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吧!奴婢身手好着呢!”小桃拎着食盒,一路小跑,便到了沈时凊的面前。
她将那食盒放在圆桌上,还未打开,里面的香气便飘了出来。
“是跷脚牛肉?”沈时凊闻着食盒里飘出来的香气,不用打开盖子,便知道里面是什么。
“姑娘好鼻子,都不用打开便知道是什么。”小桃笑眯眯的将食盒打开,里面果真是跷脚牛肉。
这道翘脚牛肉,是沈府小厨房里,独创的菜肴。
牛肉软弹,汤汁鲜滑,味道清淡不失本味,是沈时凊平日里最喜欢的一道汤肴。
“今儿小厨房怎么做了跷脚牛肉?”沈时凊闻着满屋子的香气,原本沉闷的心情也雀跃了起来。
“夫人说了,今日大雪,让姑娘在自己屋里用早膳,这跷脚牛肉吃了,浑身暖烘烘的,小厨房便一早就备下了,就等着姑娘起来呢!”
小桃将食盒拿到一边,桌子上便只剩下那个不大不小的小盅。
“来,小桃,快来尝尝。”沈时凊拿了筷子夹了一块牛肉,看起来便让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动。
“唔……好吃!”
沈时凊吃着小盅里的牛肉,却突然想起从前裴璟偡还在沈府时,也喜欢这一道跷脚牛肉。
记得那年裴璟偡初到沈家的时候,总爱默默地待在角落里。
就算是再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表现出一丝喜欢来。
一直到后来,她凭借着自己的厚脸皮,与裴璟偡混熟了以后,才慢慢发现他喜欢这一道菜肴的。
“唉……”沈时凊突然就没了胃口,她看着窗外仍旧在飘落着的雪花,心里乱糟糟的。
“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小桃终于将黏在小盅上的目光移到沈时凊的脸上,她看着一脸愁容的沈时凊,好奇的问到。
她早就发现了,最近这些日子,沈时凊似乎越发的不爱说话了。
从前的沈时凊可从不是这样的,所以才显得更加奇怪了。
沈时凊被小桃这么一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两只手托着下巴,看向小桃。
“小桃,你觉得……”
“觉得什么?”小桃睁大了眼睛。
“你觉得……璟偡哥哥怎么样?”
沈时凊的脸又红起来,手腕上的玉镯,仿佛也开始隐隐发烫。
“啊?裴二公子?”
小桃一脸的懵,她看着沈时凊逐渐变红的脸蛋。
‘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姑姑姑姑娘你!”小桃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心中大为震撼。
“嘘!”沈时凊连忙把小桃拉过来坐下。
“你小声些,别让旁人听见了!”沈时凊十分着急的说到,一边说,一边还往外看去,生怕被其他人发现了。
“可是、可是、可是姑娘……”小桃的眼睛本就是像杏儿一样的,如今瞪圆了,显得越发的圆溜溜。
她看着沈时凊的脸,脑海中却不断地闪过从前沈时凊与裴璟偡在一起时的画面。
‘难怪啊,难怪。’
她如今可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初裴璟偡离开沈府的时候,沈时凊会那般的难过。
可是这也……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时凊看着小桃这一脸‘我悟了’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沈时凊这般羞恼的样子,却让小桃越发笃定了她的想法。
“姑娘的脸都快熟透了,还不承认~”小桃一脸狭促的笑意。
只要是沈时凊喜欢的,小桃从来都是全力支持,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便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反过来调笑沈时凊起来了。
“好啊小桃,你究竟是跟谁学坏了,都敢调笑起我来了。”
沈时凊自然不是真的生气,她捏着小桃的脸,佯装生气的说到。
“姑娘这般气恼,可不是被奴婢戳中了心事?”
两人打闹了一番,终于在这小盅里的翘脚牛肉凉下来之前,停了下来。
沈时凊一边吃着牛肉,一边却又忍不住的落寞了下来。
“姑娘怎么又叹气?裴二公子对姑娘那么好,想必对姑娘,也是有意的,姑娘何须气馁?”
小桃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这裴璟偡对沈时凊的好,但凡长眼睛的,便都能看清楚。
尤其是在裴璟偡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悬崖去救沈时凊以后,她看这裴二公子,便越发的顺眼了。
至于那些所谓的什么官职名利的,她都不在意,只要自家姑娘喜欢,那她便喜欢。
“唉……”沈时凊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毕竟有些事情,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心底的那种不安,在不断地蔓延。
“算了算了,”沈时凊从圆桌前站起身,罕见的坐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的书寥寥无几,桌子的下面倒是塞了好几本的民间话本。
沈时凊百无聊赖的从其中抽出一本,却突然从其中,掉落出一张纸来。
那上面用木碳灰似的东西,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
“对裴璟偡好……抱紧裴璟偡大腿?”沈时凊看着那上面稚嫩的字体,十分的疑惑。
小桃方才便端着吃完的小盅出去了,房间里便只剩下沈时凊一个人。
屋内的烛火不断地跳跃,时不时地传来些灯芯燃爆的声音。
沈时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往她的脑海中涌现。
这种感觉,那日在洞穴里的时候,也曾出现过。
可是却没有现在这般强烈。
陌生的画面在沈时凊的面前浮现。
‘电脑’、‘移动的汽车’、‘高楼大厦’、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在沈时凊的眼前浮现。
“好痛!”沈时凊捂住头,想要将那种感觉驱赶出去,可是却越发的强烈。
猛烈地痛意袭来,让沈时凊几乎要晕过去。
“姑娘!!!”
沈时凊果然晕了过去,在她晕倒之前,只看见小桃的身影,在往她的方向奔来。
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
等到沈时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床榻边围了一圈的人。
头顶上,还是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床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