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进入冬的夜晚风声有些呼啸,冷风刮起,一阵阵地吹的夜晚行路的宫人不由得裹紧身上的衣物,宇文旭躺在一张干净的床榻上面,他眼珠微颤,缓缓醒来。
“嗯……”宇文旭轻哼一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陌生,这是一间宽敞的宫殿,殿里摆虽然比较简单,但尚算精致讲究,宇文旭躺在的这张床榻十分干净,且还留有一股微微的幽香,他好奇地起身,惊动了在一旁打瞌睡的慕远。
“王爷,您醒了?”慕远见宇文旭醒来,这才放心。
“本王这是在哪里?”宇文旭问道。
“这里是……。”慕远话音未落从殿外走进一曼妙女子,正是凤蝶鸢,她端着一个托盘,里面盛了一碗粥,凤蝶鸢见宇文旭醒了便笑盈盈走过来。
“你醒啦?”凤蝶鸢满面微笑看着宇文旭道。
“凤夫人?这里是您的宫殿?本王怎会在此?”宇文旭见到凤蝶鸢十分诧异。
凤蝶鸢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很自然的坐在宇文旭身边欲将粥喂进宇文旭口中却被慕远接过去。
“夫人还是属下来吧。”慕远见状立刻强行接过粥道。
本想借此与宇文旭增进感情的凤蝶鸢被慕远这么一搅和心中有些失落,不过她面上依旧温和道:“那就有劳慕远大人了。”
这是一碗红豆粥,是凤蝶鸢亲自熬煮的,慕远将粥一口一口喂进宇文旭口中,宇文旭喝了几口接着问道:“臣弟怎会在此?”
凤蝶鸢笑着答道:“当时,你突然晕倒,慕远大人急得不得了,幸好本宫路过,便让慕远大人赶紧背着您到了这儿。”
慕远听了这番话,心里直翻白眼儿,当时的情景虽与她说得差不多,但,也不全然一样,当时慕远的确急的要命,他准备背起宇文旭便跑回王府,可此时被凤蝶鸢叫住。
“等一下!”凤蝶鸢在慕远身后喊道,说罢,她便脚步匆匆赶了上去。
“快把王爷背到本宫那里。”凤蝶鸢不等慕远开口便急忙道。
“这……不妥吧!”慕远犹豫,觉得还是要背宇文旭回府。
“你是不是要背他回王府?王爷都这样了,哪里还能这般折腾?先去本宫那里歇息一下,等王爷醒了再说。”凤蝶鸢拉着慕远劝道。
她本是听说凤九璇难产,想去看热闹,结果路上听说宇文旭去了凤九璇那里,然后等他到的时候便看见宇文旭晕倒在中宫之外。
“这……”慕远有些犹豫,宇文旭是臣,她凤蝶鸢是宇文辉的夫人,算起来是主,这样恐会遭别人的非议。
“走吧,王爷都这样儿了,你还想什么?”凤蝶鸢说罢便好似抢人一样的连拖带拽的将慕远硬是往自己宫方向拉了过去。
想到这里,慕远对这个凤蝶鸢就有些反感,虽说算是他救了宇文旭,但总感觉她言语动作里对宇文旭别有用心。
“多谢夫人出手相救!”宇文旭欲起身行礼道。
“王爷现在身子虚着,就别起身了。”凤蝶鸢赶紧阻止道。
听闻此话,宇文旭并未听她的话,而是依旧掀开被子强行起来。
“臣弟在此多有不便,既已醒了便不能再打扰夫人了,以免给夫人带来困扰,那便是臣弟之罪了。”宇文旭边起身便道。
他和衣而卧,因此不用穿衣,只需穿鞋,尽管当时凤蝶鸢强烈要求宇文旭脱衣,可都被慕远全力阻拦住了。
“你在我这里休息多久都无妨,皇上是不会来这儿的。”凤蝶鸢黯然道。
此话一出,气氛有些尴尬,凤蝶鸢赶紧圆场道:“本宫的意思是王爷晕倒了才来我这儿休息,因此不必过分担心什么!”
