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凊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二皇子,才刚要开口却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在她晕倒之前,却看到了沈桉着急的脸。
‘原来昏迷还会出现幻影啊……’
沈时凊在昏迷的前一刻,心头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这并不是梦。
“凊儿!凊儿!”沈桉冲过来,一步将二皇子撞开,他搂着昏迷过去的沈时凊,看着她浑身脏兮兮的样子,眼神中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原来自从那日沈时凊消失了以后,沈桉便日日留在这皇庄里,不分昼夜的寻找着沈时凊的身影。
因为在他心里,都是因为他自己没有保护好沈时凊,才会让她被那些刺客抓走。
所以这些日子,他根本就是寝食难安,一刻也不能停歇,必须不停地找她,才能压下心头的愧疚与痛苦。
直到沈昭匆匆赶过来。
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更是难以接受自己的过错,竟然能让他的妹妹,在他身边被刺客掳走,都怪他没有照顾好她。
“凊儿她怎么了?!”沈昭走上前,他对医术也略微通晓一二。
沈时凊自从那次落水以后,身子便始终不大好,都说久病成医,这沈时凊对医术没什么兴趣,倒是让她这个哥哥成了个医。
沈昭皱着眉头把了沈时凊的脉,良久,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脉象平稳,只是略微有些虚弱,应当只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先出去吧,一切要等太医来看过再做定论。”沈昭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时凊,对沈桉说到。
沈桉低垂着头,他甚至不敢看沈昭的眼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非要带沈时凊出来玩,她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若是当初在猎场时他能片刻不离的守护在她身旁,那她肯定就不会被那些刺客掳走了,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床上昏迷。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沈昭看着面前愧疚万分的沈桉,他与沈桉一母同胞,自然明白沈桉是个什么性子。
这次的事情也的确是太过了,可是却也并非沈桉本意。
毕竟谁能预料到竟然有人会敢跑到皇庄里面行刺呢,到底也是世事难料。
“我怎么可能不自责!”沈桉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累极了的时候也只是靠在一旁休息那么一下。
眼下的乌青,比抹了锅底灰还要深,更别提那脸的胡茬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尤其是当他看到原本活蹦乱跳的沈时凊,就那样晕倒在他面前的时候,更是万分自责。
出了行刺这样的事情,这皇庄里定然是不能再留人,所以在这里皇庄里,除了看皇庄的奴仆,与巡守的禁军,便只剩下沈桉这么一个苦苦寻找沈时凊的人了。
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医,便只能暂且等着。
幸好沈时凊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终于见到了她的家人,突然放松了精神,这才晕了过去。
不过也是,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是遇见刺客,又是被暗河冲走,最后还差点被狼群吃了,当然是无比害怕紧张。
只是但是还有裴璟偡在她身边,后来裴璟偡又晕了过去,她自然不能放松精神,只能一直紧绷着。
所以才会在见到沈桉的那一刻,放心的昏了过去。
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样,她的哥哥,永远都会保护她的。
沈昭看着自责的沈桉,也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太了解沈桉的性子了,一旦他认定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事到如今,便只能等沈时凊醒过来,或者等他自己想开。
“太医!太医来了!”二皇子也是心焦的不行,他原以为裴璟偡是与沈时凊一起的,可是现下却只有沈时凊一人回来了,全然不见裴璟偡的影子。
可是他又找不到裴璟偡,现在这里唯一有可能知道裴璟偡的下落的,便只有沈时凊一人。
眼下西北军事越发吃紧,若是再找不到裴璟偡,那就得他披甲上阵了,若是当真如此,那他们先前的谋略,便都白费了。
毕竟他这个废物二皇子都当了这么多年了,若是在这个关头暴露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可是西北的军情又确实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
所以他必须赶紧找到裴璟偡,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西北。
不然的话,这西北就算不落到大皇子的人的手里,只怕也会落入敌人手中,到时候情况便会越发严峻了。
沈昭与沈桉连忙让开,让太医进去。
太医被二皇子的人揪着,一路小跑,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又被二皇子按着给沈时凊诊脉。
沈昭与沈桉两个人的眼神,更是像要吃人一般,看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呃……”太医把着沈时凊的脉,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番,见并无大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看这屋里这三人的样子,若是什么他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他的小命恐怕可就要搭在这里了。
不过这并无大碍是一会事儿,该怎么开口就是另一会事儿了。
毕竟这二皇子这么着急忙慌得把他拉过来,他若是只说这踏上躺着的小姑娘只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昏睡了过去,那岂不是玩人嘛!
“陈太医!有话直说!”二皇子装病这么多年,与这些太医的接触不可谓不多,所以这陈太医才一开始‘嗯嗯啊啊呃呃’的,他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托词了。
他现在可没时间听他讲些没用的托词。
“回二皇子殿下,依下官所见,这位姑娘,应当是因为太过劳累,又或是先前精神高度紧张,现下终于得以放松,所以才会突然晕过去……”
陈太医抚了抚自己雪白的胡子,又说道:“用寻常话来讲,便是睡过去了而已,所以只需下官开些安神养身的药房,再让这位姑娘好好地休息两日,方可恢复如常。”
“此话当真?!”沈桉对医术一窍不通,只是却看得出来沈时凊昏迷的一定很难受,可是按照陈太医这说辞,似乎又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这让他十分迷惑。
陈太医被沈桉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捋了捋自己颤巍巍的胡子,说道:“下官不敢妄言,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