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鬣狗就像是疯了一般,尤其是在那头被他甩出去的鬣狗发出痛苦的嚎叫之后。
它们拼命的扑向石头上的裴璟偡,可下一面,裴璟偡却突然直接跳入了池沼地中。
这里的池沼地已经不像中心那般容易陷下去,勉强的能暂时支撑住裴璟偡的重量。
可是对于那些鬣狗来说,可就并非如此了。
那些鬣狗大抵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很快便一只接着一只的扑了上来,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它们已经被裴璟偡引诱到了池沼地中。
果不其然,等到那些鬣狗都跳入了池沼地以后,裴璟偡却突然抱住一旁的大树,借助树的支撑,再次爬到了树上。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先假装自己陷到了池沼地里,等待那些鬣狗跟过来以后,再借助双臂的力量,将自己从池沼地里拉出来,可那些鬣狗可就不一样了,毕竟它们可没有手。
便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陷进去,却丝毫不能动弹。
可裴璟偡却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这些凶狠的鬣狗。
毕竟像这样没有人性的畜生,若是不将他们斩草除根彻底绞杀,那一旦让它们之中跑出来一只,便会遭受无穷无尽的报复,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它们彻底死在这池沼地中。
池沼地里的雾气越聚越浓,就连这边缘,也已经渐渐地变得朦胧起来。
裴璟偡用力一跳,跳到了方才那群鬣狗站立的边缘。
果不其然,在那边缘的后方,便是一个有着巨大落差的悬崖。
怪不得他之前在驻扎地的高楼上看不见这池沼地后面的景象。
这里的落差实在是太大,对面又有高山,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很好的遮挡,除非穿越池沼地来到这里,不然根本就发现不了这片地方。
那群鬣狗一见裴璟偡走到那边缘,便像是疯了一般的,发出痛苦的嚎叫,比先前还要可怕。
但裴璟偡却并没有再给它们机会,而是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火折子,在他扔下火折子的那一刻,便跳下了悬崖。
这里的毒雾已经聚的太多了,若是他不跳下去的话,只怕也会与这些鬣狗一样,一起被烧死。
所以他不得不在扔出火折子的那一刻,跳下悬崖。
如今已是秋日,西北大漠已经是寒风瑟瑟,但是奇怪的是,这池沼地里,仍旧是湿热湿热的。
裴璟偡在刚刚进入池沼地时,便发现了这一点,等到他跳下悬崖时,才发现,这悬崖之下,比上面的池沼地还要热一些。
甚至在悬崖之下的树木,还在开着花。
裴璟偡急速坠落,眼看着就要掉到悬崖底下,他终于抓住了一枝从悬崖壁上斜着长出来的树枝。
猛烈的拉扯让裴璟偡肩上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手臂上被鬣狗撕咬的伤口也在不断的冒着血水。
他已经有些眩晕了,必须要在彻底晕倒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毕竟这个地方很明显是有人居住的,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只怕不好招架。
而且方才那些鬣狗那般凶猛,很难说这悬崖底下会不会有其他的鬣狗,若是在他晕倒的时候被那些鬣狗发现的话,只怕等不到他醒过来,便被这些鬣狗分食了。
裴璟偡一只手攀在树枝上,往下看了一眼。
这树枝里地面并不算太远,但是贸然跳下去却也是不行的。
还得再想想办法。
裴璟偡双手用力望上攀援,将自己放在那枝树枝上,来缓解方才掉下来的时候所受的冲击。
幸运的是,这悬崖壁上有着凹凸不平的凸起,他只需要慢慢的移到悬崖壁上,再顺着爬下来,便能下去了。
打定主意,裴璟偡便努力的往悬崖壁上爬去,只是这比他想的要难上许多,若是放在平时,以他的臂力,在这种悬崖峭壁上攀爬也并不算难事,可是现在他的两个胳膊都受了伤,根本没有使出原本三分的力。
只能缓慢的向下攀爬,所幸这里已经离地面很近了,终于在他力气用尽之前,爬了下来。
裴璟偡躺在地上,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却仍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他对这里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只能伸手拿过一旁的木枝,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往前面走去。
小臂上的伤口还在冒着血水,裴璟偡只能先将一片衣角撕下来,将伤口暂时包扎一下。
前面有水流的声音,裴璟偡循着那水声,很快便找到了一出冒着水汽的温泉。
这大概就是这谷中温度远比上面要高的原因。
裴璟偡坐在温泉旁,伸手将小臂上的布条解了下来。
那被鬣狗撕咬的地方,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可是现在他的身上已经没有药了,只能暂且用清水冲洗一下,再包扎起来,可是这样总归是不行的。
裴璟偡捧起一把温水,喝了下去,又坐在这里,等待着体力的恢复,并四处打探这这里。
这谷里和外面实在是相差的太多,若不是他真的身临其中,也很难相信,在这大漠黄沙之中,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与悬崖之上的枯藤黄沙荒漠相比,这里实在是要好上太多倍了。
怪不得那鞑子,就算是放着城池不守,也要往这池沼地里冲,原来这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裴璟偡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便连忙借助棍子的力量,站了起来,努力的往前走去。
面前便是一片树林,他现在站在这里,并不能看清树林的大小,只是方才在跳下悬崖之前,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谷里应该算不得小,只是与这外面的大漠黄沙相比,还是要小上许多的。
他从六岁时起,便跟着裴老将军四处游历,所以对这野外的草药,也是了解一些。
幸亏如此,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能够止血的草药。
这里没有捣药的工具,他便把那草药扔进嘴里,用力的嚼碎。
这草药能够止血止痛,味道却十分的苦。
饶是裴璟偡这般对味道不敏感的人,也仍旧要皱着眉头将它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