“即便这样,那臣弟也不能太过打扰。”宇文旭穿好鞋子执意离去。
凤蝶鸢听到这话很是失落,她想挽留宇文旭,便急忙端起那碗没有喝完的红豆粥。
“王爷至少喝了粥在走也不迟呀,这会儿亥时已过,您这大半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凤蝶鸢急忙将粥递在宇文旭面前道。
宇文旭闻言觉得再推脱无礼,便只好勉强接过那碗粥三下两下喝完。
凤蝶鸢看着宇文旭那张英俊清秀的脸有些入神,此刻虽有些憔悴,但依旧俊美不凡。
“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会爱上凤九璇而不是我?”凤蝶鸢心里愤恨道,她此刻想起凤九璇那张脸便恨得心里直发颤。
“多谢夫人!”宇文旭喝完了粥,将空碗放在一旁的桌边道。
说罢,他欲转身离去,又顿了顿身形,似乎想起来什么。
“夫人即是在中宫外救了臣弟,那大概也知道了臣弟所谓何事晕倒。”宇文旭道。
凤蝶鸢回神点点头:“为了救凤九璇。”
她说话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愤恨。
“此事,臣弟希望夫人可以对皇后娘娘保密,臣弟不想因此使娘娘觉得对臣弟有所亏欠。”宇文旭恳求道。
凤蝶鸢闻言顿了顿,她故作不经意问道:“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却不愿她知道,那这样做又有何意义?你何必如此呢?”
宇文旭闻言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在他心里,他做得这些不过是希望凤九璇能够一生安稳,她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甚至最好不要知道,这样她便能够内心毫无亏欠的生活。
“今日多谢夫人搭救,告辞!”宇文旭行礼说罢,带着慕远转身离去。
竟然为了凤九璇做到此份儿上,凤蝶鸢内心更是恨极了凤九璇,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都围着她转?为什么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在凤族这样,在云鼎亦是这样。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要就此认输,从此仰你鼻息,我绝不!”凤蝶鸢恨道。
刚刚生产完的凤九璇因为太过虚弱而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已是深夜,中宫之内,安魂香萦绕,一派安静祥和,皇后娘娘的床榻上,凤九璇缓缓醒来,此刻,她想起来却因有些无力而没有起得来。
“芊默!芊默!”凤九璇唤道。
“公主,下官在。”芊默闻声赶紧一边应声一边从一旁的椅子上起身走到凤九璇身边。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凤九璇醒来立刻问道。
“小皇子很好,刚被奶娘喂饱,这会儿已经睡了!要抱过来吗?”芊默轻轻问道。
“哦,是奶娘养着啊……”凤九璇有些失落淡淡答道。
“不必了,睡了就不要打扰了,明日再说吧!”凤九璇摆了摆手道。
皇家的孩子小的时候都是由奶娘扶养,生母教育,所以,皇子们的日常生活起居皆由奶娘照顾,而生母则只需负责教育引导皇子的言行品德。
“公主这是云鼎的规矩,所以……。不过孩子还是在这里生活,公主想见了,随时可以让奶娘抱过来。”芊默安慰道。
在凤族王宫,孩子一般都是由生母亲自扶养,包括喂奶等,所以,云鼎国这一规矩,凤九璇有些难以接受却只能接受。
“嗯!”凤九璇轻轻应声。
“扶我坐起身子吧!”凤九璇低低道。
芊默闻言赶紧拿了一个靠枕将凤九璇扶起坐在床上。
此时一名女医官走了进来。
“娘娘您醒了?来,请娘娘伸出手臂,微臣好给您诊脉。”女医官恭敬道。
凤九璇轻轻将一只手臂伸出,放在女医官面前,女医官轻轻搭脉片刻,面色放松道:“娘娘虽身体尚虚,可并无大碍,接下来的月子好好调养便能完全恢复。”
“有劳了。”凤九璇温声道。
“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女医官回答。
说罢,她正欲起身离开,凤九璇叫住了她。
“等等。”凤九璇喊道。
闻言,女医官停住脚步躬身询问:“娘娘还有何吩咐?”
