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凊自然是不知道沈慕培心里的这些弯弯肠子的,她只知道裴璟偡这次又不告而别了。
可是明明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一觉醒来,裴璟偡便又不在了呢。
“咳咳,凊儿啊。”沈慕培佯装咳嗽清了清嗓子,眼睛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偷偷观察着沈时凊的表情。
“嗯……”沈时凊抬起头看着沈慕培欲言又止的表情。
虽然沈慕培没有开口,但是她也想象的到,不外乎说些安慰她的话。
“这个裴二啊……”沈慕培刚开口,又觉着这话似乎有些太直接了,便又顿了顿,思量着该怎么开口才好。
“璟偡哥哥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就离开了,他走之前就没有留下什么话吗?”沈时凊听到裴璟偡的名字,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出来。
沈慕培的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都怪的他从前不曾注意,现在看来,沈时凊与裴璟偡的感情,比他所想象的要深上许多。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铁了心的不让沈时凊与裴璟偡继续来往下去了,那这次裴璟偡的离开,便是最好的时机。
“凊儿,爹爹有句话必须要同你讲。”
“爹爹有话直说。”沈时凊看着沈慕培的眼睛,回答到。
沈慕培看着沈时凊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犹豫许久,终究还是不忍心直接说出来,便十分委婉的说道:“那裴二只是突然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当时你正睡着,所以他便只能突然走了,没同你告别。”
“原来是这样……”沈时凊原本暗淡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她就知道裴璟偡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沈慕培看着明显开心起来的沈时凊,却是笑不出来了。
其实下午裴璟偡突然提出要走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不知道从那上吊的‘小兰儿’那里拿走了什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不过幸好他现在走了,梅镇的事情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再等个三日,他便可以带着沈家的众人回京。
想必那个时候,裴璟偡也不好意思再跑到京城,找上沈家的门了。
等时间一长。沈时凊自然就把裴璟偡忘了,京城有那么多与沈时凊同龄的公子小姐,到时候只管再寻些别的玩伴给她,肯定就将裴璟偡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慕培想了想,觉得这方法却是很不错,才放下心来。
只是看沈时凊的样子,恐怕还是要伤心个几天的。
毕竟沈时凊从来都是个念旧的孩子,突然失去了小伙伴,必然是要伤心几日的。
所以现在说些她愿意听得话,好好哄着,倒也不是不行。
“所以凊儿你不必太过伤心,裴二他早晚要再回任城的。”不过去不去京城可就说不定了。
后面的话沈慕培自然是没有说出口,但是心里却是乐的不行,总算是解决了心头一大事。
他原先总觉得沈时凊还是个孩子,不用太早的操心那些,可是现在看来,这选女婿的事情,恐怕得从小就看起。
毕竟感情总是要培养的,若是从小便给他的娇娇女儿选错了,那可不得了。
就像这裴璟偡,竟然在他不知不觉中,同沈时凊关系这般好了,这可不行。
他沈慕培的女婿,必须是要他满意的。
最好官职不能比他高,不然日后若是欺负沈时凊,他都护不住,那可不行,绝对不行。
沈慕培越想越觉得生气。
这小孩长得本就快,一天一个样,明明在离开京城时,沈时凊还是个小丫头的样子,现在才不过呆了一年,便长成了小姑娘的样子。
虽然还没有长大,但是从骨相上看,便知道是个小美人坯子。
沈慕培看着沈时凊逐渐褪去稚气的小脸,越发觉得得好好守着自己的乖乖闺女儿才行,他都还没有稀罕够呢,怎么 能这么轻易地就让那些臭小子拱了。
“爹爹?”沈时凊看着沈慕培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儿勾唇一会儿皱眉的表情,十分疑惑的问到。
“啊?奥?没事了没事了,爹爹的意思就是,你不要太伤心了,裴二他早晚要回任城的,是吧是吧。”
沈慕培被沈时凊这么一叫,才猛得回过神来,连忙说到。
沈时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沈慕培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
“好,若是爹爹没有什么事,那女儿便先告退了。”沈时凊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沈慕培福了福身子,说到。
沈慕培大手一挥,便让沈时凊先离开了。
沈时凊才刚走,宋锦颦便从饭厅到了沈慕培的书房。
“相公。”宋锦颦走进书房,将房门关好,眼神之中满是忧虑。
很明显先前沈慕培已经同她说过这些事情了,她自然不得不忧虑,虽说她觉得裴璟偡也还不错,可是到底是门不当户不对,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沈时凊同裴璟偡在一起的。
所以在沈时凊知道裴璟偡离开那般伤心时。她才会如此忧虑。
虽说沈时凊现在还小,对裴璟偡的感情应当也只是与玩伴的情谊。
可是做娘亲的,怎么可能不多想,现在只是玩伴,以后就有可能变成什么青梅竹马之情。到时候可就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事情了。
所以她必须要在沈时凊与裴璟偡感情变异之前,将这些苗头给掐死。
可是看得沈时凊方才那般难受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了。
毕竟就算她是为了沈时凊好,也不能就这样硬生生的改变沈时凊的想法吧。
“夫人,夫人不必太过担忧,凊儿是个好孩子,她会明白你我的用心的。”沈慕培连忙上前握住宋锦颦的手。
这些天他不在府中,宋锦颦硬生生的瘦了好几斤,原本就纤细的身子,变得越发单薄了。
“相公已经同凊儿说了?”宋锦颦问到。
沈慕培摇了摇头,他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直接开口的。
“那相公是怎么说的?凊儿可有难过?”宋锦颦又追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