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突然转变的态度,紫夜琅微微皱起眉头,这个人和自己认识的方静言绝对是两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呢?
“两万年前,你让我陷害殷狼,来阻止魔族的灭亡,让殷狼得以渡过难关,为什么两万年后你还要继续做这种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总要找人来害他们这些优秀的人,难不成你要这样一直下去吗!”
方静言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起来,整个人挣扎着不知道和什么在争斗,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紫夜琅的方向,目光凶狠而愤怒。
疑惑的看着方静言,紫夜琅感觉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原来方静言还有这样的一面吗,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
没有丝毫往日里的自信和游刃有余,她倒像是被折磨的失去了自己的可怜虫,只用抱着最后一丝愤怒和怨念,让紫夜琅无比的厌恶。
在他心目中的方静言,那个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人,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存在,她至少应该是睿智的,而不是眼前这个干瘪迟钝的家伙。
“两万年,已经过了两万年了啊,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方静言啊,不对,也许我应该叫你石柒,你觉得与吾一起度过这两万年的时光感觉如何?”
扭曲的表情重新回归于平静,方静言简直就像是无缝的在对接两个人格,他们两个和谐的相互对话的诡异场面,让紫夜琅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说什么,两万年前又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让方静言变成了这样,而且入宫方静言的寿命能够延续两万年的话,那么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
“两万年了啊,哈哈哈,我已经苟延残喘的度过了两万年,真是令人讽刺呢,我害了我最想保护的人,将她所在的半个种族都毁灭了。
什么人类,什么魔族,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当初如果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不听你的胡言乱语,做了那么多让她伤心的事。
结果却让她被族人抛弃,自己也和她走上了永远不可能重合的道路,现在我们恐怕是最应该令人羡慕的情侣了吧。”
方静言苦笑一声,对于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她其实是没有任何的后悔的,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因为她听说了那些人可能会伤害殷狼,也明白殷狼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他们两个会越走越远,所以她必须这样做。
殷狼从小的时候就是,被作为魔族领导者来培养的存在,但是作为自己作为人族大能者培养的弟子,是不会和殷狼有任何和平相处的机会的。
如果银狼还能够保持一个普通魔族的身份,他们倒是还有可能不被其他人发现的平等相处,但是他们都是各自种族的最高存在,怎么可能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呢。
为了能够和殷狼在一起,找到接近她的机会,就算是让殷狼恨自己,厌恶自己,方静言也只能这样继续做,出卖她,伤害她,然后等待殷狼来找自己复仇。
她原本以为殷狼会恨自己恨到了骨子里,所以在输给殷狼的时候,方静言其实是内心感觉到轻松的,因为自己终于得偿所愿,能够让她永远记住自己了。
可是事实和她想的完全相反,殷狼为了向族里的人保住她,甚至不惜抛弃自己继承魔族领导者的资格,并且用生命将自己封印在她的体内。
殷狼是那么的决绝,斩断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但又固执的将自己锁在她的身边,任何一个离开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同时,也没有让自己解释的意思,她似乎是觉得自己就应该如此,出卖了她也好,伤害了魔族也罢,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可作为魔族的继承者,她又不能够和自己什么都不计较,所以只能将所有的伤害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所有的苦都被她一个人背负起来。
直到那一刻,方静言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如果自己可以和她商量一下的话,如果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向她坦白的话,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还要心甘情愿的被自己欺骗了。
可方静言也恨殷狼,恨她对自己那么纵容,明明就知道一切,却什么都不和自己说,等着自己给她的伤害和痛苦,然后在把一切都掩埋之后,再回到自己的身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让自己有她什么都不知道的错觉,心安理得的呆在这个自己伤害最深最多,却也是最爱自己的人的身边。
可她其实又能怪谁呢,她连开口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每次一看到殷狼,方静言便被那双充满了温柔和包容的眼眸逼得无法开口。
殷狼给了她自己能给的一切,可她却被另一个人寥寥几句就控制了个彻底,亏了她曾经还被称为最强的杀手,竟然连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看不出究竟谁才是最爱自己的那个。
多么可笑啊,自己居然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背弃了她,将她一步步的推上绝路,可她却在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还任由自己胡作非为,直到最后一刻,放弃了她应该有的所有东西,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一条形容枯槁的性命。
“你利用他无非也是要让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孩子,丧失继续修炼的能力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情,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这些天纵之子陷害到这个地步,即便我不能对你做些什么,因果也不会放过你的!”
方静言咬牙切齿的看着虚空,她从未见过这个人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多么可笑,她宁愿相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的话,也不相信朝夕相处的殷狼。
她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着实是自己自作自受的结果,可她不想让紫夜琅也步上她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