凤九璇看着女医官问道:“本宫生产遇险,后来是以刚血入药才得以脱险,此事可是如此?”
女医官被这一问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一旁的芊默也想说话打断此事,凤九璇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断。
“那刚血是谁的?”凤九璇问道。
当时,凤九璇虽然十分虚弱,神志也有些迷糊,可隐约中,他听见了什么刚血入药之类的话还有英王这个称呼。
“这……”女医官有些犹豫,她想起宇文旭的嘱托,可面对皇后娘娘,她又不敢堂而皇之撒谎,怕被降欺君之罪。
“是谁的?”凤九璇见她这般,语气加重问道。
“当然是皇上的了,刚血是需亲近之人的,这里与您最为亲近不正是皇上。”芊默赶忙插言道。
凤九璇闻言沉声反问女医官:“是吗?”
女医官勉强点了点头,神色很不自然,凤九璇此刻觉得事有蹊跷便虚晃一枪对着女医官捎带厉声道:“刚血到底是谁的?本宫要你自己说出来,否则,欺君之罪本宫怕也是保不了你。”
女医官被这一问,吓得立刻跪地:“娘娘开恩,那刚血是英王殿下的,此事不是微臣存心故意隐瞒,实在是英王殿下有令,不得告诉娘娘此事,还说倘若娘娘问起便说是皇上的!”
凤九璇闻言沉默须臾,“今日问话就当没有发生,本宫不会为难你的,你下去吧!”凤九璇沉声道。
女医官闻言赶紧行礼起身匆匆走出去。
凤九璇坐在床上没有说话,芊默看她那样,深知当年救她之人是宇文旭一事怕是包不住。
“英王殿下……宇文旭……”凤九璇心里道。
“芊默,皇上今日来过吗?”凤九璇对着身边的芊默问道。
“没……没有。”芊默小心翼翼道,芊默知晓,此刻已经不必在撒谎了,在撒谎也于事无补,只是,她现在很担心凤九璇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嗯。”凤九璇应声,此刻她并不会因为宇文辉未来而伤心,因为她此刻有个疑惑在心头。
“为何英王会为了我献出刚血?为何献了还不告诉我,还要顶着皇上的名义?他为何这般?”凤九璇心里疑问道。
突然凤九璇想起那个疤,那个在宇文旭腿上的疤。
“那个位置上留的疤,我记得当年小哥哥腿上疤痕差不多也是在那个位置!怎会那么巧?还是说……”凤九璇想到此处不敢再想下去。
“等皇上来了,待我问了再说。”凤九璇心里思忖道。
云鹤观
宇文逸正在房内挑灯夜读,房内烛火通亮,照的犹如白昼。
此刻,外面漆黑的夜空里一只白鸽的身影迅速划过,落在宇文逸的窗前,宇文逸察觉走到窗边将白鸽抱起,取走了它腿上的一小管竹筒,之后将它放生。
宇文逸将竹筒打开,取出里面的字条一看,心中顿时一紧。
“皇后生产遇险,英王为救娘娘失血过多晕倒。”字条上短短几行小字概括的整件事。
“这个旭弟,真是太胡来了。”宇文逸喃喃道。
说罢,他朝着门外喊道:“肖和,备马,带上左大夫,进盛都去英王府!”
