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晚知道李闵柔此刻是真的伤心,她心里也很自责。
“对不起,夫人,我……”
“你给我滚,滚出扶余的世界。”李闵柔哭得喘不过气,江雅都要拉不住她了。
“伯母,我们先去看看扶余哥哥吧。”江雅害怕宋风晚认出了就是她开车撞的人。
说完,江扶余就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儿子,你怎么样了?”李闵柔赶紧扑上去。
“妈,我没事儿,就是腿伤到了,死不了,别担心。”江扶余笑着给李闵柔解释。
也顾不上一边哭泣的两个女人,江扶余眼神四处寻找,终于定格在了宋风晚身上。
“风晚,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宋风晚回道。
这个傻子。
那一刻,宋风晚有些看不清江扶余,当年,真的都是他的错吗?
“你没事就好。”江扶余欣慰一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贱女人。”李闵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妈……”
“既然江医生没什么事儿,我就先离开了,江医生的医药费用,我会负责的。”宋风晚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很好,就自请离开。
“风晚……”
江扶余说话还有些痛苦,含含糊糊地叫着宋风晚的名字。
“负责?你用什么负责,你现在还欠三千万呢?”李闵柔说道。
“对不起,夫人,那三千万,我会尽力在三年之内还清。”宋风晚回道。
“妈,你不要说了,那三千万是我自己自愿给风晚的,当是……当是对几年前我对你的亏钱的补偿……”江扶余又说道。
但是这句话对宋风晚来说,更伤她的自尊心。
“江医生,你我互不亏欠,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贬低我的自尊,三年之后,我会连本带息还你。”
听见这话,李闵柔冷笑一声:“三年,你去卖身都还不起。”
“妈,你别说了……”江扶余听见自己母亲的话越来越过分。
“夫人你放心,我挣的钱会干干净净。”宋风晚无奈地说。
江扶余,我们之间,是世界的差距。
宋风晚突然觉得自己和江扶余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自己从上大学的时候开始,就是全家人的依靠、支柱,而江扶余,生下来就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正是因为如此,李闵柔一直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
总是用尽恶毒的话侮辱宋风晚。
“风晚,对不起,我妈她说话难听,对不起。”江扶余明白这样的话对宋风晚的伤害有多大。
“没关系,我先告辞了。”宋风晚感觉自己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
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狼狈落泪。
“风晚,别……”江扶余努力地想要坐起来。
宋风晚也不等其他人开口,自己径直就离开了。
转身一瞬间,眼泪就止不住的掉落,但是宋风晚还是昂首挺胸向前,让人看不到她的脆弱。
江扶余的伤很痛,他说起话来十分困难。
李闵柔看见江扶余要挽留宋风晚,急忙将江扶余按了回去:“你干什么,伤着呢。”
此时又被李闵柔气到了:“妈,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让风晚再次接受我。”
“你要她接受你干嘛?她就应该滚得远远的。”李闵柔也不退让,甚至对着宋风晚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江扶余看着李闵柔的表情,突然联想到了四年前的事情。
“妈,你很讨厌风晚吗?”江扶余突然正经的问题引起了江雅的注意。
她全程没有开口,一是要维护好自己“乖乖女”的形象,二是怕事情败露。
听到江扶余这样说,宋风晚一定和自己的堂哥有什么故事……
江雅安静地听着。
“对呀,我就是讨厌她,她一个低阶市民的身份,也好意思来高攀我们家。”李闵柔根本不在怕的。
江扶余看见李闵柔的态度,突然觉得当年的事情可能跟李闵柔有关。
因为当年他出国留学,是准备告诉宋风晚的,但是为了怕宋风晚不让自己走,他就让李闵柔告诉她。
生日那天,他在实验室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准备走了。
而在他生日的半个月前,宋风晚就应该得到消息,他出国了。
只是突然滞留了半个月,但是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他没有告诉别人滞留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才知道,宋风晚当年一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国、为了什么出国。
她一直以为,自己抛弃了她。
“四年前,我离开的时候,我让你在我离开后告诉风晚,告诉她的决心,告诉她我出国是为了治好她爸爸,你说了吗?”江扶余忍着痛,只问道。
“我……”
“妈,是不是你没有告诉风晚,所以她才会在我生日的时候找我,而因此,被别人侵犯?”江扶余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些事情,江扶余都已经慢慢地查明白了。
“我说了……”
的确说了,但是是在事发之后。
“妈,我一开始去查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居然是你骗风晚去赴了那场宴会,是你毁了她。”江扶余眼角因为用力过猛,腿上的伤痛得他挂了几颗泪珠。
一旁的江雅搀扶着快要站不稳的李闵柔,仔仔细细地听着。
原来宋风晚和自己的堂哥,还有这样一段情。
江雅不是不知道江扶余以前有一个高材生女朋友,但是那时候她在国外,家里的事情也不过多过问,所以并没有见过这个“嫂子”,没想到竟然是宋风晚。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闵柔被江扶余吓到了,眼神一直在闪躲。
“妈,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风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也不能这样恶毒啊,你毁了她一辈子。”江扶余几乎是哀嚎。
“扶余,你听妈说,妈真的没有那样做,真的没有。”李闵柔拉住江扶余的手。
“她一个人拖着一个孩子,为了生存和给她父亲治病,跟别人签订婚姻契约,那时她该有多么无助……”江扶余转过头,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难怪,难怪,她再也不肯原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