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颜绾绾低垂下眼睑，声音寡淡，“我跟二爷，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昨天的事，您还是当作没发生吧。”
她昨晚真是有够不清醒。
如果她不答应跟他走，是不是今天就能更绝情一点？
可是她不后悔。
不论怎样，昨日晚上的经历，已经在她的生命轨迹里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后余生，即便她没有跟司夜霆在一起，也不会忘记昨晚。
司夜霆喉结滚动了一下，盯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忽的笑了。
他抬手，掌心摩挲上她的唇。
“已经发生过的事，没办法当作不存在，”他眼眸定定，声音平静，“还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
颜绾绾抿唇，心里有些忐忑。
她酝酿了许久，缓缓推开司夜霆禁锢着自己的手。
“二爷，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她闭了闭眼，“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要守护的人，我并不需要你为了我牺牲，甚至于妥协。”
她转身，背对着司夜霆。
贺时谦进了电梯才发现颜绾绾没跟上，于是推着轮椅又走了回来。
刚好，撞上了迎面走回来的颜绾绾。
他挑眉，“去哪里了？”
“接了个电话，”颜绾绾找了个撇脚的借口，“好了，回去吧。”
贺时谦虽然狐疑，但还是选择原路返回。
颜绾绾跟上去的时候，特地回头看了眼走廊拐角的位置，男人的皮鞋尖露出一角，并没有要走的姿势。
她收回视线，抿唇进了电梯。
司夜霆看着合上的电梯门，脸庞浮现了明显的沉郁。
他并不会真的认为，颜绾绾移情别恋了。
这种几率几乎为零。
之前屡次的关心，她甚至亲自帮他挡枪，昨晚的温情，他都真真切切的体会过。
所以，事发突然，颜绾绾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帮我查一件事。”
……
颜绾绾回到病房，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下逐客令。
贺时谦皱眉，“这就赶我走了？”
“奶奶需要休息，”颜绾绾解释，“不止你得出去，我也得出去。”
晒完太阳后，盛奶奶就开始犯困。
颜绾绾拽着贺时谦虚，把他推搡出去后，转身回到了床边。
“奶奶，您安心睡，我就在旁边呢。”
盛奶奶这才点点头，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颜绾绾帮她盖好被褥，心里却乱糟糟一片。
她身上的责任太多，她没办法坐到不顾一切。
而且她和司夜霆在一起，需要承担的后果太大了。
她接受不了。
他们的确可以心无旁骛在一起，坚信爱情可以抵御一切困难。
可之后呢？
盛奶奶和盛泽宇怎么办，颜家怎么办，颜爷爷怎么办。
还有司夜霆……他明明可以站在高位睥睨众生，但是却要为了她跌落神坛，甚至跟整个司家的人作对……
这所有的一切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颜绾绾怕自己情绪控制不住，主动起身离开了病房。
她站在走廊，后背靠着墙壁，低头。
她疲惫的顺着墙壁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
司夜霆从电梯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