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我手酸。”
言恆莅很是听话的咬了一口，他很少吃牛轧糖，以前觉得这玩意儿甜到发腻，不好吃，可此时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自己做的东西料足，草莓干的酸，棉花糖的甜，巴旦木的香脆，完美结合到一起，味道很好。
手里还有一半，言恆莅低头咬一口饺子，把糖推到白柒湉那边，“你吃吧。”
额，这吃到一半的糖……她怎么下嘴啊？
她就两颗糖，言恆莅吃了一半，可不能全给她吃了，不然她又得去惦记着果盘里其他糖果。
汤勺被放在盖子上，言恆莅身体向前倾，一口咬住白柒湉手里那半块牛轧糖。
嘴唇跟手指的触碰，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白柒湉感觉身体好像被一道电流击中了，完全不能动弹，僵住了。
咬住半块牛轧糖，白柒湉还在想着言恆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吃法，本该在言恆莅嘴里的半块牛轧糖却出现在了自己嘴里，白柒湉的瞳孔逐渐放大。
近在眼前的脸，他的五官，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他身上的气息，白柒湉都能感受得到。
想推开，可手却不受自己控制，在言恆莅离开前抬都没抬起来。
唇齿间的碰撞，妙不可言。
见好就收，言恆莅怕白柒湉排斥自己，白柒湉还愣着，他舀起一颗饺子，汤勺来到她嘴边，“你也吃一个。”
说起来玩了那么久肚子也饿了，美食当前，白柒湉很难拒绝，鬼使神差的张开嘴。
一个接着一个，同一把汤勺，两人把一锅饺子分食，最后剩下的汤被言恆莅承包了。
“好吃。”
饺子好吃，汤好喝，人……咳咳，她会不会讨厌他啊，刚才那样唐突。
耳根子肉眼可见的泛红，言恆莅不好意思去看白柒湉的眼睛，而白柒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着他的脸颊逐渐变红。
不应该是她害羞吗？怎么着，刚才主动不是他么，怎么还脸红上了？不知懂的人还以为是她强迫他了呢。
“言医生是不是对每个病人都这样？”
喂饺子，糖果，还脸红，白柒湉的脸色明显没有那么刚才那么好看了。
“没有，只有你一个。”
言恆莅紧张抬头看着白柒湉，深怕她说出那些质问的话来。
二人无话，保温壶里的汤没了，可香味还在，白柒湉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了食欲。
那几棵饺子顶不了什么，那半块牛轧糖更是填不饱她的肚子。
“你不介意我结过婚？”
“不介意，他不是个良人。”
没有犹豫，言恆莅盯着白柒湉双眸说道。
沈啟焱的确不是个良人，那他呢？
白柒湉不敢去赌，每个人的心性不同，她无法揣测出所有人内心的想法，还有他们的未来。
她只想确定，言恆莅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对她有了医患关系除外，别的想法。
“我，可以追你吗？”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给一颗糖就乖乖走的小女孩？不，她可不是小红帽，她要做就做那个诱导小红帽的大灰狼。
“会。”
言恆莅给出十分肯定的回答。
“这么有信心，就不怕我拒绝？”一颗糖就想收买她？想都别想。
“为什么要拒绝？是因为我是他弟弟吗？”
“不是。”白柒湉撇开脸，她不是那个意思。
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放弃，他是他，跟沈啟焱不一样。
不一样的生长环境，不一样的心境，白柒湉不会把他们俩混淆在一起。
“我，就想试一试，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言恆莅小心翼翼的说着，看白柒湉没说话，接着继续说道，“我会做饭，家务活我都会，我的工资可以全部上交，你不用担心我会除了你以外有其他异性，上下班报备……”
“这么快就把家底都透露出来，就不怕我以后算计你？”
“不怕。”
乐意至极，他可巴不得白柒湉算计自己，可他还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
花房平时都有人打理，这里放了不少鲜花，都是些受不得寒冷的花儿。
温室里的花朵，总是格外的娇嫩难养活，看着这些花，白柒湉转头看向言恆莅。
“可以。”
“嗯？”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脸颊被捏住，言恆莅看向手指的主人，双眸弯弯的看着他，笑着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我愿意。”手感还挺好的，白柒湉又捏了一下，下一秒手就被握住。
“不后悔？”
“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又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而已。
现实世界里还是一朵母单花，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白柒湉也跟其他女生一样，渴望爱情。
“我这个人呢，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特别记仇。你以后要是说我一句不是，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那就记一辈子吧。”
反手握住，十指相交，天空一颗星星顺势落下，在黑夜里画出一道美丽的痕迹。
大年初一，胡雅兰带着一家人驱车来到D市，白柒湉百度了一下，回来这一天女婿是要回丈母娘那儿。
“去年你没回去，你外婆念叨着你呢。现在你也有驾照了，没事多来看看外婆。”
一早就置办好的年货，后备箱放不下，只能放在后座，跟白柒湉挨着一起。
去年过年，她人在沈家吃瓜呢，今年估计没去年热闹了。
不过也与她无关了，沈啟焱回去与否，都与她无关。
白家就这么一个孩子，白柒湉的出现，最开心的人莫过于余玲。
“哎呀，都瘦了，平时你爸是不给你吃饭吗？风一吹就倒，也不多穿点，这么冷的天还穿裙子，也不怕冻着。”
“不冷啊外婆，你穿的才少呢，走，我们到屋里去说。”
拉着余玲的胳膊，白柒湉跟她聊起许多趣事儿，难得热闹，逗得老人家可高兴了。
出门在外，一年到头就盼着一天孩子们能回来看自己，余玲高兴极了，拉着白柒湉去看她藏起来的宝贝。
“你爱吃糖，别让你妈发生喽，这可都是外婆给你留的。”
