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深看着暴躁的路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路麟继续问道。
“他现在在宫中躺着,情况……”季司深顿了顿,艰难的说道,“不太乐观。”
“让我去看他!”路麟虽然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君上,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自然可以。”季司深解释道,“我已经找到了解救他的方法,你不必太过惊慌。”
路麟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得出来,季司深将自己的儿子看的很重要,对方也不会做什么对谢梓安不利的事情。
两人来到了谢梓安身旁,路麟一看到脸色苍白的谢梓安,就加快了脚步。
自己平时很是繁忙,说实话与谢梓安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毕竟血浓于水,他是自己的大儿子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心里面,还是很关心这个儿子的。
“梓安……”路麟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对方的脸庞。然而那手却在空气中顿了顿,又收了回来。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当年为何要因为谢梓安母亲的事而不待见他。若是当年他将谢梓安带在身边,那女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说到底,是自己看到幼年的谢梓安时,总会想起他那难产的妻子罢了。然而事已至此,自己当年为何不选择珍惜这个孩子,而是一味的逃避呢?
路麟闭上了眼睛,心中苦涩无比。当他看到这个孩子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表面上的安然无恙并不代表对方什么都没有经历。当年他一介幼子,身边无依无靠,在被紫夜琅捡到之前是怎么过得呢?而自己,根本没有参与对方的生活,从他牙牙学语,到开始修炼,自己都毫不知情,陪伴在他她身边,从来都是紫夜琅。
如今他回到了上界,却依然厄运不断,遇到了袭击不说,如今还因为心魔入体而昏迷不醒,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路麟苦笑一声,在心中自嘲起来。
“不必太过担忧,吾已经找来了可以救他的灵阵师。”季司深虽然看不到路麟的表情,但他知道对方此时一定不好受。
“灵阵师?为何要动用灵阵师?”路麟转过了身,问道。
“医师说,能救梓安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将人唤醒。”季司深解释道,“要进入他的内心世界需要一个灵阵的辅助,因此我才找了灵阵师来。”
路麟沉默了,他看着季司深,缓缓说道,“这进入内心世界,是否有很大的风险?”
“风险自然是有的。”季司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他说道,“但是我必须这么做。”若是一个不慎,可能两个人都会陷入沉睡不再醒来,季司深自然清楚这一点。
“君上,你是安君之主,不可冒这种险。”路麟深知这个道理,他明白季司深所说的风险必然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还是我来吧。”
“不可。”季司深皱皱眉头,否定道,“虽然有危险,但是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何?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进入梓安内心世界这种事,自然应当由我来做。”路麟平静的说道。
季司深是安君之主,是安君的代表,若是他沉睡了,那安君将会打乱的。而自己只是个亲王,没有季司深对安君来的那么重要。
“不行。”这种事情交给任何一个人做季司深都不放心,还是自己来最保险。路麟虽然是谢梓安的父亲,但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有限,可能还不如自己了解对方。
季司深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我比较了解他,成功唤醒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路麟听了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垂下了头。他知道季司深说的没错,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却还不如儿子的舅舅了解他。
“我……”季司深自知失言,他看着路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相顾无言,床上的谢梓安依然无声的躺着。
而另一边,伏山居士已经将所以的汁液准备好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医师问道。
“自然没有这么容易。”伏山居士哼一声,回答道。这魂灵阵绘制起来极其复杂,毕竟这是与人的灵魂有关的东西。而绘制途中所需要的灵力也是巨大的,因此不得不画一点歇一会以便恢复灵力。
医师看了忙碌的伏山居士一眼,开口道,“老实说,我没想到君上能这么快将你请动。”
“哼,还不是因为你把我的一些习惯都透露给他了。”伏山居士一说到这个就来气,他看着医师,气道。
“你是不是还说了我与兰止的事情?”伏山居士继续问道。
“只是提了一句罢了。”医师知道这件事对对方来说是禁区,不能轻易提起。
“这季司深说那侄子是他的心头宝,是他的心肝,你说说,他这么一说我还怎么拒绝啊?”伏山居士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声,说道。
“等等,你……说什么?”医师被他这句话惊的呆了呆,他看着伏山居士,有些迟缓的问道。
“哦,他原话不是这样的,好像是说……”伏山居士想了想,说道,“说那小侄子是他的一生挚爱。”
医师失手打翻了一个瓶子,惹得伏山居士吱哇乱叫起来。此时医师的脸色煞白,心中却不由的想到,果然如此!
怪不得,那谢梓安心魔入体发狂的时候,君上不要他人的靠近。那谢梓安昏迷的时候,君上简直比有人攻打安君还要着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喂,你干什么,这瓶东西可是……”伏山居士连忙俯身去捡,却被医师拽住了袖子。
“这话你还和谁说过?”医生低声喝到。
“没……就你了。”伏山居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回答道。待他意识到了什么,他便叫了起来,“莫非你们根本不知道?”
“自然不知道。”医师撇了他一眼,缓缓道,“不止我,所有的人都认为君上只是,将那谢梓安看做自己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