些情况,此事至关重要,还请贺老爷配合。”王启良眉头紧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