各种口味的糖果，硬糖软糖都有，余玲把白柒湉的口袋塞得满满当当，怕她不够，又拿来袋子装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不去打开还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胡雅兰是长女，所以还有几个比白柒湉小的孩子，此刻正围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
“这沈家可真够意思的，婚都离了还找上我们小湉帮他管理公司。”
胡楚耀冷哼，孙女的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可不管那些风言风语，离了好，不用再继续待在他们沈家受气。
“爸，这不是为了还小时候的恩情嘛，以后我们不欠他们的了。”
一报还一报，沈丘泓救了女儿性命，现在沈家有难，他们出手相帮是应该的，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欠沈家任何人情，不需要再忌讳着。
从前的忍让，胡雅兰每次想还手，一想到寒冬腊月之际，沈丘泓只身跳入湖中把女儿救起。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些年她吃了那么多亏，这一次由女儿把恩情还完了，以后无需再忍。
“该狠的时候狠，我得跟她说说，可不能心软。心软不适用在每个人身上，有的人不配。”
当初女儿要把孙女嫁给沈家那小子，胡楚耀就知道她坚持什么。
嘴上说着让女儿自己决定，可到底还是随了自己的愿，只为了报答十几年前的恩情。
如果沈啟焱能安分守己的生活下去，胡楚耀也不会这么生气，沈啟焱的做法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现在还带着别人的妻子离家出走，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孙女收拾，胡楚耀怎么能不生气？
“那臭小子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不然我见他一次揍一次。”太欺负人了，刚离婚不久就出了这样的事，左右邻里都不知道会怎么说孙女。
头上一片青青草原，不是谁都有那样大的肚量，面对无端指责能释怀。
“外公。”白柒湉从他们身后走出来，把余玲交给她的草莓放到桌上，“不用你动手，我会找人动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让别人去打他，你打他手疼。”
“别人打不一样？”听孙女的话，看来是看开了，胡楚耀心里放心了许多，“等会儿前，让你表哥带你去摘点草莓回去，今年大丰收，可甜了。”
送人还是自己吃都好，他种了那么多草莓，就是想看到孩子们吃上它们的时候，能露出最真挚的笑容，他自己也高兴了。
从胡禹博手里接过篮子，白柒湉还是头一回摘草莓，看着他怎么摘，她就学着怎么摘。
“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会的事儿从来不会提出来，看着别人怎么做就照做。”
即使是失忆了，还是他记忆里的小女孩，很多习惯很难改变。
刻入骨子里的习性，并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失去。
“等我一会儿，你自己先摘点儿，我去店里拿点货过来？”
“货？”什么货？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那可不行啊，她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违法法律的事她可不做。
随手摘下的草莓放到白柒湉篮子里，胡禹博用手指轻敲白柒湉脑袋，心里感叹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傻。
“水货，连你哥做什么都忘了？喜欢鱿鱼吗？带回去烧烤可好吃了，这一片的海域都是你哥的，想吃都有，只要你的小肚子能装得下。”
别人是承包鱼塘，他直接承包正片海域，现在正好是鱼货最多的时候，年前打捞上来的海鲜都在冻库里存放。
全部投放到市场上去，可不止七位数。
一提到烧烤，白柒湉想起那次他们几个人一起吃烧烤，言恆莅做的凉拌海带可好吃了，烤鱿鱼吃过几次，不知道言恆莅会用什么方式去处理，让鱿鱼更加鲜美。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都没想好要什么。”
“行，那先摘草莓，摘完我带你去。”
D市的海鲜市场，大部分货物都是来自于胡禹博的养殖场。
领海而建，专业的养殖环境，人工养殖业近几年风头正盛，胡禹博是赚得盆满钵满。
“金枪鱼，鱿鱼，生蚝，还有这个海星，拿它来烧烤也不错，还不各来一点儿？”
“海星也可以吃？”这怎么吃啊？看着不像是可以食用的样子，白柒湉犹豫着要不要带一两个回去试试。
家里都是姨丈在做饭，表妹肯定不知道这些海鲜要怎么处理，胡禹博也不管白柒湉要不要了，每一样来一点，满满装了四个箱子，后备箱再次塞不下。
“你这是当土匪去了？从你表哥那儿搜罗了这么多，也不怕吃不完？”
“放冰箱呗，要不我拿去送人也行。”
送人，还能送谁，胡雅兰十根手指都能算得出来。
“少吃点烧烤，回去让你爸给你煮点下火的凉茶，刚才吃了那么多炸的东西，也不怕撑死自己。”
“女儿就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白逸佃转身从女儿手里拿来一颗奶枣，“冰箱还有东西，但是放不来了那么多，让她拿点去送人也好。这大过年的，也不好空手上人家家里做客。”
“行吧，你们父女俩做主，我给客户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这些也用不上。”
都是有份量的，沉甸甸的，白柒湉一个人也搬不动，只能一点点往外拿，留着箱子底下的最后跟着箱子一起拿出来。
“先放冰箱里，过几天他们都回来，就拿去一起吃了。火锅也好，烧烤也好，记得多喝点凉茶。”
“知道啦爸，到时候你可得帮我煮个大壶的，我每天喝上一壶，保证不会上火。”
父女俩一起把东西放到冰箱里，胡雅兰就坐在客厅里看新闻。
最近的财经新闻都要被八卦霸占了，人一闲下来就想找点事做，大家八卦的欲望愈来愈高，再一次看到跟陆家有关的新闻，胡雅兰已经不再惊讶。
有的，只是惋惜。
“妈，你叹气做什么呢？新年新气象，该高兴才是啊！”
“唉，我这是在为刘媛惠那孩子感叹呢，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她福气差，没法嫁进陆家，不过现在跟着沈啟焱也不错，沈啟焱好好待她，不比嫁给陆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