肖和闻言应声立刻去准备。
几匹快马在夜色下急速奔走,此刻已过子时,浓浓的夜雾弥漫,宇文逸心中甚是着急。
“哎呀,你看看这个旭儿,真是不听话,我就不愿意回来,他身子还没有全部恢复,可他呢,却硬生生把我赶走,我走的时候他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会按时休息按时吃饭,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结果呢?这次搞得这么严重!”左大夫在马上埋怨道。
听到这话,本就着急的宇文逸更是心急如焚,他猛抽了几下马匹,马跑的更是快了。
英王府门前,宇文逸等一众的马停在门口,宇文逸下马,朝着王府大门急匆匆而去。
“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造访?”守门侍卫见到此景立刻阻道。
肖和对侍卫们亮出令牌,“还不速速通传?”肖和沉声道。
一看令牌,守门侍卫立刻行礼:“见过康王殿下,属下这就去通传。”
王府内,宇文旭刚刚回来不久,此刻他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有些头晕眼花,被慕远带回来刚刚宽衣解带正准备躺下。
“王爷,康王殿下来了。”侍卫禀告。
一听宇文逸来了,宇文旭立刻一个激灵,将刚刚脱去的外衣重新穿好。
“快请他去正厅,本王马上就来。”宇文旭边穿衣边道。
“王爷,康王怕不是知道了吧?”慕远帮着宇文旭穿衣问道。
宇文旭没有说话,心里在想着如何应对康王宇文逸,不被他看出自己此刻身体虚乏。
正厅里宇文逸见到了宇文旭,宇文旭尽管打起精神极力掩饰他的虚弱的,却还是瞒不过宇文逸。
“皇兄深夜造访怎么也不提前跟臣弟说一声?你看臣弟都没有准备。”宇文旭一副活力十足模样道。
尽管他心里已经有数,怕是自己救凤九璇一事他已知晓,可他还是想装一装,不想让宇文逸看出他的虚弱。
此刻,宇文逸并未立刻说话,而是左大夫抢先一步上前号住宇文旭的脉,他细细一诊,顿时怒道:“旭儿,你这是不要命呐?你本就内伤未愈,还这般失血,我看你是想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便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啊?”
被左大夫觉察了自己的虚弱的,宇文旭自觉装不下去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勉强笑道:“皇兄别听左大夫夸张,臣弟没事,就是有点……有点头晕,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什么是我夸张?”左大夫气急败坏。
“王爷,旭儿这般不爱惜自己,属下想把他绑回观内好好调理个一年半载的,在这里他怕是不会乖乖听话!保不准又会过个几天便把我赶回云鹤观.自己又胡来!”左大夫转头对着宇文逸认真道。
闻言,宇文逸站起身子走到宇文旭面前,他温和看着宇文旭对着左大夫道:“让他现在回去观内,他怕是不会肯的,不过,他这一身的伤病确实也不能再拖了。”
此话一出,宇文旭感觉好像不妙正想说话,宇文逸道:“本王留下,监督旭弟治伤!左大夫,你务必使出看家本事将英王的身体迅速恢复从前!”
“是!属下尽力。”左大夫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信誓旦旦道。
“哎呀,王爷您在便好啦!这下旭儿可不能轻易把我赶走了。”左大夫开心道。
“皇兄……”宇文旭还想据理力争什么,宇文逸却已经不打算听了。
“慕远赶紧替本王和左大夫收拾两间屋子出来,本王乏了。”宇文逸对着慕远自顾自道。
“是!”慕远应声离去,慕远看见宇文逸带着左大夫来,心中甚是欣喜,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宇文旭好好休息,好好调理。
看着一众人自说自话的忙活起来,宇文旭也只好从了。
宇文逸的房间很快收拾好了,这是一间上房,屋子很宽敞,器具也很考究。
宇文旭和宇文逸一同站在屋内,“皇兄,王府条件不比观内,要请皇兄委屈了,皇兄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臣弟立马安排。”宇文旭对着宇文逸道。
宇文逸看了看房内四周笑了笑:“没有,这挺好!”
