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禅汶的到来,言恆莅现在都是准时下班回家,偶尔白柒湉会过来蹭饭吃,陈铎也会跟着。
还好言禅汶知道陈铎的身份,否则就要误会他跟白柒湉的关系了。
“医院工作忙,恆莅陪你的时间不多,别介意。”
“没事儿,我平时也都是在工作,年轻人嘛,现在这样的大好年华自然是要赚钱。”
俩人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少,但不代表感情不稳定啊,挤一挤时间还是有的,就看对方愿不愿意了。
也不是谁都能在家里躺着就能赚到钱,总得把时间分配好,才能更好的去做其他事。
言禅汶很是欣赏白柒湉的说法,手肘撞了侄子,示意他给白柒湉夹菜。
不需要言禅汶提醒,言恆莅也知道怎么做。
给白柒湉夹了红烧肉,给言禅汶夹了茄子,都是按照俩人的喜好烧的菜,温时憬顾着低头扒饭,以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对了时憬,你那家药店怎么样了?我看你房间里那么多药材,怎么不直接拿到店里去卖给别人呢?”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口饭堵在喉咙那儿一直下不去,温时憬喝了口汤才缓过来。
“咳咳,叔叔,我那房间里放的呀,都是一些比较贵的药材,可以存放很久那种。店里若是有客人需要,再回来拿就行,放在店里面我怕被人给偷了。”
除了贵以外,温时憬存放在家里的,都是自己用的,很少对外出售。
偶尔有客人的药方里需要,他也会拿出来使用,不过不会收费。
毕竟药材没有固定的价格,特别是这种稀有的,需要它们出场的时候自然是要用的,温时憬有钱,每一笔都花在刀刃上。
作为一名医生,他更希望这些药材是用来治病救人,而不是被拿去哄抬价格,让老百姓用不上适合的药,耽误病情。
“也对,得防着小偷,贵重的物品就得放在家里。”
贵重物品?言恆莅看了一眼白柒湉,正好白柒湉夹放在他面前的肉丸子,跟言恆莅来了个对视。
言禅汶的话变得有点耐人寻味了。
没了沈丘泓的沈氏,言禅汶对它的仇恨值下降了不少,闲来无事,借着喝茶的借口,到沈氏走一走。
次数多了,前台认得言禅汶,跟旁人一样道一声言先生,可谁知道他从前跟沈丘泓会是仇人呢。
“不错,我看你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给他人做嫁衣,不觉得吃亏吗?”
如果是以沈家的儿媳妇替沈丘泓管理公司,那当然是不吃亏,可白柒湉已经跟沈啟焱离了婚,言恆莅不愿意回沈家,现在白柒湉完完全全就是个外人。
干女儿的名头也只是迷惑外界的人而已,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沈丘泓一个人知道。
“是吃亏,现在吃亏,不代表以后也吃亏。”
言禅汶眼神微闪,果真不似他想象中的简单。
也是,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没点自己的小心思,白柒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
“有计划要怎么做吗?沈啟焱随时都可能回来。”
沈啟焱?他是会回来,所以白柒湉得在他回来之前,把沈氏几个品牌分割出去,由自己名下的公司收购合并。
言禅汶不知道沈啟焱为何要出国,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那个女人而丢下这么一大笔财产离开?那未免也太蠢了点。
国外的生活可没有想象中的美好,灯红酒绿?不好说,弄不好每天都得对着子弹过日子。
想起一开始到达国外,没人脉没地位,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熬了很久才扭转局面,有了现在算是安定的生活。
热水与茶叶的碰撞,将茶叶的精华用另外一种方式呈现出来,茶的香味随着空气飘散开来。
白柒湉对茶没有特别的研究,但是白逸佃有,办公室里的茶叶都是白逸佃让她拿来的,不怪温时憬跟言禅汶都爱过来喝,白逸佃对这方面下了血本,挑的都是好茶。
“该回来的,自然会回来。在他回来之前,这里的一切,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沈啟焱除了一个陈离,算上一个顾擎,白柒湉想不出还会有谁帮他操控国内的一切。
沈氏如今被渗透了一半,除去有实力的人,那些白领工资的人都被开除了,沈啟焱回来后,那一部分属于白柒湉的人,她可以让他们直接离职。
一两个人离职没关系,可公司一大半的人都要离开,沈啟焱能顶得住吗?
