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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爷子一个星期后去世。葬礼苏欣然当然没有参加。过后独自去了墓地。
她经过了母亲的病逝,再次面对逝者,心中仍然是难言的悲伤。
这个老人,她曾经当长辈,当亲人一样尊敬。虽然最终和许锋分开,也没有让她对这个老人的敬意少一分。
从墓地出来,居然又碰到何子骁,站在车旁,似乎正在等人。
何子骁看她招手招出租的架式,晃着身子走过来:“没开车?打什么车啊?好歹也是叔嫂一场,哪能看着你打车不送送呢!”
苏欣然掉头就走。
何子骁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怎么着啊,我这好心送人的还被嫌弃了?”
苏欣然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忍无可忍,张口说了一句:“何子骁,你是不是有病啊?”
何子骁笑嘻嘻的:“是啊,病重着呢!你有药还是怎么着?要么奉送几颗?”
苏欣然气得无语。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谢铭这时从墓园里走出来,一看见这边的阵式,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皱了一下眉头,上前对何子骁不客气地说了一句:“送也轮不到你送!”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转脸对苏欣然说道,“坐我的车走吧,我正好回公司,顺路。”
“不用了,我跟你们不熟。”苏欣然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转身去找出租。
谢铭简直给气乐了。跟“他们”不熟,难道跟他也不熟?
她这性子还真有当初跟许锋离婚的劲儿了,一旦认准了一个理儿,绝决地一点余地也不给别人留。
但他是许锋么?她说不熟就不熟?
看了幸灾乐祸的何子骁一眼,说了一句:“你们先走!”迈长腿上去追苏欣然。
后面跟过来的陆鸣惊讶地看着单身追人的谢铭,疑惑地向何子骁求证:“三哥和苏欣然真的……”
他是有所听闻,一直不大相信,现在亲眼看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苏欣然可是许锋的前妻,谢铭也太不避讳了吧?
何子骁白了陆鸣这个大傻子一眼:“三哥当年对思思的宠劲你看不出来?”
陆鸣惊得一个“哦”字卡在喉咙里。怪不得他见思思的第一眼开玩笑说她和苏欣然长得倒挺像时谁也没有接腔。
“二,二哥早就知道?”
“他俩玩女人从来都不避讳,可是你听说过二哥玩思思吗?”
陆鸣抓抓头皮,何子骁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这猪脑子,要不是有哥几个你给人卖了多少回都不知道。”
“那三哥,对苏欣然,是动真的了?”
何子骁眯着眼,看着站在路边一个嘻皮笑脸,一个冷若冰霜的两个人,郁闷地吐了口气:
“我他妈怎么知道谢三怎么想的?一开始以为他就是个念想,尝过那女人的味道就放开了。苏欣然这女人,不是个简单的。”
离婚之前,谢铭惦着。都离婚了,许锋还惦着。
以为谢铭也就是跟这个女人玩玩,没想到他倒处处维护,时时哄着。
谢铭几时对一个女人这样上过心?还是兄弟的前妻!
那边谢铭对扭头不理的苏欣然笑着调侃:“你和我怎么不熟?你和我哪儿不熟?”
苏欣然涨红了脸,却是气的。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她是欠他们的还是得罪了他们?
上前两步,招手拦下路上驶来的出租车。
司机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还没开口,谢铭先来了一句:“对不起,我女朋友闹脾气!”
他一身西装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有钱人的任性,司机早已见惯不惯,根本不等苏欣然说什么,车再次驶走,向另一个招手的客人开过去。
如此三番,苏欣然拦不到车,简直气疯了。这边的墓地在山上,山路弯曲,她到底不相信自己的技术,所以打车过来,没想到就这样被谢铭耽搁在这里。
谢铭好整以暇地看着苏欣然气得发疯却强自忍耐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笑着问:“车占着停车位不道德,咱们是不是……”
他这种人还敢说道德不道德?他知道道德两个字怎么写吗?苏欣然气鼓鼓地想。
眼见着一辆辆出租被谢铭打发走,再等下去,明天全市的出租车都会知道一个拜墓的女人和男朋友任性闹脾气。
她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抬腿就往谢铭的车旁走。完全视谢铭如无物。
谢铭抿唇一笑,抬长腿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上。
他想自己真是变态得可以,明知道一出口就会气得她七窍生烟,偏偏喜欢看她发怒又强自忍耐的样子。
这算是,小小的报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