说罢他看着宇文旭一脸关心,“你为了她,做的够多了,不必再如此了!”宇文逸叹道。
宇文旭沉默,宇文逸又道:“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这,何必呢?”
“当时情况紧急……”宇文旭话音未落却被宇文逸打断了,他有些生气的低喝道:“情况紧急不是还有宇文辉吗?他是她丈夫,他在哪儿?”
宇文旭又是一阵沉默,宇文逸想起了那日是宇文辉迎娶南羌国公主的日子,愤道:“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连妻儿也不顾了?他还真是做得出来啊!”
宇文逸对凤九璇并不是不关心,那是他表妹,他岂会不理?只是比起凤九璇,宇文逸更是心疼他这个弟弟。
“只要她能好好的,臣弟就心满意足了。”宇文旭想起凤九璇,连眼角都是温柔的。
盛都皇宫
册封大典,设宴款待使节等等,忙碌了一天的宇文辉直到深夜,才与南羌国使节们一一作别,使节们回去住处休息后,本想着去看看凤九璇的宇文辉又因为今日才娶了淑悦公主,怕新婚之夜冷落了淑悦使南羌国不高兴,且中宫那里传来消息,凤九璇已平安生子,而最终选择去了淑悦那里,等到他去凤九璇那之时已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第二天,下了早朝的宇文辉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去议事厅或御书房,他去了中宫。
“皇上驾到。”一声高喝,中宫宫门打开,宇文辉从外面走了进来,宫内侍者们见状匆匆站在原地放下手中的活儿给他行礼。
“参见皇上!”众侍者道。
“平身吧!皇后呢?”宇文辉问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正在寝殿里坐月子。”一侍者小心翼翼道。
宇文辉闻言便直接走去看凤九璇了,此刻,凤九璇坐在床上,他的怀中抱着刚刚被奶娘奶过已经睡着的小皇子。
“璇儿!”宇文辉走了进去看见凤九璇温声喊道。
殿内众侍者见到宇文辉纷纷侧身行礼,宇文辉示意他们起身便径直走到凤九璇身边。
“皇上。”凤九璇见到宇文辉来此,打算起身行礼,宇文辉赶紧按住她。
“不用了,你现在正是要好好调养的时候。”宇文辉扶着凤九璇的肩温声道。
说罢,他看着凤九璇怀里的小皇子,小脸圆乎乎的,此刻正闭着双眼呼呼大睡,那模样可爱至极。
“把他给朕抱抱。”宇文辉看着凤九璇怀中的小皇子兴奋不已。
凤九璇将小皇子递给了宇文辉,宇文辉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身子走了几小步,那孩子许是察觉抱着自己的人变了,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哦哦哦,乖乖,乖乖,朕是你父皇!不要怕,乖乖。”宇文辉温声哄着小皇子,大约是父子之间的感应缘故,被宇文辉这般哄着的小皇子竟真的不一会儿便停止了哭声,逐渐睡去。
看着小皇子,宇文辉笑道:“眉眼长得像你,不过,神态像朕!”
凤九璇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她此刻内心有一个急于求证的事情萦绕了在她心头。
“这个孩子既是朕第一个孩子,那朕必要好好给他取个名字,朕要好好想想,要取一个听上去威震八方的才行。”宇文辉兴奋道。
看着宇文辉这般兴奋,凤九璇此刻却十分平静,她轻轻道:“就叫作宇文安吧!”
“宇文安?”宇文辉将小皇子递给奶娘带下去,他望着凤九璇有些疑惑。
这个名字极其普通,且感觉十分平常,并不符合宇文辉的心思。
“臣妾想他就叫作宇文安,平安的安,臣妾只希望这孩子能够一生平安便可。”凤九璇淡淡道。
看着凤九璇神情平静且有些低落,宇文辉想起昨日,他为了完成与淑悦的婚礼没能在凤九璇最需要他的时候来到她身边而心中有愧便答应道:“好,依你,就叫宇文安!”
