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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欣然最近都在花店，晚出早归。花店最近生意还不错。天越来越暖和，婚礼越来越多，找花店来定插花的便开始多起来。现成的册子给别人看，选定了之后苏欣然便花点时间提前一天做出来，到日子送花工过去，小雪或秦红跟着，现成的桌上一摆。
苏欣然还是不大开车，谢铭有几次想送她过来花店，她不让。要接她，她也不许。
谢铭多少有些不痛快，还是笑着问她：“怎么，觉得我拿不出去？”
其实她和他都知道，她是不想公开两人的关系。或者她根本没觉得两人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拒绝不了他的靠近，不等于她愿意认定两人的关系。
谢铭有几次车都开到了苏欣然的花店这边，到底是没有敢停车去找她。
苏欣然不让他接送，已是给了他一个底线，他还真不敢碰。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谢铭觉得自己有些不满足了。
他和苏欣然其实关系也并没有多近，与其说是情侣，不如说是彼此的床伴。苏欣然不管在他怀里的时候不管怎么妥协，态度上对他始终客气有加，热情不足。
想带她去逛商场她从来都说人太多，她不喜欢热闹。
想带她出去吃顿饭，即使只有他们两个，她也是兴致不大地说不想去。
碰个周末想带她出去走走她都在推托，而且照样晚出早归地去花店。
谢铭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样嫌弃过。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一点点。
说不生气是假的。她和孟杨都能手牵手去逛街，和他都睡到一张床上了，居然还想把他藏着掖着？
这天回去的时候，谢铭进门递给苏欣然一只盒子，木质的包装，很精美的样子。
“看看喜不喜欢。”温柔微笑的样子。
苏欣然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只透着青白玉色的宽口青瓷花器，开口的地方故意凹下去一个缺口，不是很大，却是清新、雅致又大方。精致中的残缺，便是艺术的体现了。
苏欣然平时就喜欢找各种花器，这一个实在是讨了她的欢心。
谢铭从背后圈住苏欣然的腰：“喜欢？”很愉悦的语气，下巴压着她的肩头，“收了我的礼物，回我条领带行不行？”
苏欣然没有说话。
他们之间，基本上都是这样。谢铭很少送她东西，送的时候，多数是在要东西。都不是太贵重的东西，但一定是别出心裁的，不知道是怕她不收，还是真想要东西，他的领带、袜子、内衣都要她去买。
苏欣然基本上不想欠谢铭的东西。但两人要想分得一清二楚也很难。他基本上已把她这里当家，吃的用的都会付账，光是给她拿过来熬粥的补品就已经无数。
“谢铭。”她低着头，喊他。
“嗯？”他笑。
“你想玩多长时间？”她问。
谢铭的脸色掉了下来。
她总有办法气他。
但凭心而论，苏欣然说的也没错。他是在玩，而且不知道要玩多长时间。可是从苏欣然嘴里说出来，他有点心里不痛快。
“想那么多干吗？”他侧着头咬她的耳朵。
苏欣然依旧低着头：“你通常玩一个女人多长时间？三个月够吗？”
三个月？所以她一开始，她这不冷不热的样子，就是等着三个月跟他分开？
谢铭火立刻给拱起来了。
“三个月，你把自己算得这么不值钱？”谢铭在苏欣然耳边发狠，“我要放开一个女人，起码等得到她离不开我，你说是不是？”
苏欣然的泪吧嗒吧嗒掉下来，砸在那个青白瓷的花器上。
谢铭发完狠就有些后悔了。她是多骄傲的人，居然问他他要玩多长时间。是明知道他在玩却依旧把自己当玩物陪他玩的。她说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心里已受了多大的伤害。
有些气恼她，也有些气恼自己。
“为什么拿这种傻话委屈自己？欣然，我们都看不了以后那么远，享受当下不好吗？”
这个晚上，苏欣然一直在哭。不管谢铭怎么哄，她只是默默地哭。最后弄得谢铭也没了兴致。
他本以为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对他的感情总会不一样些。
最后起来去客厅阳台上去抽烟，心里便有些烦躁。
他给不了她名份，他连个长久的承诺都给不了她。
她在意的，正是那个东西吧。
她是什么意思？给不了她名份所以就分开？想逼他给一个承诺吗？
是他最近对她一软再软，一哄再哄，所以觉得能拿捏他了？
谢铭在客厅坐到后半夜，回卧室的时候，苏欣然已经睡着了。背对着门，身子团着，远远在床的一侧。破天荒第一次，他没有伸手抱她，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条新被子，就在床的另一侧，慢慢睡着了。
早上醒得晚，床上已没了苏欣然的人。
他慢慢起床，去洗浴间洗漱的时候，没有看见苏欣然，倒是看见早饭摆在餐桌上。苏欣然后来到底没用小时工，家务都是自己做的。她自己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进，另一个原因，他猜，她不愿被外人猜测他们的关系。
粥在保温盒里，还温着，盘子里的包子却已凉了。谢铭也没有吃的胃口。
这是第一个早晨，苏欣然比他先出门。不愉快的昨夜，不愉快的一个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