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穿过树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沈时凊努力的往树上爬,现在的情势十分危险,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不给裴璟偡拖后腿。
狼群在裴璟偡手中的火把的震慑下,短暂的停止了进攻,但是很快,那匹为首的银色头狼,便意识到,裴璟偡手中的火把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嗷呜!!!”狼嚎声划破夜空,群狼再次动了起来,它们围成一个圆圈,将裴璟偡围在里面,眼神中满是对‘猎物’的贪婪欲望。
裴璟偡握紧手中的火把,心跳越来越快。
“璟偡哥哥,快上来!”沈时凊自然明白那群野狼的嚎叫代表着什么,它们很快就要发动攻击了。
“再往上爬一些。”裴璟偡看了一眼沈时凊所在的位置,应当没有什么问题了。
如果他能在树下收好的话,沈时凊便安全无虞了。
银色的头狼率先发起攻击,它尖利的牙齿昭示着它强大的杀伤力。
‘嘭’!!!
裴璟偡强忍住伤口处传来的强烈痛意,挥舞着火棍往头狼的身上猛地一击,头狼被击退半米。
但是很明显,这头狼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方才的进攻,不过是个试探。
群狼围了上来,却不敢贸然前进。
裴璟偡紧紧握住火棍,肩膀处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小心!”沈时凊看着裴璟偡再次流血的伤口,心中十分紧张。
一头小狼出现在裴璟偡的身后,或许是他的身躯太小的缘故,方才裴璟偡并没有注意到这匹小狼。
这狼虽小,动作却格外的迅速,不仅动作迅速,他的咬合力也是十分强大。
那小狼一口咬在裴璟偡的大腿上,虽然很快便被裴璟偡一把拽开,却仍留下了一个极深的伤口。
裴璟偡的腿顿时血流如注。
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一匹狼开了先路,后面的狼前前赴后继的冲了上来。
裴璟偡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后背靠在树干上,却仍强撑着,不敢倒下。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倒下了,那些野狼便会冲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璟偡哥哥!手!快上来!”沈时凊在树上看着浑身鲜血的裴璟偡,心如刀割,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想要将裴璟偡拉起来,可下一秒,一匹狼便扑到了裴璟偡的身上。
是头狼!
高大的头狼将裴璟偡扑倒在地上,下一刻便要用它尖利的牙齿咬上裴璟偡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一支羽剑破空而来。
那支羽剑比寻常的羽剑要粗很多,只一根,便将那匹头狼钉在了树干上。
裴璟偡趁机站起,挡在树下。
突然失去头狼的狼群变得慌乱起来,除了那只最小的狼,其余的野狼都开始有了退缩的意思。
只可惜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支接着一支的羽剑划破带着血气的空气,将那些野狼射倒在地上。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野狼接连倒下,终于在最后一声悲鸣发出之前,所有的野狼都被射死了,除了那只小狼。
裴璟偡看着从血雾中走出来的那个红色的身影,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样子,便晕了过去。
“保护……她。”裴璟偡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在晕倒前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神却依旧望向沈时凊。
“璟偡哥哥!璟偡哥哥!”沈时凊再也顾不得其他,慌乱的从树上跳下来。
强烈的冲击瞬间就让她崴了脚,可是现在的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她伏在裴璟偡的身上,一只手捂住他血流如注的肩头,拼命地哭喊着裴璟偡的名字。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这样根本无济于事,裴璟偡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胳膊、腰间、大腿,无数的伤口都在冒着血水,裴璟偡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
沈时凊连忙抬起头,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她手持一把巨大的弓箭,却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那匹被钉在树干上的头狼的面前。
头狼被一剑射中头颅,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脑浆带了出来。
白花花的脑浆顺着羽剑插入的地方流下来,流过它还没有闭上的眼睛。
嘭的一声,那红衣女子将那支羽剑拔了下来,又将那头狼的脖子套在一个绳结里,拖着它便准备离开。
沈时凊连忙想要拦住她,可是扭伤的脚腕让她根本就无法直立行走,她啪叽一下,就摔在了那红衣女子的面前。
“求你……救救他!”沈时凊努力的抬起头,看着那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的眼睛似乎与他们的不太一样,带着微微的蓝色,她听见沈时凊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已经昏迷在地上的裴璟偡,皱了皱眉头,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可是她才刚刚抬脚要走,便被沈时凊一把抱住大腿。
“求求你了,求你救救他,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沈时凊紧紧地抱住她的大腿,死活不松手。
裴璟偡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这里只有这个红衣女子,如果她不救裴璟偡的话,那裴璟偡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以那红衣女子的力气,想要甩开沈时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她看着沈时凊红彤彤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蹲了下去。
沈时凊有些迷惑,她看着突然蹲在她面前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很快她便明白了,那红衣女子低下头,看着沈时凊扭伤的脚踝,现在扭伤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若是不能及时治疗的话,恐怕这脚就废了。
她握住沈时凊的脚踝,用力一拉又一推,那脚踝便被扭了回来。
“嘶!”沈时凊吃痛,下意识的就想缩回去,但是看着那女子的样子,却一动都不敢动。
那红衣女子熟练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往沈时凊的脚踝上摸了些绿色的药膏,那绿色的药膏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很快,那摸了药膏的地方,便不再疼痛。
沈时凊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那红衣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道谢,那女子便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