凤九璇看着宇文辉,半晌,她道:“皇上,昨个儿臣妾生安儿之时遭遇大难,险些就要挺不过来了,幸好有皇上您及时将刚血献出,若不是那碗刚血,怕安儿和臣妾都要没命了!”
宇文辉闻言先是一怔,他没有想到当时竟会如此凶险,不过,就算知道当时凤九璇凶险万分,稍不留神便可能一尸两命,可依照宇文辉的性子,他也是很难为此中断册封大典的。
“哦,那是当然,璇儿和安儿都是朕心头之人,朕岂会置之不理?朕昨个儿被南羌国那些使节缠着,分身乏术,所以,刚血之事一结束朕便匆匆走了,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你和安儿,后来又设宴款待他们,搞得太晚便没有过来,璇儿不会怪朕昨夜没来陪你吧?”宇文辉温柔地看着凤九璇满眼愧疚问道。
宇文辉对此事并不详知,因为当时他忙着与淑悦成婚,所以并未来得及细细过问此事,只是差人简询问皇后有无平安生子?御医们因此也就简单回答而已。
听到这番话,凤九璇内心犹如当头棒喝,她失神一瞬,而后立刻回神强作镇定:“没,没有!”
听到这话的宇文辉内心稍稍放松了些,他坐在床边抱着凤九璇,满是宠溺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而此刻的凤九璇却是心中思绪复杂,他在想宇文辉所说的话,明明刚血不是宇文辉的,且,宇文辉昨日根本没有来过自己这里,他却说了谎,而且,他说谎说的竟这般自然,那他除了这件事对自己说谎,是否还有别的事情?比如说,那腿上的疤?凤九璇有些不敢再往下去想。
宇文辉在中宫停留了大约一个时辰便离去了,他此刻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宇文辉走后,凤九璇躺在床上,芊默守在一边没有说话,此刻芊默已经大约知晓凤九璇内心在想什么了,那件被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要瞒不住了。
“当年救我的小哥哥……腿上的疤……大婚当日……每次见到宇文旭的感觉……”凤九璇在脑海里仔细地想着那一幕幕。
“其实仔细看去,宇文旭更像是当年救我的小哥哥,难道是我先入为主的误以为是宇文辉,所以搞错了?”凤九璇难以置信地思忖着。
宇文辉,宇文旭,这两人许是年纪相仿的缘故因此体型身高相差无几,且因是同父所生故而容貌也有五六成相似,所以当年宇文旭救凤九璇之时戴着面具,当时年幼的凤九璇事后便在阴差阳错之下,误将宇文辉错承认成了宇文旭,他俩如此相似,非要说那里不像,那大概就是气质和品行了吧!
这样想着想着,凤九璇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弄错了救命恩人,虽然自己嫁来云鼎为后是不可改变的,皇帝不是宇文旭,自己便注定与他无缘,可就算这样,自己也应该有权知道当年救她的究竟是谁?
“难怪宇文辉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之前说起当年的事情他一脸漠然,之后又含糊承认,对我亦是忽冷忽热,且我总觉得他变了,与原本不一样了,原来,根本不是他变了,而是从一开始我嫁到云鼎便弄错了?!”凤九璇在心里问着自己。
之后她又想起了宇文旭,此刻,她回想起了与宇文旭之间的点点滴滴,宇文旭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态度与他心中的小哥哥竟是那般一致,凤九璇自从嫁来云鼎之后,第一次见到宇文旭便一直都有种熟悉感,她原先一直不明白为何,还甚至对此感到惊讶和恐慌,直至现在这些疑问她都有了答案。
“原来,你才是救我的小哥哥!”凤九璇恍然大悟心忖道,此刻她已是泪流满面,泪水肆意流淌,静静的浸湿她的脸颊,芊默在一旁看着已明白了一切。
“公主,您终究还是发现了啊!”芊默看着悲伤的凤九璇心里无奈叹道。