言禅汶得不到白柒湉的计划,他也能理解,白柒湉在提防自己,很可能连侄子都不知道她小脑袋里想什么,怎么可能会跟他说。
套不出话,言禅汶找了个借口离开,到老家转一转。
言家以前的房子距离沈家老宅很远,相当于绕一个体育馆四五圈的距离,以前想去一趟沈家都得早早出发,那时的汽车不像现在这样快。
拿出钥匙顺着一个方向旋转,还是跟一样,除了满地的落叶跟蜘蛛网。
顺手拿起的树枝,将地面上的落叶拨到一旁去,言禅汶想去看看里面。
多年没有住人,房子里一股好大的霉味直冲鼻腔,言禅汶捂着鼻子推开门。
客厅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在现在是白天,电灯泡怕是不能用了。
家具被盖上防尘罩,言禅汶没动它们,绕到后面的楼梯走上二楼。
他和妹妹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言禅汶认得。
小时候的玩具都还在箱子里整齐摆放,可惜当年给它们安排身份玩过家家的人,却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床底下的箱子也还在,里面都是别人写给言淑婉的信,言禅汶从来没看过,他想把它们带回去,给侄子看。
是她的儿子,应该可以看吧?言禅汶猜过里面会有情书什么的,毕竟妹妹长得好看,在学校里又受欢迎。
当时的书信交流很流行,也不一定每家每户都有电话,信件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两个箱子都不轻,言禅汶来回跑了两次才把它们放到车上,司机很是古怪的看着他,在看到他给门落了锁,这心才放下来。
“先生,冒昧的问一句,这儿是你家吗?我路过这儿好几次,都没见过有人住在里面。”
“哦,我们都搬到国外去了,这次回来懒得收拾,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原来是个有钱人,这么一大座宅子不住人,怪可惜的。
言禅汶没再继续聊下去。
他觉得没有必要。能拥有这儿钥匙的人,肯定是这家的主人了,他知道司机是以为他是小偷了,毕竟这儿常年都是锁着的。
言家人亲戚不多,所以走的时候没有可以帮他们定时打扫的人,加上每次回来都不住这儿,渐渐的也就荒废了。
言禅汶很怀念小时候住在里面的生活,可真的要他住在里面,言禅汶是拒绝的。
点那个夜幕降临时,他害怕会听到有人在背后喊自己哥哥,可当他转过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希望妹妹能回来,可人死不能复生,他的希望只会变成失望。
“舅舅你去哪儿了?我回来都找不着你,温时憬那个家伙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听着侄子抱怨的语气,言禅汶笑着让他去搬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沉?”
“这一箱,是你妈妈的玩具,这一箱,是别人给她写的信。”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言禅汶察觉到气氛不对,话还没说完呢,不能断了。
“是谁写的我不清楚,你是她的孩子,由你来看,再合适不过。”
斯人已逝,虽说现在再回头去看,也不一定能找到写信的人,言禅汶希望的,是能从这些信件里面,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箱子被上了锁,言禅汶不知道钥匙是哪一吧,让言恆莅直接用锤子砸。
一开始言恆莅扭捏着不肯,言禅汶以为他是怕箱子被砸坏了,把锤子抢过来自己动手。
“里面都是她出嫁前的信件,不用怕,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白柒湉偷出来的信件是一部分,是在言淑婉出家后的信件,但不是全部。
言禅汶不认为妹妹在结婚后一点也不跟朋友联系,就算沈家人不给打电话,至少写信应该是可以的。
跟言恆莅说起一些妹妹从前的事,眼睛不自觉的有泪水流出,控制不住。
“舅舅,要不,我们别看了。”拆开第一封信,舅舅的眼泪控制不住了,言恆莅怕继续再看下去,不止舅舅会奔溃,他自己也会。
还记得生日那天,白柒湉送给他的礼物,那是言恆莅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母亲的遗物。
言家出国的时候,沈家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件东西,带走的也都是言淑婉还未出嫁前放在家里的东西。
这些信件言禅汶本来是记不得的,在接到温时憬发来的消息后,他想起妹妹总喜欢把东西放到床底下,他记得她出嫁前一晚,跟他要了两个箱子。
玩具都是当年流行的小玩意儿,别的姑娘家有的,言淑婉也有,甚至更多。
箱子里装的玩具,言禅汶认得有一个怀表,是他赚取的第一笔工资送给她的。
当时报社需要学生兼职做一些杂事,言禅汶就去了,拿到工资后给妹妹买了一块表。
比不上父亲手腕上的名表,但那也是他对妹妹的心意。
在箱子里翻找了许久,都没见到那块怀表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