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时凊的尾音上翘,新的发现让她十分惊喜。
现在他们的推测,便有了新的证据。
只是沈时凊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套话,便撞上一个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身影。
正是苏袁愿。
苏袁愿冲进锦绣阁里,刚想开口,才发现沈时凊也在这里,便只能立刻打住。
眼神十分不悦的看着沈时凊。
沈时凊虽然好奇苏袁愿发生什么事情了,但见他这渗人的眼神,分明是要她离开,便也只能寻了个理由告辞。
一出锦绣阁,沈时凊便瞧见了街角边上的那辆不起眼的马车。
那是裴璟偡的马车。
沈时凊走过去,撩开帘子,才发现马车上,就只有云疎一个人。
“璟偡哥哥呢?”沈时凊看着云疎,开口问到。
云疎仍旧是那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裴大人将那富商与那两个小倌都带回了他的府中,特意让我前来接你。”
“哦哦哦,”沈时凊点了点头,便将方才在锦绣阁中发生的事情同云疎讲了一遍。
两人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很快便到了裴璟偡先前在京城置办的小园子。
“璟偡哥哥,”沈时凊下了马车,便直奔裴璟偡而去。
等她推开门,才发现先前他们在地穴底下见到的被囚禁的富商,与那两个可怜的小倌,都在这里。
这下她明白为何苏袁愿那般着急的跑回锦绣阁了,看来是发现了富商被人带走的事情。
那两个小倌,一见到沈时凊,又千恩万谢了一番,但是现在望仙楼那便的情况还未可知,两人不敢任意出去,便只能暂且留在裴璟偡的小园子里。
而那个富商,自从被裴璟偡救回来以后,便始终处在一种惊慌的状态。
别说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连普通的沟通,都不做到。
沈时凊看着浑身脏兮兮还泛着恶臭的富商,心中十分复杂。
若富商真的是在当处那场匪乱中被苏锦娘趁机关到这地穴底下的话,算算也该有十几年了。
这十几年非人的生活,早就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
不过这身体上的折磨,恐怕还不及内心中的折磨千分之一。
毕竟每一日都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成为他人的儿子,还要这样为虎作伥,折磨自己。
这富商的内心恐怕早就崩溃了。
沈时凊看着那富商,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十分复杂。
若是当初那富商不抛弃苏锦娘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世间的一切,也不过都是因果循环罢了。
正当她想要让裴璟偡将这富商先带下去休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的手中似乎紧握着一个什么东西。
“璟偡哥哥,你看这是什么?”沈时凊指着他手中的东西,好奇的问到。
裴璟偡凑过去,果然瞧见富商的手里握着个什么东西。
稀奇的是,那富商一察觉到三人在看向他手中的东西,竟然有了反应。
他往后缩了缩身子,眼神中露出凶光,狠狠地瞪着三人。
三人点了点头,这应当就是突破口了。
能让失了智的富商仍旧这么紧张的东西,一定是个极为重要的东西。
裴璟偡伸出手,试图将他手中的东西拿出了,可那富商却一改先前虚弱的样子,疯狂地扑向裴璟偡。
只可惜他在那地穴中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是裴璟偡的对手。
才一脚,那富商便被踢到在地上,手中的东西也滚了出来。
是一个御守。
那御守上已经沾满了污渍,干枯的血渍和不知道是什么脏东西,将御守原本的颜色遮盖住,只能依稀看见,在御守的边角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福字。
沈时凊看着那个‘福’字,十分的疑惑。
这御守上一般都会绣着想要保佑的人的字,可是富商的这个御守上,却绣了个‘福’字。
更何况,这御守本来就是给小孩子待在身上压福的,富商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带着一个御守。
富商被裴璟偡踹倒在地上,眼睛却一直在死命的盯着那枚滚落的御守,眼睛几乎都要瞪了出来。
被割去了舌头,让他不能说出完整地话,只能发出呕哑嘲哳的声音。
沈时凊有些不忍,便将那御守拿到了富商的面前。
那富商拼命地握住那御守,眼角竟然流下一滴泪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沈时凊越发的疑惑。
裴璟偡也摇了摇头,现在富商这个样子,想要从他这里获得消息,恐怕是不行了。
如今那两个小倌被他们带走了,富商也被救了出来,已然是打草惊蛇了。
所以不如干脆,直接将苏锦娘抓出来,问个清楚。
反正方才他们在望仙楼救出小倌的时候,已经认真的探查过了。
这望仙楼,现如今便只剩下老鸨与苏袁愿和苏锦娘了。
大皇子一党的人,早就跟着魏家的人跑到了南方去。
如今望仙楼里也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打定主意,裴璟偡便再次出发,只是这次并没有带上沈时凊与云疎。
毕竟去抓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太大意的来了。
尽管沈时凊很想跟着,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便也只能留在院子里。
裴璟偡带着七杀楼里的人离开,前去锦绣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苏锦娘与苏袁愿应该都在锦绣阁中。
而沈时凊与云疎,则留在院子里,继续看着富商。
月色入户,窗外的风声摇动树的枝丫。
冬天的冰雪已经消融了,沈时凊望着窗外,沐浴着月光的带着嫩芽儿的枝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阵悠扬的曲调传入她的耳中。
是云疎在吹着小调。
沈时凊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听着音乐。
说来奇怪,这曲调像是有魔力似的,莫名的,便让她十分安心。
可是才听了没一会儿,方才趴在上一动不动的富商,却突然暴动起来。
他疯狂地涌动着身子,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口中呕哑嘲哳的叫喊着什么。
云疎放下手中的玉笛,富商便又停了下来。
沈时凊皱了皱眉头,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